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父子”相認
李世民本來是一個喜好結(jié)交豪杰的人士,生性豪放,只是造反這種事情牽扯太大,因此才慎之又慎。
回想這兩年鐵綱靖穿越來的日子,確實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心中逐漸釋懷。
那邊李逵問:“老鐵兄弟,好端端怎么改變主意去蓼爾洼了,你不是說帶我來跟著唐太宗打天下的嗎?”
“可惜我一番赤誠之心被那什么吃了?!辫F綱靖不好意思直接說狗,長嘆一聲,道:“既然太宗皇帝不信任我,留在此也沒有意義。”
李逵一聽,跳轉(zhuǎn)身,沖著李世民道:“好一個太宗皇帝,你為什么不信任我的老鐵兄弟?”
他是一個直腸子,當年在《水滸傳》,稱宋徽宗一口一個鳥皇帝,根本沒把皇帝當回事,何況現(xiàn)在的李世民還不是皇上。
李世民一驚,道:“你叫我什么?”
“太宗皇帝了。”李逵不假思索道。
“不錯,你是大唐的第二任皇帝?!辫F綱靖補充道。
“哈哈哈……”李世民的笑聲說不出是什么意味,凄涼亦或無奈,還是自嘲?仿佛都有。
他繼續(xù)道:“你們又在忽悠我了,真如你們所說,我父親大人登上皇位,也是傳位給我大哥,怎么會輪到我?”
“天命所歸,事在人為?!辫F綱靖不好直接說出玄武門之變,只能含糊其詞。
“哈哈……那還是很遙遠的事情,就要討論了?!崩钍烂翊蛑诓刂鴥?nèi)心,道:“既然兩位如此坦誠,我李世民再起懷疑,就顯得我太多疑,也不是我做事的風(fēng)格?!?p> “這才是我認識的豪放的世民兄。”鐵綱靖總算是放下心中的石頭。
李世民道:“從今往后,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坦誠相待,推心置腹?!?p> 李逵道:“坦誠相待也好,推心置腹也罷,反正我鐵牛聽老鐵兄弟的?!?p> 這話讓鐵綱靖頗顯尷尬,道:“聽世民兄的也是一樣?!?p> 李世民倒是不介意,轉(zhuǎn)而道:“既然你們兩人是穿越過來的未來人,這種事情神話中才會發(fā)生,所以你們兩位還是不能以本來面目示人。”
鐵綱靖道:“說的正是,我繼續(xù)用劉樹義的名義。”
李逵就不干了,道:“那我李逵用誰的名號?”
李世民笑道:“當然是用我的三弟李玄霸的名號?!?p> “哈哈,妙啊,沒想到李玄霸除了在《說唐》中揚名立萬,在現(xiàn)實中也可以揚名立萬?!辫F綱靖拍掌贊同。
“我可不想當什么李玄霸。太宗皇帝……”李逵話未說完,就被鐵綱靖捂住了嘴。
鐵綱靖道:“鐵牛兄弟,可不能叫太宗皇帝,那是世民兄去世后的廟號。而且現(xiàn)在離世民兄當皇帝還早著呢,你反正要當李玄霸,就叫世民兄‘二哥’吧?!?p> “可李玄霸是一個斯斯文文的公子哥,我鐵牛是一個粗魯?shù)牟跐h子,做不來?!崩铄影情_鐵綱靖的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李世民眉頭緊皺,道:“這可就難辦得很。我若是帶他去見我父親大人,一問三不知,很難冒充?!?p> 鐵綱靖沉思一陣后,道:“只需如此這般說,料想唐公會相信?!?p> “只怕很難?!崩钍烂駬u頭否定。
鐵綱靖道:“不管如何,反正身體是李玄霸的身體,還有麒麟玉墜作證,事實擺在眼前,唐公不信也得信?!?p> “既然如此,我們現(xiàn)在帶他去見我父親大人。”李世民一手拉著鐵綱靖,一手拉著李逵就要回家。
但是劉樹義犯倔了,道:“沒有商量出怎么救我父親,我就不動身。”
鐵綱靖笑道:“樹義,你傻啊,只要策反了唐公,你父親自然就沒事。”
劉樹義一怔,一想確實是這個理,便不再阻撓,任由李世民拉著上了馬車,奔向李府。
到了李府,劉樹義作為客人被引到偏廳,李逵的雙斧也留下。鐵綱靖對李逵做了一番叮囑后,李世民帶著李逵去見李淵。
推開書房的門,李世民歡喜道:“父親大人,你看我?guī)дl回來了?”
