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銅盆里加水,把這些鹽粉化開,一次五合(100ml),直到看不到鹽粉為止。”
“諾!”
霍嬗不管他們,走到一個底部開小口的小木桶旁邊開始忙碌,金日磾去燒火了,霍光不知何時從哪掏出來筆墨竹簡,跟著霍嬗開始記錄!
大家都忙著,就劉徹這個大爺坐在桌子上看著忙碌的大家。
霍嬗先是在這個圓底木桶底部加入了三層絲綢,然后又在絲綢上方加入了麻布,沒有棉布,只能麻布湊合用。
霍嬗又在上方再加了一些細(xì)草,接著就是木炭、細(xì)沙子、粗沙子、小碎石子、大碎石子。
霍嬗本來想著再弄點(diǎn)熟石灰和堿面去除一些有害物質(zhì),但這些東西這時候沒有,那就只能算了。
要知道能夠去除其中的雜質(zhì)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就這種淡黃色、灰褐色的鹽粒在這時候都是上流社會吃的,雪花鹽出來后其中的利潤不可想象!
完成這一切以后,霍嬗讓孫尚把木桶架到老徐剛制作的架子上,底下放著一個銅盆。
霍嬗等了一會,見水盆底部沒有再沉淀以后說道:
“孫尚,把這些水倒進(jìn)桶里?!?p> “諾!”
水倒進(jìn)了桶里,等了一會,還不見水漏出來,幾人看向霍嬗,霍嬗搖了搖蒲扇,搖頭晃腦的說道: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劉徹坐在旁邊的桌子上,平靜的看著這一幕!
三人等了差不多有個兩三分鐘,水慢慢的滴了下來,一滴一滴的滴,一直滴了有一刻鐘才停了下來。
三人見停了,又看向霍嬗,霍嬗指了指那邊的圓銅鼎:
“架火煮,煮干就行了,孫尚去把磨洗一洗。”
接著就是一段漫長的等待,漸漸地鼎中水快沒了,鹽已經(jīng)顯露了出來,比較干的糊糊狀,霍嬗讓孫尚把底下的火推開,光憑鼎內(nèi)剩下的溫度,就能把鹽烘干了。
等了差不多兩三分鐘,霍嬗覺得差不多了,掀開鼎蓋,取出一片片不規(guī)則的鹽塊,雪白雪白的,眾人都看呆了。
不過經(jīng)過早間的夏日凝冰洗禮,眾人心里也有了一些準(zhǔn)備。
“孫尚,換個磨盤,去磨成粗粉。”
沒一會就磨好了,拿過來,霍嬗倒到了桌子上,成了小小一堆。
“雪花鹽,還真是如雪花一般!”
劉徹抓了些看著,眼里滿是興奮,這可都是錢啊,霍光嘗了嘗,皺著臉連連感嘆,也不說話,不知道他在感嘆個啥,金日磾臉上都是對神奇手段的驚艷。
至于孫尚,他好像沒啥反應(yīng),這會還沉浸在得了賞金的喜悅之中。
徐自為這個老悶騷表情淡漠,啥都看不出來。
“睡覺,明天還要趕路呢!”
霍嬗左手揮著蒲扇右手背身往屋子里走。
“等等!”
霍嬗回過頭看著劉徹,劉徹指了指鹽堆:
“這就完了?”
“你們不是都記下了嗎?”
霍嬗故作疑惑。
“此乃提純之法,你說的制鹽之法呢?”
“我啥時候說過制鹽之法,我沒說過?!?p> 霍嬗連連否認(rèn),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但劉徹一看那動都不動的腳步,就清楚他的心思。
“賞萬金!”
劉徹話一說完,旁邊的眾人都倒吸一口涼皮。
官方定價,一金萬錢,一萬金就是萬萬五銖錢,雖然不可能有這么多錢給他換,但這時候的官方兌換比例還是很堅(jiān)挺的。
咱們這位陛下雖然大手大腳,但個人賞賜單詞最高不會超過百金,這還是他心情非常好的時候。
霍嬗氣的差點(diǎn)跳起來,氣急敗壞的喊道:
“每年數(shù)十萬金甚至百萬金的生意,你就給我賞萬金?”
按照現(xiàn)在的糧價換算,這就相當(dāng)于現(xiàn)代每年數(shù)百億的市場,每年利潤數(shù)十億乃至百億,你現(xiàn)在給我三四個億就想打發(fā)我?
告訴你,不可能!
霍光面色大變,連忙喝道:
“逆子,不得無禮,鹽鐵乃是官營,陛下不愿奪你的制鹽之法,賞萬金,此乃天大的恩賜,還不快快謝恩?”
霍光是真怕劉徹一氣之下把霍嬗砍了,這位陛下可不是一個良善的主,擋了他的路,他可不管你是誰!
霍嬗梗著脖子,盯著劉徹不說話,氣氛漸漸嚴(yán)肅了起來,眾人已做好了隨時攔駕的準(zhǔn)備。
徐自為悄沒聲息的離霍嬗近了一些,準(zhǔn)備等劉徹暴起的時候,扛著霍嬗就跑,等劉徹過后消消氣,以霍嬗的寵愛,最多也就罵一頓。
就在眾人等待的時候,劉徹輕笑一聲,走到桌子前坐下:“說說你的條件?!?p> 眾人眼睛瞬間就瞪大了,唉,到底還是不一樣啊。
徐自為設(shè)身處地的想了想,要是自己,這會估計(jì)已經(jīng)下入大獄了。
‘也對,這可是陛下的小君侯??!’
