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信和堂已經(jīng)有了四名女醫(yī)，除了李綾素之外，就是秦衣，秀霞和明玉。除去李綾素能夠獨(dú)立診治，其余三人都需要磨礪。
秦若彤崇拜地挽著李綾素的手臂，“你那日就是用這法子把我救醒的？”
李綾素點(diǎn)頭，“對。哎，你是準(zhǔn)備在成親后才來信和堂吧？”
秦若彤說：“當(dāng)然，如今我爹能擔(dān)上悔婚的罪名了，我斷然不能再要求出來做學(xué)徒，他非得打死我。競一說了，成親后我喜歡干嘛就能干嘛。”
李綾素揶揄她：“老天爺不讓人活了，你這蜜糖能讓身邊的人都膩死?！?p> 秦若彤羞澀一笑。
李綾素輕嘆一聲，“還有五日就除夕了，這是你在娘家過的最后一個年節(jié)了，要好好過，不要再惹你爹娘生氣了。”
秦若彤看出李綾素有點(diǎn)傷感，“我知道你和信之哥哥是中秋前成婚的，所以你是有感而發(fā)吧？”
李綾素沒有隱瞞，“是啊，那時已經(jīng)覺得沒能在娘家過完中秋再出嫁，很是遺憾?！?p> 秦若彤“嘖”她一聲，“但你跟信之哥哥一起過中秋了啊，怎么能說遺憾呢?！?p> 不提還好，一提起就想起了大婚之夜的驚險，以及中秋之夜在宮里的強(qiáng)顏歡笑，那里能比得上在李府？
秦若彤看出了端倪，估計(jì)自己也戳中了她的傷心之處吧，于是便轉(zhuǎn)了話鋒，“行了，今日我來信和堂，是真切感受到了學(xué)醫(yī)的辛苦之處，但是我答應(yīng)你，我不會輕言放棄。畢竟能找到自身寄托，多么不易。”
李綾素如同摸小狗一般，伸手摸了摸秦若彤的頭頂。
日落前回到了信王府主院，雅竹就來通報，“王妃娘娘，明成送來了喜帖?！?p> 李綾素笑了，“明成終于要成親了？”
“……”雅竹默默地找回了舌頭才說，“是老爺要成親?！?p> 李綾素一怔，差點(diǎn)把這一茬給忘了，“對哦，他和許娘子也該是有個名分了?！?p> 雅竹笑了，“您往后就有二娘了?！?p> 李綾素神秘地湊近雅竹的耳邊說：“不止呢?！?p> 雅竹：“嗯？”……難道老爺還要納妾？
李綾素這才開口：“還會有弟弟妹妹?！?p> “啊……”雅竹這才恍然大悟。
……
這日除夕，家家戶戶掛燈籠貼窗花，而王府也不例外，只不過那都是下人們的活計(jì)。
李綾素手里捧著醫(yī)書，但卻眼中有字，腦內(nèi)無書，完全看不進(jìn)去。楚珩已經(jīng)多日沒有回來，再不回來，她都要懷疑他是否養(yǎng)了外室了。
再不然，就是被人暗殺了。
心里想到了他，那人突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
“?。 崩罹c素嚇了一跳。
楚珩雙眼發(fā)出冷箭，她這一副見鬼的模樣，大除夕的要膈應(yīng)誰呢？
“你，”李綾素終于明白不是見了鬼，“你回來了?！?p> 楚珩幽冷道：“不回來能上哪兒？”
李綾素小聲嘀咕：“誰知道你有多少個家?！?p> 聲音雖小，但對于耳力甚佳的楚珩來說，自然是聽到了，他看了她許久，才嗤笑出聲，“本王從不養(yǎng)外室?！?p> 正當(dāng)李綾素要笑的時候，他又傳來了一句：“即便要養(yǎng)，也得養(yǎng)在府里?！?p> 李綾素原本要笑的臉活生生變?yōu)榭?，很好，大過年的是想吵架呢。
