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總是美好短暫的,在保留了涼意的基礎后,冬天像箭一樣,匆匆而至。當然,最讓人寒心的是那座島嶼變得冷漠起來,一改往日活潑的模樣。朱愛嬌嫁人的消息不脛而走,每日上工的村民都在討論,大抵都覺得朱愛嬌是個有心機的女孩,搶了妹夫。然而這些,鎮(zhèn)長都嗤之以鼻。
朱愛嬌好像對自己的婚姻大事一點都不著急,她一如往常,每日待在學堂,自從學堂恢復后,她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有些成績不過關的孩子,她會單獨輔導,直到跟上她講課的步伐。楊貌前去商量采辦嫁妝的事情,她表示結婚就是一個形式,用不著風光大葬。此言一出,惹的準婆婆很不開心,四處找鄰居訴苦,直到鎮(zhèn)長上門道歉才肯罷休。
十二月難得的一個大晴天,陽光暖和猶如小陽春。門外桃樹上依然懸掛著幾片干枯的紅葉,與院外的黃焦色的草相互猶存。
也許是天氣冷,也許是我身子單薄的原因,我病的一塌糊涂,手腳凍得生瘡流膿,我在家躺了好幾天,可始終不見好。鎮(zhèn)長忙的暈頭轉向,他顧不上我,好心的朱愛嬌給我做一雙棉鞋,可惜穿上了也不頂用了,我已經感受不到暖了。
朱貴嬌抱著暖水瓶,坐在椅子上,穿著一件飽黃色的棉服,帶著一頂厚重的毛線帽,她曬著太陽,“他們憑什么同情我,我才不要同情和可憐呢?!彼龑χ诔床说闹鞇蹕?。她生氣極了。
“不要影響我?!敝鞇蹕尚钠綒夂偷卣f了一句,貌似在與很遙遠的人對話。
“愛嬌?!睏蠲才d高采烈地喊著,他在井旁放下甘蔗,輕快地走了過去。朱貴嬌神情緊張地盯著他,自從朱愛嬌和楊貌訂婚后,她就對他們避之不及,她想念他,眼下卻不愿見到他,更確切地說,一見他傻乎乎的樣子,她就恐懼慌亂,牽涉到感情意識一直壓在她心頭。
他在廚房轉了幾圈后坐在了朱貴嬌身旁,她擺出最甜的笑容:“姐夫?!?p> 他目光一掃:“好像你比我大吧?!彼f出的話如此諷刺。
“不分年齡,你娶了我姐,我就得叫你姐夫?!彼瘫≡掃€是說了出來。她打定主意故意把話題拖延到爭論里。
“對!”他極不情愿地回答。
“你真可憐?!彼洁炝艘痪洌曇艉艽舐?。
他突然火了,眉頭緊鎖,像是后悔說了實話。
“不想承認?你要不想說,我也不問了?!彼桓本痈吲R下的態(tài)度,其實巴不得再多打聽一點?!安贿^,我姐就是那樣的人,性格冷淡,多捂捂興許就熱了!”
楊貌不再作聲,嘆起氣來。朱貴嬌絞盡腦汁想找個刁難的問題刺激他,偏偏一時找不到。
“我就是喜歡性格冷淡的?!彼降资情_口了,“口是心非的女人最可悲了。”
“哼~”朱貴嬌覺得有失面子,頓時就火了。
“我進去看看要不要幫忙?!彼魺o其事地溜進了廚房。朱貴嬌意識到自己再度失言而懊喪,一臉惆悵,不光是他句句諷刺的話,而是他不再為她的話動容,似乎聽而不聞。
她繼續(xù)坐在太陽下,她目光中的嘲弄消失不見,臉色繼續(xù)陰沉起來,她那時可對付不了感情上的沖動,感情有時就像一匹野馬,使起性子來猛沖猛跑。若一開始能避免且能馴服那匹野馬,也不會悲慘到自身難保。
“呼…太陽好暖。”她伸了伸懶腰,她繼續(xù)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要是為了丟面子紅眼睛也太傻了,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