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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意人間寧易得

第五章 獨(dú)斗群狼

稱意人間寧易得 叫我二狗子 2608 2019-10-22 10:52:11

  兩日后的晚上,盧攸寧端著水盆回到帳中,見哥舒竺拿了藥來,看著盧攸寧身邊已經(jīng)熟睡的凌燁,道:“這小家伙看來已經(jīng)習(xí)慣這里的生活了?!?p>  “他父母都是烏桓人,自小便是在草原上馳騁的,如何會不習(xí)慣?!?p>  “烏桓?是被你們朝廷剿滅的那個烏桓么?”

  盧攸寧“噓”了一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成年人的是非恩怨,不該讓孩子攪進(jìn)來?!?p>  他看著凌燁,明明是個尚未成年的小孩子,日子卻過得這般凄苦,當(dāng)初若是將他帶回盧府,他的日子是不是要好些呢?

  盧攸寧想到當(dāng)日離開山水苑時,宋蒼風(fēng)的那番話:

  “若是將他帶回京畿,只怕他連命都會保不住?!?p>  “你比我更清楚,朝政將會有怎樣一番大變故,連我這江湖人都逃脫不了,若是再讓人知曉這孩子的身份,只怕你們盧府和沐府,都要遭大殃?!?p>  “你若當(dāng)真為他好,便將他送去大漠吧,那兒才是他該待的地方,至少不會被朝中的爭權(quán)之勢波及?!?p>  盧攸寧已經(jīng)在此逗留兩日了,明日一早便要動身回京,宋蒼風(fēng)昨日送來的信中提及韓城職權(quán)旁落,沐青城兵權(quán)被削之事,以及永安王遭了牢獄。

  在自己動身趕往涼州的路上,已經(jīng)聽說了漢原暴亂之事,韓家在此暴亂中或死或傷,漢原王也殞身于此戰(zhàn)亂中。

  自己離開京畿這些日子,便發(fā)生了這么多事。

  韓家、郎將府,不過就斷斷數(shù)月的功夫,竟一敗涂地至此。

  “先前我不知你手臂有傷,”哥舒竺將他袖子卷起來,看了一番他的手臂,“用了兩日藥,是好多了?!?p>  盧攸寧亦見自己手臂上的痕跡有漸淡之狀,“你這管花蓯蓉調(diào)制的藥膏,自然是絕佳的。”

  “手上帶傷,還跟我打了個平手,”哥舒竺替他上好藥后,把藥放下,“我哥舒竺一生甚少佩服他人,十二郎當(dāng)算作一個!”

  “往后,便要哥舒多費(fèi)心了,”盧攸寧看著這孩子,“他若是能平安康健地長大,也算是了我一樁心愿了。”

  “十二郎放心,我定拿這孩子當(dāng)己出,”哥舒竺拍著胸脯保證道,“來日巴絲瑪誕生下孩兒,若是男子,便同他義結(jié)金蘭,若是女兒,便結(jié)為夫婦,哥舒竺向長生天起誓,絕不會虧待他?!?p>  “哥舒言重了?!?p>  凌晨,天尚未亮,盧攸寧收拾好行裝,將身上的那枚烏勒放在手中摩挲了一陣,放到了凌燁身邊,掀開帳子離開了。

  “十二公子!”盧攸寧借著清冷的月光,聽到后面有人喚自己。

  他忙勒住韁繩,從馬上下來,看著巴絲瑪從遠(yuǎn)處快步走來,若非有身子,她此刻定然會飛奔過來。

  盧攸寧忙扶住她,道:“你有孕在身,如何不好好休息,若是有個什么閃失,哥舒竺當(dāng)真要我同拼命了?!?p>  “我沒事,”她笑道,“你要走了么?”

  “是,要回去了,此番我預(yù)備從阿巴特過去,好在這回只是我一人,無甚負(fù)擔(dān),不過十來日便到京畿了?!?p>  “你要小心,?;貋砜础礋顑骸!?p>  “好?!?p>  “你雖沒把心給我,到底托付了一個孩子給我,我定會好好待他?!?p>  “抱歉巴絲瑪,”盧攸寧上馬,“多謝!”

