杏雨樓
長樂街上的杏雨樓是日夜不分的熱鬧,這會子接近傍晚,到店的客人是絡(luò)繹不絕?;糇跈跅U前,拿著一串葡萄,望著樓下形形色色的人,覺著有趣得很。
“花欞?!辨镎驹谒纳砗螅牧伺乃募绨?,示意有話要說:“主子安然無恙,小院那邊送信來說是明夏幫做的。”
“明夏幫?”花欞一聽這個名字,臉色突變,“有沒有說他們?yōu)楹我偃???p> “沒有,你這反應(yīng)倒像是你認識明夏幫的人?!?p> 花欞的手一哆嗦,葡萄整串掉到了地上,她立馬撿起來說道:“怎么可能?我堂堂安和堂幫主怎么可能認識一群綁小孩的人呢?”
姝娘看著花欞的反應(yīng)忍不住笑了,她的反應(yīng)擺明就是認識嘛?!捌顜椭鱽硇耪f,那邊一切安好,叫主子不必擔(dān)心?!?p> “好?!被魧⑵咸逊呕乇P子里,抓住姝娘的手說:“如果最近有人來打探認不認識我,一定要說沒有花欞這個人。還有你派人繼續(xù)跟著明夏幫的人,他們有什么一舉一動立馬來告訴我。最近奉清院和杏雨樓我會少去,你多看著些,有事派人送信到豆花鋪子就好?!?p> “是?!辨锎饝?yīng)的爽快,心里卻有些疑惑,這花欞怎么像是一副要躲仇家的樣子。
“還有!幫我把葡萄洗一下?!?p> 翌日·長春宮
梁嫣倚坐在椅子上,兩名宮女正在為她揉肩捶腿。
方棋呈上一個寶盒,說道:“娘娘,這是聆雨閣的人送來的。”
“什么東西?”
“是一枚綠寶石?!?p> “噢?拿上來給我瞧瞧。”梁嫣一聽來了精神,讓侍奉的宮女們都退下。
綠寶石放在絲滑的綢緞上,圓潤透亮,梁嫣拿起它,對著光細細看,“倒是塊成色不錯的上品?!?p> “娘娘,只是昨兒你才和貴妃娘娘說起要尋一枚綠寶石,今兒雨夫人便送來了,是不是有些太過湊巧?”方棋小聲提醒道。
“世上哪有那么多湊巧的事兒。這佩因啊,倒是有些心思?!?p> “奴才愚笨。貴妃娘娘是想要討好雨夫人?”
梁嫣粲然一笑,“她是要讓柳雨沁站得高,摔得慘。我們當前的目的同她一樣,我們自然得幫她一把?!?p> “方棋,你去聆雨閣告訴雨夫人,這綠寶石我鐘意的很,有賞。你再派人送信給許淵,讓他上奏王上,晉升嬪妃,廣納良人?!?p> “是?!?p> 聆雨閣的那位收到了梁嫣的謝禮,高興了好幾日,心里想著這辛國貴妃不愧是太后的侄女,教的法子可真好用。
豆花鋪子
一連好幾日,花欞都躲在鋪子里,不敢外出去奉清院和杏雨樓,也不敢開鋪子做生意。
她見姝娘派出去的人沒有什么消息,想必明夏幫的人得罪了林衍將軍,一時也不敢在延城太過招搖。
這鋪子為了方便和主子聯(lián)絡(luò),不引起旁人的注意,選了長風(fēng)街尾的一個小鋪,開鋪的人也只有她或者師父一人。若是再不開門做生意,可就引起周圍人的關(guān)注了。而且這附近商鋪的學(xué)徒們獨愛在這里打發(fā)平時休息的時間,他們都知道清伯家境貧寒,只仗著這一間鋪子養(yǎng)活自己,一日不開門還好糊弄過去,一連好幾日可就難解釋了。
豆花鋪子一開門,生意就好得不得了,花欞忙活了大半天,才將送走了幾批客人,正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一只手用扇子撲扇著風(fēng),一只手揉著發(fā)酸的肩膀。天氣漸涼,可鋪子里仍熱得蒸人。她心里盤算著,這下次得讓姝娘給她找?guī)讉€人來幫忙。
“花欞!”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她面前響起。
花欞還以為是剛剛的客人忘了拿東西,折返回來了呢。
一抬頭,被嚇得直跳起來。眼前之人不就是她最不想見的人。
“好久不見,有沒有想你未來的夫君???”夏揚嘴角微微翹起,寵溺地說道。他身著深藍色的衣服,頭上編了數(shù)股小辮,用深褐色的發(fā)帶束起,深邃的眼眸里泛著笑意。
這樣的男人若是不注意,極易攝去了小姑娘的心。
可偏偏花欞對這個同她有婚約的帥氣的男子,沒有半點好感。之前她好不容易逃脫他的死纏爛打,沒想到怎么快又追到延城來了。
夏揚張開雙臂想要抱住花欞,他身后的手下們都紛紛偏頭去,不看主子這甜膩的舉動。
花欞意識到他接下來的動作,立馬鉆到外面去,咬牙切齒地說道:“再也不見!”
花欞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倒霉,稀里糊涂地就被定了一門娃娃親,跑到明夏幫想要退婚,偏偏還真就被賴上了。
奕征從后洛小院里走出來,今兒他來小院增加守衛(wèi),事情結(jié)束后正想去豆花鋪子吃份豆花,他仔細算算這花欞已經(jīng)欠她好幾份了,吃完再給主子帶一份回去。就碰上了花欞同夏揚的對峙,只見花欞拿著裝豆花的大鐵勺,指著夏揚說:“我告訴你,別過來啊。”
奕征立馬跑過去,“怎么回事?”
花欞一見奕征來了,像是見到了救命菩薩一般,躲在他的身后。
“他是來搶劫的!”花欞躲在奕征后面,探出小腦袋,接著添油加醋地說道:“他劫完財,還想劫色?!?p> 奕征聽了之后,握住劍,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出招。
夏揚聽得愣頭愣腦的,他不過是來找自己的夫人回去成親的,怎么就變成劫財劫色的壞人了。“她是我夫人!”“
花欞攥著奕征的衣袖,指著夏揚說:“你看,他還不要臉,混蛋?!?p> “你手放下?!毕膿P見他們親密的很,一陣醋意涌上心頭,打算上前拉開他們。
奕征見夏揚來勢洶洶,拔出劍來,擋住他的去路。
“奕征兄弟,靠你了。我去躲躲,改日再謝?!?p> 花欞見奕征制住了夏揚,想著在那兒呆著不安全,轉(zhuǎn)身一溜煙就跑走了。
奕征等花欞跑的沒影了,才收起劍,說道:“下次再當街調(diào)戲民女,我就將你送去大牢?!?p> 夏揚一聽就更加懵了,他怎么就調(diào)戲花欞了,他明明什么也沒有干。
花欞一氣之下從長風(fēng)街跑到了杏雨樓,氣喘吁吁地吩咐守衛(wèi)說:“不得讓任何人進來?!?p> 姝娘攔下正想要往樓上跑的花欞,“你怎么啦?被人追殺了?還是欠人債了?”
“哎呀,姝娘,你別管了,如果有人來就說不認識我?!?p> “看樣子是情債嘍。”認識花欞這么久,姝娘算是第一次她這個樣子,想來想去就只有這個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