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大唐功臣
李密如喪家之犬逃到虎牢關(guān),但是小小一個關(guān)口如何能守,更別提與天下英雄逐鹿中原了。他尋思著要去黎陽與徐世勣會合,依靠黎陽倉好東山再起。
但是有部眾直言:“魏公,當日殺翟讓時,差點沒把徐世勣砍死,現(xiàn)在我們失利了去投奔他,若是他跟單雄信、邴元真一般反水,只怕我等死無葬身之地呀!”
單雄信等人的背叛,讓李密無法再相信瓦崗那幫元老,他只能長嘆一聲,道:“你們說的有道理?!?p> 而鎮(zhèn)守金墉城的王伯當,聽聞大軍失利,心下著急,城中兵力少,多是老弱病殘之輩,假若王世充大軍殺來,如何能守。他決定放棄金墉城,退守河陽。
虎牢關(guān)終究地方太小,而王伯當是李密唯一信得過的人,于是他率眾從虎牢回到河陽,然后召集諸將共同商議,道:“我等可南面以黃河為天險,北面以太行山為屏障,東面連接黎陽,憑此進取,可有望東山再起,與群雄爭鋒?!?p> 但是在遭遇連連失利后,眾將已經(jīng)心灰意冷,紛紛說道:“魏公,不是我等不愿意跟隨您圖天下,只是如今我軍連吃敗仗,眾心危懼,軍心不穩(wěn),如若再如此停留下去,只怕用不了幾天,將士們就叛逃光了?!?p> 這番話讓李密最后的希望破滅,他無奈道:“我所能依靠的就是大家,既然大家不愿意,我是無路可走了。”欲拔劍自刎向眾人謝罪。
幸虧王伯當一直留意,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李密,痛哭流涕道:“魏公,您乃我們的主心骨,豈可如此輕生?”
從李密上瓦崗寨開始,王伯當一直是李密最堅定的支持者,為了李密,甚至不惜背叛曾經(jīng)的大哥翟讓。李密的成功離不開他的力挺,他伴隨著李密起起伏伏,兩人的CP情感,軍中無人可比。
看到王伯當哭得差點昏過去,眾人想起現(xiàn)在的處境,也一個個傷心落淚。
李密自殺不成,扔下手中的劍,道:“有幸各位沒有拋棄我,不妨我們一起歸附關(guān)中。唐帝寬厚仁慈,我李密自己雖然沒有功勞,但必保諸位富貴?!?p> 記室魏徵道:“魏公與唐公是同族,加上過往有聯(lián)盟之誼。雖然沒有隨唐公一同起兵,但魏公阻隔東都,切斷隋軍歸路,使唐公不戰(zhàn)而勝占據(jù)了長安,得以在長安稱帝,這其中可說是魏公之功也?!?p> 王伯當?shù)热她R聲道:“說的正是!”
于是眾人浩浩蕩蕩入關(guān),跟隨李密的人有兩萬人。而李密原有的將帥、占據(jù)的州縣則大多歸順了隋。
聽完李密的表述,鐵綱靖差點沒氣昏過去。這李密雖然沒有如演義小說和電視劇演的那般好色與無能,但在關(guān)鍵時刻接連犯渾,連出昏招,把聲震海內(nèi)外的瓦崗軍硬生生給搞垮了。
曾經(jīng)的瓦崗軍,將士達百萬,飲馬則河洛可竭,作氣則嵩華自飛。附近城鎮(zhèn)紛紛歸附,威望震天下。巔峰期的瓦崗版圖,“七國之地,四為我有;五都之所,三在域中”。
瓦崗的崛起有他鐵綱靖的一份功勞,如此強盛的瓦崗而今一朝灰飛煙滅,多少令他有寫痛惜。
李世民對此并無惋惜之感,他曾經(jīng)把瓦崗當作大唐一統(tǒng)天下最強勁的對手,被隋所滅,算是去除他最大的一塊心病。
讓鐵綱靖擔心的是他的幾個結(jié)拜兄弟秦叔寶等人,這才想起剛才李密的敘述中沒怎么提及秦叔寶,急忙問道:“那秦叔寶怎么沒有跟你一起來關(guān)中?”