  看著他在沙塵中重新掣馬而去的身影,巴絲瑪自言自語道:“謙謙君子,女子悅之。”

  秋末初冬,草原的上已是枯草荒漠,牧民們也都加固了牛羊圈,不單單是怕牛羊跑落,更怕的是狼群襲擊。

  阿巴特時常有狼群出沒,從這里去京畿的話,路程縮短了一半多,但無論是商隊(duì)還是旅隊(duì),都不會選擇走這條道。

  可若是選擇繞開阿巴特,便是披星戴月般趕路,也要一個多月的功夫才能到。

  沿著阿巴特的黑河沙漠行了大約四五日的功夫,是夜,盧攸寧牽著馬一面走,一面從馬鞍上取下糧食和水,剛仰頭喝了兩口,恍惚見到一雙綠色的眼睛,在暗處隱隱閃著光。

  他故作沒看見般繼續(xù)往前走。

  直覺告訴他,這畜生一直在后面緊緊跟著他,在沙漠中遇到狼,切忌回頭,狼會在人回頭那一刻,躍上來直接朝著脖子一口咬去。

  只是越往前走,周遭綠色的光逐漸多了,這些綠色的光一直跟在盧攸寧身后,綴行甚遠(yuǎn)。

  他稍稍用力拉著韁繩,示意馬兒停下,但是這馬早就被一群狼嚇破了膽子,任憑盧攸寧如何使暗力,就是不肯停下。

  盧攸寧索性運(yùn)力,強(qiáng)行將馬拉住,故作不知般支起了篝火。

  那些綠光被這篝火一照,整個身子都露了出來,盧攸寧粗粗看了一番,約莫有十五六頭灰皮狼。

  當(dāng)年商隊(duì)也是遇到這樣一群狼,不過才七八只,如今盧攸寧一人面對的,是數(shù)十只,他并無一點(diǎn)能脫身的把握。

  眼看著篝火一點(diǎn)點(diǎn)滅下去,那些狼原本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盧攸寧,現(xiàn)在隨火勢微弱,亦跟著慢慢靠近。

  盧攸寧將身上的佩劍緩緩拔出來,劍刃同劍鞘摩出的聲音,似乎震懾了幾分狼群,只見領(lǐng)頭的狼王后退了幾步,其余的也跟著退了幾步。

  若是將狼王斬殺,余下的狼群自然不敢再進(jìn)攻,只是要?dú)⑦@只狼王,著實(shí)不易??!

  就在盧攸寧思索時,火勢已滅盡,一只狼猛然一躍而上,盧攸寧仰頭彎下身子,那頭狼便從頭上躍過,盧攸寧提劍對準(zhǔn)狼的腹下,長長地劃開一刀。

  頓時那狼的肚子就像開了花一樣,腸肚流了一地,血也將毛發(fā)沾濕了,躺在地上嗚咽一刻,便咽了氣。

  狼王被盧攸寧激怒了,它仰天長嘯,瞬間四五頭狼朝著盧攸寧沖來,盧攸寧躲閃開,將帶血的劍劃向狼首,有兩只狼的頭才一觸到劍刃,便被削去一大半。

  此時,狼王忽然一躍而起,沖著盧攸寧的脖子咬去,他稍稍斜身,狼牙嵌進(jìn)肩膀,任憑盧攸寧如何甩都不松口。

  盧攸寧忍痛,將劍換到另一只手上,手腕稍轉(zhuǎn),劍鋒轉(zhuǎn)而對準(zhǔn)狼首,狠狠地刺穿過去,便是劍帶著狼王的腦漿拔出來時,那狼的嘴也不見松一分。

  他只能將肩膀略微彎下來幾分,用手把嵌在骨肉里面的狼牙用力拔出來。

  余下的狼群見頭狼已死,早已不敢上前,其中一頭狼發(fā)出了一聲悲鳴,隨即狼群便向四周散了去。

  確定周遭在無一匹狼后,盧攸寧終于跪倒在地上,被咬穿的肩膀上,血浸滿了衣衫,順著手臂流下來。

  盧攸寧從馬鞍里掏出哥舒竺早前給他備的藥,忍著痛將藥灑上去,劇痛瞬時從肩膀上襲來,他忙把馬鞭放在嘴里狠命咬著。

  至痛之時,若不找什么東西咬著,他怕自己會把舌頭咬下來。

  待稍稍緩和幾分,盧攸寧的身上早就被汗?jié)裢?,他費(fèi)力上馬,用最后的余力踢了馬肚子,往前繼續(xù)趕路。

  ……

  “父親,我們要去哪兒?。俊?p>  “去鄴城,許久沒去中原了,不知如今變得怎樣了?!?p>  “父親您去過中原???我還以為您一直是生活在草原上呢!”小孩疑惑道,“中原人跟我們生活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樣么?”

  “當(dāng)然不一樣,這里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沙漠、戈壁,中原可不比這里,繁華熱鬧得很吶!”

  “好啊好啊!”那小孩聽著父親這般說,開心得拍手叫好。

  不知行了多久,看到沙漠中站著一匹馬,走近一看,地上還躺著一個昏迷的男子,已經(jīng)被風(fēng)沙掩埋了大半個身子。

  “父親,這個人好像受傷了!”

  “這一帶狼群甚多,想是被狼攻擊了,”那人從馬上下來,同兒子將這人從沙漠中刨出來,看了一番他的傷,“算了,咱們走吧,這人活不了了?!?p>  “可是他尚有氣脈??!”

  “罷了,罷了……”

叫我二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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