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決心定
阿嵐最終也沒有殺成人，拎著棍子剛跑到院門口就暈了過去。
兩天后，阿嵐守在丁老爹的屋里，閉門不出，把忙的腳不著地的丁大氣個半死。
“這個孽障，她想干什么！要不是因為她，阿爹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現(xiàn)在她還有理了，看我不收了她！”
丁大氣呼呼撞門，丁二攔都攔不住。
門砰得撞開，吹來陣陣陰風(fēng)，倆兄弟沒來由瘆得慌。
“你……你個孽障，到底想干什么。家里人都忙上忙下，你不去幫忙杵在這兒干啥。我看你眼里就沒有這個家，你就該從我家滾出去，別回來！”
阿嵐無動于衷，小手握著大手，眼里只有丁老爹。
“孽障！”丁大高舉手就要扇過去，丁二使了勁抓住。
“哥，冷靜，冷靜!阿嵐……還小，不懂事。況且……”為難的看了眼安靜的阿嵐，小聲說，“打不過?！?p> 丁大臉黑。
“咳咳咳～～阿嵐，那些藥草了都用完了，該去……山上，找一些回來……”丁二艱難說。
阿嵐帶回來的藥確實不錯，娘、大哥和他身上很快就好了大半，就是……太少了。
久久沒有回答，丁大反瞪丁二，生氣地踹倒桌椅，來回走動。
丁二又說了幾句，仍沒有回答。
“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咱家養(yǎng)出來的孽障，都成了什么樣，既然她不走，那咱們就把老爹帶走!”
丁大受不了，直接上前拉扯丁老爹的手，剛碰到，冷釘釘?shù)膶ι狭艘浑p杏眼，仿佛要將他吞噬。
“干……干什么？阿爹傷這么重，得……得請大夫！”氣勢漸弱。
阿嵐盯著看，小臉上出奇認真。
“你……”丁大后退。
阿嵐打掉那只臭手，看著丁老爹，小臉憂愁。
丁大丁二你看我我看你，只覺得屋里更陰了幾分。左看右看，走走回回，憤憤離去。
馬大媳婦兒漂浮在旁目送倆兄弟離開，看了看阿嵐連連嘆氣，再看看蒼白的丁老爹為難。
傷太重，很難救。
“嵐姐兒，這樣不行的，如果丁老爹還醒著，肯定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這人啊，始終是要走的，何不讓他走的安心些？你也不想一直看著他皺著臉的樣子吧？嵐姐兒這么好，才不會做這種事，對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本來丁老爹該是只剩一口氣，但在阿嵐手拉手下，那口氣竟出奇的有好轉(zhuǎn)的趨勢！
一想到那幫村民，憤怒，生氣，哪怕全嚇了一遍都不能出氣！
“壞蛋，壞蛋！”
阿嵐低著頭，一手握住長棍，咬著牙齒，眼里有淚光閃動。
都怪那些人，都怪他們！
放了他們，阿爹卻要死了，該死！
殺，殺了他們！
抬起頭，有兇光在閃動。
不舍地松開手，念頭一動，身影消失在原地，只有空蕩蕩的大門“吱呀～吱呀”。
馬大媳婦兒：“……”誰才是鬼？
另一頭。
丁大丁二見到艾大娘和四小蘿卜頭的到來，有些不知所措。
“師父！”二鍋頭大鐵頭齊聲叫到，不敢相信的看著破爛的丁家。
艾大娘轉(zhuǎn)頭就給了二鍋頭一巴掌，面色不改上前，看到毀了大半的丁家緊緊皺了眉。
“艾大嬸，真對不住，家里破成這樣，招呼不周?！?p> 艾大娘甩甩手，搖搖頭，“這些虛的呢就別講了，俺今個兒也不是來看笑話的。直接說了吧，這樣也好聚好散。”
朝四小蘿卜頭使了個眼色，二鍋頭硬氣堅決搖頭，馬大娘毫不客氣的舉了舉拳頭，四人立即慫了。
“噗通！”
四小蘿卜頭一排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眼光閃閃，滿是不舍。
“師父，最后請受徒兒一拜！”四句齊聲。
“你們這是干什么……不行不行，快起來！”丁大丁二臉色大變，就要上前攙扶，艾大娘趕緊攔住。
“雖說俺沒啥文化，但這點禮貌還是有的，這算是最后一點情吧。從今個兒起，他們和你們丁家再無關(guān)系?！闭f完，艾大娘將一個個蘿卜頭擰走。
