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的貴妃椅上一個美人香肩半露斜倚在上面,美人生的一雙極盡風(fēng)流的丹鳳眼,眼波流轉(zhuǎn)間盡是風(fēng)情,眉間一簇鳳羽花襯的美人多了幾分溫柔,唇瓣若三月桃花,鼻梁英挺為整張臉添了幾分英氣。此時,美人正搖著團扇斜睨著跪在地上的丫鬟。
“怎么,你這丫頭可真是出息了。如今只顧著自己,一月未歸,還真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
“月兒不敢?!惫蛟诘厣系难绢^眉頭微蹙,低下頭受驚似的回答道。這丫頭十五六的年紀(jì),長得還算清秀。只是左臉有一道深深的刀痕硬生生的毀了這張原本清秀的臉蛋。
“你不敢?還有你不敢的,蕭月你可別忘誰是主子,誰是奴才。若不是我,你以為憑著你這五行不純的廢靈根能有如今練氣三級的修為?”美人將團扇砸在丫頭的頭上,那團扇夾著靈力硬生生將丫頭的頭上砸出一道血痕。
蕭月跪在地上的身形微晃,將身子伏的更低了?!按笕四?,這次月兒是去南境為大人采到了龍蜒草。月兒并非有意耽擱。只是那守著龍誕草的毒物著實厲害。”
蕭月從腰間的小型儲物袋中取出一個木盒雙手遞了過去,裝作不經(jīng)意的露出左手小臂上還未結(jié)痂的傷痕。
美人玉臂輕抬將木盒接了過去,放在鼻尖聞了一下,確實是龍誕草的香味。眼波流轉(zhuǎn)瞥了一眼蕭月手臂的傷,這手臂上的傷深可見骨,也確實是二階靈蛇獸的咬痕,這二階靈蛇獸和龍誕草相依而生,憑蕭月練氣三層的修為想要殺死二階的靈蛇獸確實不易。美人便輕哼了一聲?!斑€算是有點用,看在這龍誕草的份上,今日先饒了你,去吧?!?p> 跪在地上的蕭月輕舒了口氣,退了出來。
蕭月回到自己的房間,待關(guān)上禁制便直接累癱在地上。雖然累癱在地上,可是蕭月盯著桌上的儲物袋的眼睛卻異常明亮。這次的南境沒有白去。身上的傷其實不止手臂上的靈蛇獸的咬傷。背上腿上的傷幾乎要了蕭月的半條命??墒沁@一趟卻很值得。去除路上殺的一階妖獸,得的材料,還殺了兩個二階妖獸。不僅采到了那株龍誕草,還得了一株長生藤。
這龍誕草是煉制二品丹藥駐顏丹的材料,價格不高,但是比較難尋,常年有靈蛇獸守著,這靈蛇獸極為機敏,一對尖牙但凡咬住了人,便是不死不休。若不是蕭月皮糙肉厚,估計都得交代在那。
而這長生藤則是煉制百歲丸的重要材料,至少能賣個三百下品靈石。這一株長生藤抵得上蕭月一年的靈石收入了。這百歲丸,顧名思義一顆可增加百年壽命,可是卻只能服用一顆。百年對于修真者來說算不上什么,可是對于凡人來說卻等同于多活了一世。所以這百歲丸很受凡人貴族的歡迎,價格可觀。
如今的靈止大陸,凡人比修仙者多上百倍,修仙者越發(fā)稀有??墒切拚嬲邊s越活越像凡人,有時候蕭月想,可能再過個萬年,靈止大陸怕是連一個修真者都沒了。
蕭月是二十四閣里的丫鬟。這二十四閣是靈止大陸最大的銷金窟,美人樓。來的人有修士也有凡人。二十四閣不僅做皮肉生意,還兼代為拍賣,寄賣。來二十四閣的凡人非富即貴,一擲千金。來二十四閣的修士多為練氣,筑基修士,偶爾也有金丹期的過來。