霍嬗嘿嘿一笑,跑到劉徹面前伸出三根手指:
“我有三個條件!”
霍光翻了個白眼:
‘真是,得寸進(jìn)尺啊,和兄長簡直一個德性!’
“說說!”
劉徹用蒲扇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霍嬗立馬跑過去按了起來,一副狗腿子模樣。
“第一個條件,過兩年我要練軍!”
“練軍?練兵還是練軍?”
“練軍!”
眾人的呼吸立馬又屏住了,膽子是真的大!
劉徹坐直身子,眼睛一瞇仔細(xì)打量了霍嬗一番,又看了霍光一眼,加重語氣又問了一遍:
“你要在你的封國練私軍?”
霍嬗一愣,連忙說道:
“啊,沒有,封國可以練私軍?”
眾人松了一口氣,霍光連忙解釋:
“子侯,封國不可有私軍,此乃滅族的大罪!”
說完后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真是嚇?biāo)纻€人了!
霍嬗“哦”了一聲,他本來就沒打算練私軍,他說的意思是新練一軍,由自己統(tǒng)率。
劉徹仔細(xì)思量了一下,忽然問道:
“你要練多少人?”
眾人一聽,心中大驚,霍光更是又一次面色大變:
“陛下不可開此先例!”
劉徹瞪了霍光一眼,接著又對霍嬗說道:
“你叔父說的對,封國不可練私軍,但可以新建一軍,放入上林苑,此軍只能由你統(tǒng)率,可算作你的私兵,不用虎符就可調(diào)兵?!?p> 劉徹又瞇著眼睛想了想:
“此軍非戰(zhàn)非調(diào)不可出關(guān)中,等你……此部就劃入北軍吧,上限就設(shè)一個校尉部,2500人,怎么樣?”
旁邊站著的徐自為嫉妒的眼睛都紅了,大漢建國以來的列侯,就算是大將軍,丞相,不管暗地里養(yǎng)多少,軍中有多少,明面上的護(hù)衛(wèi)都是由皇帝派遣,手下屬官的幾支小兵馬無虎符也不可調(diào)動!
只有一個人擁有私兵,那就是霍嬗的父親驃騎將軍霍去病,那也只是一曲,才五百人,這直接翻了五倍,老徐感覺自己要瘋了!
“謝陛下!”
霍嬗嘿嘿一笑,笑容非常的燦爛,按大腿的手更加用力了!
劉徹非常的享受這天倫之樂,他拿蒲扇拍了拍霍嬗的頭:
“說說吧,你下一個條件是什么?”
“陛下,我想給封國換個位置?!?p> “不準(zhǔn)!”
劉徹直接一口回絕了。
其他人也是無語,剛說了你的兵馬不許出關(guān)中,就是為了不讓去封國,你就想把封國遷到關(guān)中,還真是……
冠軍侯國在南陽,那可是一片富饒之地,但是還是比不上關(guān)中,關(guān)中這時候的環(huán)境可不是黃沙漫天,這時候還是很綠的!
而且經(jīng)過數(shù)百年水利的發(fā)展,全天下沒有比這更富饒的地方了,更別提關(guān)中的地位不一樣。
霍嬗確實(shí)是想把封地遷個地方,但也只是有個念頭罷了,頭一熱就說出來了。
也不是想要遷入關(guān)中,他的目標(biāo)隴西郡的金城,不過現(xiàn)在還沒有金城這個地方,只有一個老霍的傳說。
這個地方是地處關(guān)中通往河西走廊的要沖之地,絲綢之路必經(jīng)之地,北方不遠(yuǎn)就是令居,護(hù)羌校尉屯兵之所,西南方是隴西郡所,西北方向是湟中,湟中旁邊就是青海湖,那可是一個大鹽湖??!
但他仔細(xì)想想,覺得欠考慮了,劉徹不可能把要沖之地給自己,而且這地方是個四戰(zhàn)之地,環(huán)境也比不上南陽。
雖然來錢快,但是他亂啊,而且這地方還是隴右集團(tuán)的大本營……
賺錢方法簡直不要太多,至于把封國遷過去嗎?而且湟中義從就在那邊,自己是真傻!
………
“那行,那就換一個,我要當(dāng)少府!”
劉徹沒忍住笑出了聲:
“呵,你一個小屁孩,你當(dāng)什么少府,山海池澤之稅你都算不明白!”
但劉徹剛想說不準(zhǔn),但又想了想,覺得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給他放個能干的少府丞幫他管事就是了。
讓他當(dāng)少府,說不定哪天就能拿個好東西出來,他本來還沒這心思,但經(jīng)過這制鹽之法這么一遭,他覺得這小東西肯定還藏著什么。
自家老祖給的東西,你自己藏起來,心眼真是大大的壞了,自己還拿他沒辦法。
“行,準(zhǔn)了!”
周圍眾人已經(jīng)麻木了,九卿又怎樣,十歲孩子又怎么,還不是人皇帝一句話的事情。
“行,那最后一個條件就先留著吧,等我想好了再說!”
劉徹自無不可,說不定霍嬗過幾天就忘了!
霍嬗很是興奮,少府雖然外朝權(quán)柄不如以前,但是資源多啊,你大農(nóng)令賺了那么多錢,還不是大半都搬入了少府!
霍嬗心中對自己上任少府很是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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