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藥?”
“是啊!”徐妍說罷從袖中掏出一個錦盒,打開后里面陳列著六顆烏色的藥丸,聞起來卻沒有藥味,反而有濃濃的蜂蜜香甜。
徐妍眼巴巴地看著葉清清,“這藥說是藥,其實就跟糖一樣好吃,在府里的時候妍兒偷偷嘗了一顆,覺得特別好吃,姐姐趕緊嘗一顆?!?p> 徐妍無端的獻殷勤讓葉清清心里警惕的弦從未松開,雖說她也不覺得徐妍會在這藥里面下毒,可是自己也不敢茫然去吃,于是她笑了笑,將盒子蓋上,“本宮沒有吃補藥的習(xí)慣,但是母親的一番好意,我還是收下了?!?p> 此時徐妍嘴巴撅起,“姐姐近日身體不好,就該吃這補藥?!?p> “本宮身體并無恙?!?p> 此時徐妍激動起來,大聲道,“姐姐成日喝那些避子藥,還說身體無恙?是不是姐姐怕妍兒給的藥有毒,所以才借故不吃?”
徐妍怎知自己喝避子藥?按道理說,徐氏應(yīng)該不會將自己和她的約定告訴別人,更不可能貿(mào)然給自己送藥……這難道真是這個徐妍……可她有什么目的?
此時徐妍又打開了盒子,拿出一顆藥便送進了嘴巴吃下,“姐姐這下可以放心吃藥了?”
葉清清看她確實毫無異常,而現(xiàn)在又鐵了心非要自己吃一顆。迫于無奈,葉清清只好拿了一顆起來,還未來得及送進嘴里,卻被一聲“放下!”給打斷。
葉清清甚至不用轉(zhuǎn)過頭去,那聲音毫無疑問是子辛。
他那句“放下!”有幾分怒意,看來他聽見了……
徐妍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見到子辛,在她的眼里,子辛的模樣比陳陵旭多了幾分剛氣,也更俊朗。
不過可惜的是下一秒子辛那好看的薄唇卻開口讓她退下。
“你們都退下,孤和王后有話要說?!?p> 他的臉上很明顯可以看出來不太高興,所以本想替葉清清辯解的徐妍只好擔(dān)心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老老實實地離開。
葉清清不知自己是否看錯,她好像看到徐妍從子辛身邊走過的時候,偷偷碰了一下他的衣角……
可她還來不及去想,就被子辛那一雙帶著怒意的眸子擒住,他在等自己解釋。
葉清清心虛,不敢看他,只是低著頭,“我還沒有準備好?!?p> 子辛看著她,“你為何要騙吾?”
“我怕你會失望?!?p> “吾現(xiàn)在覺得很生氣。”他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用手將她下巴輕輕抬起,與她平視,“你為何要喝避子湯,若你不想要孩子,吾不碰你便是?!?p> 葉清清看著他眸子中涌動的不止是憤怒,還有失意和難過。她覺得自己錯了,可是又不得不去做錯的事,所以她也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子辛的這份情緒,只好伸手抱住了他,什么話也沒有講。
子辛的怒氣削減了很多,他以為她在委屈,心下便又軟了,“避子湯傷身體……”
葉清清覺得自己鼻頭一塞,聲音有些嗚咽,“子辛,對不起……”
子辛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聲音柔了許多,“要不要去看看子奉?”
“好。不過今晚你不用再留宿那了,跟我一起睡吧。”
“嗯……藥別喝了。”
這天晚上二人和衣而眠,葉清清一夜未睡……因為她很愧疚……
可子辛卻總是縱容自己。
好像自己的舉動從未傷到過他一樣。
第二天早上,蕓翠拿來新的衣裳,順便將舊的拿去洗,卻忽然被簾內(nèi)的葉清清叫住,“大王的衣服不必洗了,直接扔了罷?!?p> 蕓翠有些詫異,而子辛也有些不明白,他捏了一下葉清清的臉,“為何要扔吾的衣服?”
葉清清別扭道,“昨日那徐妍走過的時候碰了一下?!?p> 子辛一愣,隨即道,“既然王后覺得臟了,就扔了吧?!?p> 蕓翠,“是。”
而此時風(fēng)岳忽然出現(xiàn)在門外,語氣有幾分緊急,“稟大王,西伯昌逃獄了?!?p> 聽此消息,子辛立刻起身,穿上了衣服,匆匆離去,“即刻封鎖朝歌!”
葉清清感到震驚,天牢里面守衛(wèi)森嚴,僅憑西伯昌怎可能逃得出去。如果是正面劫獄的話也不太可能會在西伯昌逃脫之后才被發(fā)現(xiàn),也就是說是有人直接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去,然后又將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出來了。
但關(guān)押西伯昌的天牢只有子辛,比干,子啟,自己可以進,除去子辛和自己不可能,那么就只剩比干和子啟了。
可比干一向中正剛直,對大商忠心耿耿,不像是會助西伯昌逃走的人。
而子啟人在微地,又有不在場證明。
難道昨天徐妍碰了子辛的衣角是為了偷天子玉,企圖用天子玉進出天牢?這也不可能!因為徐妍碰到的那一下她看到的確實只是碰了一下,而子辛的天子玉雖然尊貴,但也不是什么通行令牌。
那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葉清清也迅速穿上了衣服,趕去了天牢。
她到天牢的時候,比干已經(jīng)在審訊了。天牢的味道很難聞,是一種潮濕的土腥味混著血腥的味道,這讓初進天牢的葉清清感覺有些許不適。
她站在子辛身后,安靜地聽著審訊內(nèi)容。
比干厲聲問道,“人是怎么進來,又是怎么出去的?”
獄卒雖然還未受刑,但是面對這樣的陣仗,還是有些哆嗦,“稟大人,是......微子進來說要見見西伯昌,但他真的是一個人出來的!”
比干一聽獄卒說是子啟,便立刻否定,“胡言亂語!微子尚在微地,如何分身來了朝歌?你是否真的看清了此人面目?”
“他說他最近生病,聞不得天牢濕氣,所以帶著口罩。但是那個令牌屬下看的真切,絕對不假。”
這時子辛開口,“你剛剛所說最后是一個人出來的這句話,是否屬實?”
此刻的子辛?xí)簳r不去計較那個令牌是如何來的,現(xiàn)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將西伯昌再抓回來。
獄卒連忙道,“千真萬確?!?p> “那還等什么?”子辛的命令威嚴而冷峻,“將這天牢再搜一遍,然后將所有犯人都核查一遍,這次要將臉清清楚楚地核查!”
此話一出,獄卒立刻出動。子辛這才牽住的葉清清的手,將她帶了出去,柔聲道,“此地陰涼污穢,下次不要再來了。”
葉清清搖了搖頭,“我想幫幫你?!?p> 子辛一愣,忽然笑了,“那你跟我回大殿等結(jié)果吧。”
大殿之上,眾臣站了兩排,比干從殿外走了進來,后面跟著兩個獄卒押了一個衣衫襤褸的犯人。
比干道,“稟大王,調(diào)換西伯昌的應(yīng)該是此人了?!?p> 果然不出子辛所料,那個掉包的人便是偷偷藏進了犯人群中,伺機尋找其他機會再偷偷逃出去。
子辛直接問道,“你們逃跑的路線是?”
此時犯人抬起頭來,斗膽直視子辛,那一頭蒼白的頭發(fā)忽然變得有了生機,而那一張童顏則和他的頭發(f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草民不知,草民只是收了一些銀兩來做替死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