二十四閣中有姑娘數(shù)百,多為修真者,其中也有極為貌美的凡人女子。這些修真者多為練氣,筑基修為。其中有二十四筑基修為了修士各掌一閣。蕭月的主子就是二十四閣其中之一的閣主情歡,這情歡是筑基中期修為,執(zhí)掌二十四閣之一的合歡閣,出入賬內(nèi)的具為筑基修士,情歡修習(xí)的是房中術(shù),靠著男人一路修煉到了筑基中期,雖然斗法差了點,可是修為卻是實打?qū)嵉?。蕭月是三年前被情歡看中收入的合歡閣。情歡本想讓這丫頭修習(xí)房中術(shù),在這合歡閣認(rèn)認(rèn)真真的做個姑娘。誰料這丫頭剛來沒多久就摔壞了臉。這臉壞了,房中術(shù)也修不得了,只能當(dāng)個促使丫鬟,沒事去采買點東西,或是有事的時候推出去挨挨打什么的。
蕭月是五歲的時候被爹娘賣進(jìn)了二十四閣。爹娘皆是凡人,家中還有個弟弟,因為老家發(fā)洪水,鬧饑荒。家里活不下去了,家中唯獨蕭月有靈根,雖然是個五行不純的廢靈根,但是在這個靈根難尋的時代,蕭月還是被買進(jìn)了二十四閣,當(dāng)了個粗使丫鬟。
五行廢靈根因體內(nèi)匯聚了金木水火土五中靈根,而且每個靈根大小粗細(xì)各不相同,所以極難修煉。一般的五行廢靈根哪怕再努力也只能修煉到練氣圓滿。想要筑基難如登天。蕭月的五個靈根中,以火靈根為上,水靈根最次。蕭月主攻火系法術(shù),修習(xí)雷火訣主攻,火遁術(shù)主逃。如今雷火訣已經(jīng)修煉到了第三層?;鸲菪g(shù)蕭月用的最多,修煉也最勤,一共八層的火遁術(shù)如今已經(jīng)修煉到了第五層。遇到厲害妖獸時候火遁術(shù)逃跑極為好用。
蕭月的資質(zhì)在修真者中算是最下等的廢資質(zhì),花了十年時間,修煉到了練氣三層已是極為不易。平時全靠去南境險地的邊緣殺妖獸,采靈草來供養(yǎng)修煉。每次都是弄個一身傷回來。日子雖然辛苦可是還算安穩(wěn)。
“呼”蕭月抬了抬受傷的左臂,疼的齜牙咧嘴。伸手將桌上的儲物袋勾下來塞進(jìn)懷里,蕭月心滿意足的笑了一下,這棵長生藤已經(jīng)足夠她修煉兩年的了。而且這次幫情歡閣主尋來了龍誕草,這株龍誕草也夠她在合歡閣安心過活一段時間了。合歡閣上下全看閣主行事,只要閣主不找她麻煩,這幾月她都可以安心休養(yǎng)了。看了一眼門上的禁制,蕭月安心的閉上了眼睛,將疲憊不堪的身體放松下來??倸w,這一身傷沒有白受。
這一覺蕭月睡了三天三夜,待醒來的時候,就快到上元節(jié)了。修真者本不為俗世禮儀所拘,可奈何二十四閣中修真者和凡人參半,便添了許多俗禮。上元節(jié)是每年必過的一個節(jié)。上元這日,二十四閣中的姑娘都會穿上自己最鮮艷的衣服,帶上最絢麗的首飾,評出二十四閣最美的姑娘。上元這日,不乏有眾多修真者和凡人權(quán)貴來湊熱鬧,一擲千金討得美人一笑。而上元這一天也是蕭月最輕松的一天。閣中的姑娘都忙著爭奇斗艷,雖也沒空管她這個粗使丫鬟。每到上元蕭月都會偷偷溜出去,提上二兩小酒,在最高的花樓上看一晚上的星星。其實也不光是為了看星星,每到上元這日,大街小巷的凡人都會出來賞花看燈。蕭月的爹娘也會,蕭月認(rèn)得他們,目力又極好。每到上元這日,蕭月都只當(dāng)見了他們一面,只是她看得見他們,他們卻看不見她。
“月丫頭,今日是又來我這討酒喝嗎?上次欠我的舌蘭草可還沒給我呢?!鄙硇挝⑴?,一臉調(diào)笑的一位大娘坐在太師椅上嗑著瓜子對剛翻身進(jìn)來的蕭月說。
蕭月翻身從窗子跳進(jìn)來,眼角帶笑,調(diào)笑著將手中的木盒遞了過去,“龍大娘,我這不是來還你了,十棵舌蘭草換你兩壺蘭陵笑如何?”