“艾大嬸，你這是什么意思。”丁大微怒，臉繃緊難看。
“什么意思俺就不說了，你們這些有文化的心里有個底就行?！卑竽镆粋€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給，
“師父，師父～”
“師父，我舍不得你?。 ?p> “師父，我還想學(xué)大洪拳呢，師父～～”
小蘿卜頭一個個淚眼交錯，極為不舍，拉著拽著不想走。
奈何艾大娘強勢，再不舍的也被一腳踹走了。
臨行前，“門口的草藥就算是俺欠你們的，日后，別再來禍害俺們，受不起。”
丁家的武師生涯，就此結(jié)束。
“大哥，我們真的錯了嗎？”丁二迷茫的說，明明沒做錯啊。
丁大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回頭看破敗的房屋，眼中言語分明，“我們沒錯，錯的不是我們。”都是那個孽障！
“不會的，阿嵐還小，明明是個好……孩子……”
看了眼爛房子，丁二閉了嘴。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倍〈蟛[了瞇眼，“老二，這次你必須聽我的！”
丁二懵懵懂懂，然后點了點頭。
丁大看向后院里的小奶狼，拿起棍子又放下。
畜生身邊有個人，滿是青腫的臉看不清面孔。可惜他打不過，只好作罷。
三三兩兩收拾了下院子，倆兄弟上山找藥去。
……
自丁家大鬧一場后，很多人都生了病，精神萎靡，心神不安，其中又以馬大娘最為嚴(yán)重。
“咯咯咯咯咯咯～～～”
一間昏暗的屋子內(nèi)，床上一人蜷縮在被子里，床榻抖啊抖，發(fā)出“卡咔卡咔”的聲音。
“啊啊?。。。 ?p> “鬼大仙，饒命啊，饒命啊……我錯了，我錯了?！?p> “對不起，對不起啊……”
“天靈靈，地靈靈，仙人保佑，仙人保佑……”
念叨了幾句仍是覺得心有不安，“不行不行，都是什么鬼法子，俺必須把那個張大仙人請來才行……對對對，要請大仙，請大仙……”
“大娘，大娘？”馬大柱輕聲喚道，嚇得馬大娘咕嚕滾下床。
“啊啊……”馬大娘狂叫，待看清眼前的小屁孩，一巴掌狠很扇過去，“你個死野種，想嚇?biāo)腊嘲?！叫叫叫，亂叫個什么勁……”
罵著罵著，聲音漸漸小了去。
不知怎么的，總覺得瘆人。
“滾出去！”
馬大柱欲言又止，紅著眼睛跑出去了。
屋內(nèi)悄然安靜，馬大娘趕緊爬上床捂緊被子，探出個腦袋賊兮兮的看。
突然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從面上重砸下來，溫?zé)岬难w濺到臉上。
“啊?。?！”床上四根手指已是斷成好幾截，血水模糊。
頭一歪，痛暈過去。
阿嵐看著染紅的被單，目光微冷。
“大壞蛋，該死！”
舉起長棍，對準(zhǔn)馬大娘的腦袋，杏眼微瞇，就要砸下。
“嗡～”
小腦袋一顫，長棍砸歪，眼前突然浮現(xiàn)了很多畫面……山水，青鳥，水花，炫光，以及那張不喜歡的臉。
“宸兒，不要！”
阿嵐搖搖頭，甩去嘈雜的畫面，舉高長棍，再來。
“嗡～”
身體一冷，長棍打中腰后背，沒有飛濺出血，力量少了大半。
馬大娘悶哼一聲，縮成一團。
皺了皺眉，再來，打中大腿部，還是沒有血。
又一次，后背，仍沒有。
又又來，肩膀。
反復(fù)不知道多少次，阿嵐緊緊皺眉，對那聲音很是煩躁。
“閉嘴。”奶聲奶氣，氣力不足。
再次舉起，朝腰背砸下。
“宸兒，不能殺人！”
比之先前，少年清晰的聲音多了分鏗鏘，直入心底，一掃沖動的殺意。原本憎恨、怨恨的情緒突然消失了光影，阿嵐迷茫起來。
呶呶嘴，不甘心，像是被大人責(zé)怪的孩子，很委屈。
看了眼痛苦呻吟的馬大娘，拎起長棍往腦袋一砸。
得了，徹底暈死過去了。
安靜過后，又覺得不滿足，把本就圓潤的臉扇成了豬頭，這才離去。
而后進來的馬大柱：要遭要遭要遭！
……
近千萬里之外，一少年焦急注目遠眺。
“宸兒，等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