李密道:“偃師之戰(zhàn)中,一片混亂,我哪里顧得上他。不曾聽聞他戰(zhàn)死,想必是落入了王世充手中。”
鐵綱靖氣道:“你也太無能了,手中擁有秦叔寶、程咬金、裴行儼、羅士信等天下聞名的豪杰,卻沒有發(fā)揮他們的作用,相當于拱手把他們送給了王世充。不知何日才能見到我那四位兄弟?”
這時闖進來李玄霸,聽說四個結(jié)拜兄弟被李密弄丟了,義氣深重的他上來就想揍李密。鐵綱靖是不想拉架的,李玄霸是皇子,是衛(wèi)王,是該讓他教訓一下驕矜自大的李密。
得虧是李世民攔住,道:“三弟,不可胡鬧!李公是我們大唐的大功臣,你這樣做讓父皇顏面置于何地?”
當初在瓦崗時,李玄霸不過是劉樹義的一個跟屁蟲兼蠻夫,李密對他向來輕蔑,但此刻也不敢惹他,整理了一下衣冠,道:“殿下,我妻子還等著我回去吃飯,告辭?!?p> 李密新娶的妻子是李淵的表妹獨孤氏,李淵對他還算不錯,以禮相待,常稱他為弟,并為他賜婚。
但是朝中大臣對李密可就沒有那么客氣,鐵綱靖聽過幾位大臣講起李密進長安的事情,全是嘲笑。
根據(jù)表述,在李密快要到長安時,早已收到信的李淵派人前來迎接慰問,慰問的使者是一波接一波,給足了李密面子。
李密大喜,心中得意,對部眾說:“我擁兵百萬,如今一朝卸下戰(zhàn)袍,歸附大唐。想我的版圖在山東連城數(shù)百,他們?nèi)糁乙褮w附大唐,派人去招降,也當會全部歸順。我這番功勞,比起史上竇融歸漢,有過之而無不及,大唐還能不給安排一個宰輔大臣的要職嗎?”
等到了長安,負責接待的部門在供應(yīng)招待上并不如意,李密部下士卒一連幾天沒有飯吃,眾人心里頗有怨氣。
兩天后,李淵頒發(fā)旨意,以李密為光祿卿、上柱國,爵位為邢國公。
這讓李密心里非常不爽,光祿卿掌管皇室膳食,相當于是把他當作給皇室端茶倒水之人,與他期望宰輔大臣不可同日而語。
而大唐朝臣對他又多數(shù)是輕蔑,有些執(zhí)掌大權(quán)的人還向李密索賄,更是令他心里憤憤不平。
顯然朝臣們之所以輕視李密,是因為他手下猛將如云,謀臣無數(shù),卻因為自己的剛愎自用、驕傲自大,把天下人眼中最好的一盤棋活活給下死了。
但是李密即便到了長安,也自以為才略過人,尤其是李淵只給了他一個光祿卿的職位,讓他心里憋屈死了,整天想著的是爭奪天下的霸業(yè)。
鐵綱靖看著李密在長安城中的行徑,就知道演義小說沒有騙他,李密此人必反。他把此看法告訴李世民,讓李世民防備一點。
李世民笑道:“天下人已對他失望,他興不起什么風浪了,不用擔心?!?p> 對此,鐵綱靖頗為認同。他又想起前兩天遇見的魏征,急忙向李世民推薦道:“殿下,魏征有經(jīng)世之才、濟世之學,是不可多得人才,宜將他招為秦王府屬,將來大有用處。”
李世民不以為然,道:“他不過是一個小小記室,也不曾有什么名聲,李密偃師之敗也不曾聽聞有什么良策說服李密,可見此人沒有什么過人的才能。而且經(jīng)世之才,你此前已經(jīng)推薦了房玄齡,后又推薦了杜如晦,有他兩人將來輔佐我,足夠了?!?p> 鐵綱靖搬出穿越人身份,道:“可是他在我學的歷史課本上大名鼎鼎,能名垂青史,可見此人必是棟梁之才。”
“史書之說不可盡信?!崩钍烂裥Φ?,“他若真是棟梁之材,將來有他出頭的機會,你又何必為他著忙?”
鐵綱靖不再勸,或許這就是命吧,推薦房玄齡、杜如晦時,李世民欣然接受,到了推薦魏征,李世民就拒絕了。
魏征知道后,心里有點郁郁不樂。想著昔日李密管轄的領(lǐng)土甚廣,為了不被人看扁,過了幾日,他便毛遂自薦,請求前往山東招撫李密部眾,獲得了準許,李淵封了他一個秘書丞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