龍大娘是閣中的酒娘,專管釀酒一事??墒驱埓竽镆膊皇鞘裁淳贫坚?,經(jīng)過她手的酒全都是上品佳釀。連金丹修士喝了也會叫好的酒唯獨龍大娘釀得出。不過這龍大娘卻是個凡人,靠著百歲丸多活了百年,龍大娘是在三十年前來的二十四閣,靠著釀酒在二十四閣一待就是幾十年,待人極好。蕭月沒少受她的照顧。故而在二十四閣中與龍大娘最為親近。這舌蘭草是一味釀酒的原料,舌蘭草是一品草藥,但是只能拿來釀酒。所以外面賣的不多,蕭月每次去南境險地,但凡看到都會采了帶回來。
“得,你這丫頭。看這一身的傷,這次怕是沒少遭罪啊?!饼埓竽锲骋娛捲律砩辖Y(jié)痂的傷疤,放下手中的瓜子殼,拍了拍手,將蕭月拉了過來,也沒伸手接那盒子。
蕭月將盒子放在桌上,兩只手望身后一背便靠在了龍大娘身上,眉間帶笑,腆著臉說道,“只要能喝到大娘的酒,便是再多幾道又如何。只要喝了大娘的酒,這點傷保準(zhǔn)明天就好了?!?p> “就你會說話,你這么一說,我那酒倒比那丹藥管用多了。”龍大娘沒再糾結(jié),心里明白這還是能看見的傷,這衣服下面的傷不知還有多少道。不過這丫頭是個狠人,每次從南境回來都會弄得一身傷,可是就說這舌蘭草,相較于其他人去一趟南境帶回來的舌蘭草,這丫頭帶回來的總是最多的那一個。心里雖然心疼,可是也不再糾結(jié)。畢竟修真之路本就艱苦。
“那是自然,丹藥是苦的,這酒我卻嘗著甘甜,喝完大娘的酒,這傷不出兩天就好了?!笔捲聰[了擺手,朝著大娘說到。
“就你會瞎說”龍大娘將木盒收了起來,從柜中取出兩個白玉壺并了一個白玉碗?!拔易騻€剛得的玉碗,拿去給你裝酒喝。這蘭陵笑配上這個白玉碗才稱得上瓊漿玉液?!?p> 蕭月抬手接過,將兩壺酒收進(jìn)儲物袋,把玩著手中的玉碗,這玉碗透著淡淡的靈氣,是一個防御類的下品法器,蕭月知道龍大娘用不到這個,便收了,想著下回多采點舌蘭草給她。蕭月笑道“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那我可不跟大娘客氣了,這個白玉碗我就收了。”
“你這丫頭,這是從哪聽來的詩,你一個修士,倒是念起了這凡人的酸詩?!饼埓竽锫牶笮χㄖy顫的坐倒在青檀木椅上。
蕭月將白玉碗收了起來,摸了摸鼻子,“我從話本子上看的?!?p> 上元節(jié)這天,蕭月從廚房順了點桃花酥便溜了出去,二十四閣位于靈止大陸最繁華的五方城。五方城中匯聚了眾多散修和凡人權(quán)貴。上元節(jié)這天,整個五方城張燈結(jié)彩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修士一般都會在上元這天收到二十四閣前十四閣的邀約,薈聚在二十四閣飲酒作樂。而權(quán)貴則會聚集在二十四閣的后十閣中。普通凡人則會在這一天攜家?guī)Э诘脑谖宸匠堑慕值郎峡椿ㄙp燈,好不熱鬧,一時間東南形勝,市列珠璣,戶盈羅綺,一派豪奢。。
蕭月很喜歡五方城的煙火氣。每到上元這一天,蕭月都會攜一壺酒一早來到城中最高的花樓頂上坐著,將這五方城的煙火氣盡收眼底。小心翼翼的捧著大娘送的白玉碗,嘬了一口蘭陵笑。蕭月看著五方城熙攘的大街彎了彎眉眼。
蕭月進(jìn)入練氣三層以后目力和耳力都有擴展,目力所及之處,有一座燈樓,這座燈樓與尋?;遣煌菍毸邮?,整座燈樓如同火樹銀花不夜天,十分繁華熱鬧。燈樓共分九層。越往上空間越小,下層早已華燈初上,人頭熙攘,不少年輕人正在圍著花燈猜著燈上的字謎。上層卻只有星星點點的幾個人。蕭月看著有趣,這畫面像極了畫本子里寫的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這種時候最適合談情說愛,花前月下。耳力所及,蕭月正聽著一個八九歲的孩童圍著一個芭蕉燈和身邊人討論著燈面上的“畫時圓,寫時方,冬時短,夏時長”的謎底到底是什么字。
那個扎著總角的的小孩仰著頭,雙手叉腰,不屑的對著旁邊的人說“說什么圓啊,方啊,短啊,長啊的,若說什么東西又圓又方,又長又短我倒是猜得到。萬物生于毫末,這世間萬物,若真說有什么可以又長又短又圓又方,那定是“水”了?!?p> 旁邊的人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小孩的頭,“答非所問,說到底這謎底你又不知道,在這打什么哈哈。”
小孩摸了摸鼻子,不服氣的說“那又如何,說你像你知道一樣,你若知道,你倒是寫上啊。”
拿折扇的人收了折扇,也不跟他爭,倒是大方的說著“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我就是不知,你待怎樣?!?p> 兩人身邊聚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蕭月聽著有趣,便撂下手中的蘭陵笑,飛身進(jìn)入這座燈樓。一層人很多,眾人雖看著蕭月飛身下來落入人群,也并未在意。蕭月走近芭蕉燈,抬手在燈下寫上一個“日”字。