李淵放下手中的兵書,抬眼一看,見李世民身旁站了一個身材相若的年輕人。再看面容,他內(nèi)心所產(chǎn)生的震驚勝過三伏天下雪。
震驚之后則是狂喜,他繞過書桌,一把抱住李逵,道:“三郎,我苦命的三郎……”
李淵老婆竇氏生下的四個兒子中,屬李玄霸聰明懂事,也是他最疼愛的兒子。
李逵非常尷尬,他從小到大沒有被人這樣抱過,雙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你怎么不叫父親?”李淵抓著李逵的肩膀,哽咽道。
剛一見面就要叫“父親”,李逵一下還真叫不出口,即便眼前這個人是大唐的開國皇帝,叫了之后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但他從來就沒有看重過這些,他只想要過一個快意人生,順了他性子就行,榮華富貴在他眼里只怕還不如一片浮云重要。
李世民扶著李淵坐下,道:“父親大人,請冷靜,你忘了三弟在兩年前已經(jīng)病死了?!?p> 李淵這才回到現(xiàn)實中來,道:“那這人不是三郎?”
李世民道:“他是三郎,但不是以前的那個三郎?!?p> “這話何解?”李淵盯著李世民,希望得到一個解釋。
“父親大人,孩兒已經(jīng)詳細問過了,三弟兩年前病死后,在墓中突然復(fù)活了,然后破土而出,當時我們還以為被人盜墓了?!?p> 見李淵仔細聆聽,沒有打斷的意思,李世民繼續(xù)道:“但是三弟復(fù)活后,整個人失憶了,什么都忘了,不僅不認識我們,連他以前學(xué)的所有東西都忘了。他復(fù)活后,四處流浪,被一個山野村夫收留,做一些砍柴的粗活,但學(xué)了一套天罡三十六斧,威力無窮。”
“后來收留他的人生病去世,他便一個人下山出來闖蕩,遇上到劉縣令家的二公子劉樹義,兩人結(jié)交為好友。上天垂憐,今天我去劉縣令家正好遇上了三弟,因此帶回來與父親大人相認?!?p> 情感的浪潮已經(jīng)過去,恢復(fù)理智的李淵審視著眼前的李逵,道:“他真的是三郎?”
“父親大人,他確實是三弟。他現(xiàn)在除了壯一點,跟三弟一模一樣。而且他還有麒麟踏祥云的玉墜,那是您親手送給他保平安?!?p> 在李世民的示意下,李逵摘下玉墜遞給李淵。
李淵接過玉墜,摩挲一陣,不停點頭,道:“天下長得相似之人甚多,玉墜可能是他盜墓所得,這些不能證明他就是三郎?!?p> 李逵一聽樂了,道:“那太好了,我可不想當什么李玄霸。既然如此,老子先撤了?!鞭D(zhuǎn)身要走。
果然是一個不知禮節(jié)的山野村夫!
李淵喝道:“給老夫站??!”
李逵回頭道:“你又不認我,由得我去了,叫我站住干啥?”
若是以李淵的家教,至少也得讓李逵面壁思過三天,但李玄霸是他最疼愛的三郎,又是久別重逢,他不忍心責罰。
他壓制住怒火,用平和的口氣道:“二郎,你看看他左肩是不是有一個疤?”
李世民醒悟過來,道:“對啊,我怎么沒想起來,小時候四弟玩鬧,一箭射中三弟的左肩,留下了一個疤痕?!?p> “疤痕嗎?有啊?!崩铄哟筮诌值亟忾_衣襟,露出左肩,肩上的肌肉如山棱一樣分明,其中有一處疤痕稍微凹了進去,正是那一箭留下。
李淵見到,淚水再也抑制不住,道:“是三郎無疑了?!辈贿^這次他沒有上前來擁抱李逵。
李世民一旁對李逵悄聲道:“三弟,還不拜見父親大人?”
李逵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道:“拜見父親大人!”
若非進來之前鐵綱靖一再叮囑聽從李世民的話,他是怎么也不肯向眼前這個老頭跪拜的。
李淵側(cè)過頭,擦掉了眼淚,才過頭來,道:“好,好……三郎,你可還讀書認字?”
“我可不認那些勞什子字,太沒趣了。”李逵站起身,拍了拍手中的灰塵。
其實書房中很干凈,沒有灰塵,這不過是他習(xí)慣性的動作。
李淵皺著眉頭,他作為王公之家,怎么能有一個文盲兒子?
他轉(zhuǎn)頭叮囑李世民:“明天給三郎找一個先生教他?!?p> “是,父親大人?!崩钍烂竦溃骸傲硗夂哼€有一事匯報?!?p> “什么事?”李淵問。
那李逵見他們談事,跟他無關(guān),偷偷踅步到門口,扭身出去了,李淵父子苦笑一下,只當沒看見。
李世民道:“這次能找回三弟,多虧了劉縣令家的二公子。他跟孩兒提了一個請求,想去大牢中探望他父親?!?p> “這是他的一片孝心,準了。”李淵聽到房外傳來李逵的說話聲,叮囑道:“三郎的事情,你好好盯著,別讓他丟了我們李家的臉。”
“孩兒知道?!崩钍烂襁@才告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