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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擲成妃

第2章 匆匆一瞥

一擲成妃 狂野樹林 2146 2019-09-04 11:19:50

  李賀書只有正妻,就是亡故的楊氏,并無妾氏,而楊氏由于身體原因只生了一個女兒。

  李綾素便說:“女兒明白的,我并沒有阻止您去考的意思?!彼戳死钯R書一眼,才緩緩說道:“這么些年來,爹是辛苦了,若是您再娶一房,我定是為爹高興的?!?p>  李賀書心下一抖,看李綾素的眼神有點探究:“素兒,你……是不是聽到了什么?”

  李綾素靈動的眼睛帶著笑意,眼角彎了彎,說道:“爹的二度春風(fēng),我是阻擋不了啊……”她還故意拖長尾音,“聽說那許娘子逃難至此,為生活所迫才二十六歲了還沒嫁人,父親大人您雖說是年過不惑,但身體健朗家有產(chǎn)業(yè),配她有余了?!?p>  “而且,咱們上次去她家鋪子吃包子時,她看爹的眼神可謂情深款款?!彼挠难a了一句。

  李賀書聽了女兒這揶揄之話,拿起書本作勢敲她的頭!

  “哎喲!”李綾素也作勢被敲得很痛,笑嘻嘻地跑了。

  待李綾素跑遠,李賀書斂了笑,思索著女兒話中的可能性。那許娘子可真對自己有意?他大她年歲那么多,她可肯嫁給自己?

  也許,考取了舉人,往后再接再厲或許可以連中三甲,那么即便是許娘子如此年輕的女子,也會仰慕自己更多吧?

  李賀書此時不知道,自己這考取功名的念頭升起了之后,竟然會頑固地往心里扎了根。

  李綾素從她爹那里跑出去后,倒是沒把這考秋闈的事往心里去,因為如今她家一切安好,父親慈祥,奴仆簡單,她自己也滿足于這樣的小日子,至于爹想考取功名什么的,隨他去好了。

  翌日,李綾素攜同雅竹出了府,往五寶齋而去。

  這五寶齋之所以稱之為“五寶”,除了文房四寶的紙墨筆硯,還賣畫。

  李綾素目光流連,停在一副名叫“如愿”的畫前。畫中簡單幾筆勾畫的樓臺,窗戶探出一位妙齡女子,正伸手拿那掛在竹子枝節(jié)上的紙鳶。而最有意思的是,女子能伸手就夠得著紙鳶,全靠地面上的人用力推著竹身,讓它靠向樓臺。

  所以,“如愿”是指如愿拿到紙鳶的意思?甚是有趣呢。

  李綾素買下了這幅畫,準備掛在書房,竹子有“節(jié)節(jié)高”的蘊意,同時也期盼爹能考中吧。

  隨后挑了些筆墨,便結(jié)賬出門。

  “姑娘,你問老爺了沒?他真要參加今年的秋闈?”雅竹帶著熱切的好奇問道。

  “是啊?!崩罹c素?zé)o所謂地說。

  “你就不勸阻一下?”雅竹不懂。

  “能勸阻什么?父親能考中我替他高興,但若是因此受了打擊放棄考取功名之心,從此安心地守著鋪子,我反倒替他高興。這世上最難滅的不是大火,而是讓一個人心死,或許我可以……”李綾素面帶狡黠。

  “姑娘,你有辦……哎呀??!”雅竹還沒說完,便一聲驚呼!

  隨著這聲驚呼,伴隨著馬的一聲低鳴,隨之而來的是噠噠的馬蹄聲。

  一駕馬車跟她們擦肩而過,差點撞到了她們。

  側(cè)簾子微掀,李綾素匆匆一瞥,看到了馬車內(nèi)的人那高挺的鼻梁,往下是稍微揚起的嘴角。

  馬上有金絲鑲邊的“信”字圖樣,看來是信王府的馬車。

  “姑娘你沒事吧?這些人霸道成這樣,以為大街是他們家的?!”雅竹氣憤,但一看姑娘的眼神,立馬閉了嘴。

  李綾素心里嘆了口氣,雅竹說中了一點,這大街就是他們家的。

  信王是當(dāng)今皇上的二弟,大名楚珩,字信之,坊間人稱二爺楚信之。楚信之性痞,愛逛賭坊茶樓。他常常一副貴公子模樣,在京城四處結(jié)交酒肉朋友,喜歡別人稱他二爺,較為親近的好友叫他楚信之。

  別人總是忘記他的大名叫楚珩,他也不多計較,只計較甲某人送的馬兒壯實,能跑千里;乙某人巴結(jié)他時送的禮是天山雪水釀的酒,他很喜歡;丙某人跟他打賭時輸給他的是一條北瀟長鞭,能嚇唬人,他也喜歡;丁某人送了美人,他倒是轉(zhuǎn)手送給了隨身的仆從,愣是讓人家美人驚得梨花帶雨尋死覓活,這模樣反倒逗趣了他……

  諸如此類,楚信之此人,坊間名聲不太好。

  但是沒關(guān)系,李綾素跟此人八輩子不會有交集,不予理會。

  她笑著對雅竹說:“念你一心護主,賞你兩個大肉包。走吧,咱們現(xiàn)在就去許娘子的鋪子。”

  雅竹雙目帶亮,猛然點頭。

  李綾素邊走邊想著,父親跟許娘子的事若能成,那么娶妻生子應(yīng)該夠他忙活一陣子了。她認為父親重燃考舉人的心思,應(yīng)該是太閑了,生活順心,就會費盡心思揪出點兒“憾事”,美名其曰了卻心愿。

  如今離秋闈之考只剩兩個月,她不想阻礙什么,她只希望父親活得有點盼頭。只是她不曾想,她這邊一心想讓父親跟許娘子“來點事”,但命運沒能讓她如愿。

  過了三日,李賀書碰到了一件麻煩事兒。

  李賀書在好友陳荊生的勸說之下,報了名參加今年秋闈,這么長時間以來一直沒有問題,但禮部那邊忽然退回了他的參考資格。說辭是今年的名額有限,收取了報名時間較早的生員。

  這宛若晴天霹靂。李賀書為了這次考,每日挑燈夜讀至夜深,如今為了這么個荒謬的緣由前功盡棄?

  強烈的不甘心充斥著他的心,想了許久,他認為可以再奔走一下。

  陳荊生任職禮部,是今年被任命擔(dān)任秋闈的考官之一。

  李賀書找到陳荊生說了這事,陳荊生也覺得奇怪,按理說沒有這個規(guī)定啊,甚至也沒有年齡的規(guī)定。

  陳荊生答應(yīng)為李賀書奔走一下。

  過了一日,陳荊生找到李賀書,說是禮部郎中辦的事,人家暗示錢財可以讓這事通融。

  陳荊生按照他為官多年的經(jīng)驗,這次的事有點難辦,雖然他也不知道事出何因,但是聽禮部郎中的語氣,大概需要百金,而且還得是官銀。

  最后陳荊生說:“此事古怪至極,私下使用官銀可是殺頭的大罪。也許你是得罪了什么人?你還是不要考了。”

  李賀書懵了,他一小老百姓能得罪什么人啊。

  他滿腹心事走出了陳荊生的府邸,若是要等又得等三年,難道他這一輩子只能是秀才?年年受岳父家的揶揄?

  到底意難平,他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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