“哇哇哇,你竟然搶了我的燈謎,誰讓你寫了?!蹦窃偨堑陌着峙值耐枳右粯拥男『⑸焓志团牡袅耸捲率种械墓P。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的大叫道。
蕭月看著面前氣得臉通紅的白玉丸子,面上帶了一絲驚訝。這小孩身上靈氣全無,像是個普通凡人。蕭月方才聽到他的話只覺得他是一個聰明了點,可是被慣壞的凡人??墒莿倓偹焓直愦虻袅俗约菏种械墓P,雖不覺得疼??墒鞘捲露嗄暌詠沓鋈肽暇畴U地,加上二十四閣里的磨練,身體就算是跟比自己境界高的修士相比也強硬出不少。凡人若是這樣直接打了上去,就算是不傷也得疼上幾天??墒沁@孩子卻恍然未覺。好像剛才不過是打在棉花上。
蕭月震驚之余,便反應(yīng)過來這個孩子可能不簡單。一般凡人遇到修士怎會是這樣的做派,蕭月收起心中的疑惑,說到,“這燈謎放在這,你又不寫,我便寫上了。你若是覺得不服。那我補給你一個可好。”
孩童哼了一聲,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輕哼道,“你說補就補啊,我就是喜歡這個,我過會肯定能猜出來。不過,不能便宜了你,你說來聽聽,你的謎面是什么?”
蕭月微微的勾起嘴角,“東海有魚,無頭無尾,去骨還母,何苦來哉。打一字”
這謎底和剛剛自己寫的那個是一樣的,蕭月只是換了一個謎面??墒沁@孩子著實對猜謎沒有一絲的天賦。聽完之后想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來。此時已經(jīng)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氣急敗壞了。
“姑娘這謎面出的倒是別具一格,占盡了便宜?!鄙砗笠坏狼辶恋穆曇魝鬟M(jìn)蕭月的耳朵,蕭月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忽略了這個剛剛跟這個白胖小孩爭論的這個青年人。
這青年雖然長身玉立,但是五官平淡無奇,倒是生了一雙漂亮的眼睛,眼角飛揚,眼睛里像是藏著一汪清泉水。
看著這雙眼睛,蕭月一瞬間的晃了一下神,轉(zhuǎn)瞬回過神,便聽到旁邊人的驚呼,“走水了,走水了,快跑啊,長方街走水了?!?p> 一時間整座燈樓的人爭破頭的往外擠,蕭月只覺得一只手拉住了自己,將自己生拉硬拽的往外拖。蕭月本想飛身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卻被這只手拖著硬是給拖出了燈樓。
“呼,姑娘不用客氣,在下白元之,不知姑娘尊姓大名?!遍L身玉立的青年一手拉著蕭月,一手拽著那八九歲的孩童,將兩人拖到了人少的地方,便拱手向蕭月言道。對蕭月想掙脫的不耐煩就像看不到一樣。那雙清泉一樣的眼里盛著笑意,竟讓這再普通不過的五官顯得奪目的些許。
蕭月甩開白元之的手,并未答話,只覺得這青年多管閑事。一面又驚覺,走水這件事。按理說上元節(jié)夜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其中不乏眾多修士,走水這種事不至于鬧成這樣,喊得如此大聲。蕭月只飛身回到花樓之上,不顧身后拿到清亮的聲音喊著“喂,你記住啊,我叫白元之?!?p> “喊什么喊,人都走了,不嫌丟人。”白玉團子雙手環(huán)抱著,氣鼓鼓的看著蕭月離開的方向。要不是這個丑八怪?jǐn)_了自己的雅興,自己定是能猜出那個燈謎的。
“你懂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姑娘著實有靈氣。我看著投緣。”
白元之手拿折扇敲了一下小丸子的頭。得意洋洋的說。
“得了吧,你前幾天還說跟隔壁王大娘投緣呢?!毙⊥枳硬恍嫉目粗媲暗娜?。雖然他是自己的主子,可是,自己一個上古神獸窮奇后裔,要不是著了他的道,怎么會就這么跟在他屁股后面混吃混喝。況且,他不過只是個練氣十層的修士。這等修為若擱在祖祖祖祖爺爺那殺他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乃和虎落平陽被犬欺,現(xiàn)在自己的修為掉的連個煉氣期的都不如。只能委屈自己受他的氣。
“喂,你這小子,兩天不打,翅膀硬了是嗎?還當(dāng)自己是神獸后裔呢。你丫的祖祖祖祖爺爺才是窮奇,雜交了這么些年,到你這輩,那點窮奇血統(tǒng)統(tǒng)共剩不下丁點了。還跟我囂張!”白元之嚷嚷著追著小丸子就是一頓胖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