楚珩斜了她一眼就往外走。
“上哪？就要吃年夜飯了?！?p> “去接外室回府呀?！?p> “……”
楚珩去了書房，抬筆寫了又改，改了又寫，最后把所有紙張統(tǒng)統(tǒng)扔進(jìn)了火盆內(nèi)，才走出了書房。
信王府今年有了女主人，而且女主人大方識禮，給府內(nèi)所有的下人都賞了一袋沉甸甸的碎銀，這讓府內(nèi)增添了年夜的歡騰。
但是這歡騰卻沒能蔓延到主院，此刻滿桌精致的佳肴，只有兩人默默地吃著。
“殿下，喝點(diǎn)酒嗎？”
“好?！?p> 倒酒過后，卻沒有對飲成歡。
直到兩人就寢，楚珩沒有如同以往那般將她困住懷中，而且還似有似無地拉開了距離，而這一點(diǎn)距離如同隔了千山萬水。
初一早上，李綾素早早起來打扮自己，因?yàn)槁牶喂芗艺f每年初一，王府都門庭若市，來拜年的賓客絡(luò)繹不絕。而她作為女主人，怎么也得出這個廳堂。
她挑選了一件紅羅裙，外罩一件白狐裘短衫，既喜慶又得體。
當(dāng)她打開梳妝案幾上的各種首飾匣子時，忽然看到了一只羊脂白玉手鐲。眼眸墨了墨，這不就是她娘的遺物嗎？墮江之前被她抵押給了漁夫了的。
這只手鐲雖然是羊脂白玉，但卻有一個小小的黑點(diǎn)，所以它的珍稀程度大大降低了。所以她才一眼認(rèn)了出來。
腦子閃過一人，是楚珩。
他什么時候幫自己贖了回來？
楚珩一大早就不見蹤影，最近的行蹤可謂是神出鬼沒。
鑒于這鐲子，李綾素即便一整天都笑臉迎人，但卻有絲心不在焉。
入夜。
“主君，屬下不懂為何是北瀟。”
“他不會那么輕易把西南封給我的，所以我才開口要了北瀟，那處只有一個北瀟城，其余都是荒蠻之地，他不會不給。”
“嗯，皇上若是給了您西南之地，就等于放虎歸山了。”
“只有遠(yuǎn)離京城，他才不會覺得我是個威脅。對了，給我盯緊了絕影?！?p> “是！”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但必須讓夫君陪同，才顯得夫妻和睦恩愛。
李綾素獨(dú)自一人踏上馬車，剛剛坐穩(wěn)，簾子就被一只手掀開。
是楚珩。
李綾素?fù)P起笑臉，“殿下，您陪我回李府嗎？”
“嗯。”
雖然他變得惜字如金，但她還是很高興的，若獨(dú)自一人回去，父親肯定要擔(dān)憂。
“父親！”
“岳父?！?p> 李賀書穿著暗紅對襟長袍，春風(fēng)滿面地迎了出來。
楚珩調(diào)侃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岳父是新郎官呢?！?p> 李賀書被這渾人噎了下，心念道這大過年的，他又是晚輩，這才沒有計(jì)較。
李綾素也睨了楚珩一眼。
這一眼看在李賀書眼中，女兒是帶著萬種風(fēng)情的，呵呵，如此甚好，證明夫妻恩愛。
飯后，楚珩讓廖云生扛了一抬又一抬的木箱進(jìn)來，然后對李賀書說道：“岳父，這是我王府中最貴重的物品，望岳父幫忙保管了。”
李賀書一驚，讓小廝打開來看，這一看把自個嚇著了，只見全是金銀珠寶，還有好幾箱是金燦燦的金子！
“這……這是作甚！”李賀書不解。
“岳父，”楚珩痞痞一笑，“這才是真正的聘禮，先前用那塊木頭逗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