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對著紅衣女人瞇了瞇眼，收斂了眼中的打量才道：“當家的，他什么價？”
紅衣女人直勾勾地看著楚珩道：“一千五百兩?！?p> 楚珩沉吟了下，問：“若我買下他，如何保證他活著進我家的門？”
紅衣女人眼中閃過陰鷙，但隨后以笑掩蓋了，“我說這位爺，我家的貨可好著呢，既然你不識貨，那邊請！”她氣沖沖地抬手作請的姿勢，意思是想買就買，不買滾蛋。
楚珩“嘖”了一聲，道：“這位當家果真是個爽快的，但在我看來，他……”手一指籠子里的少年，“致命之傷根本不是被鎖了骨，而是身中奇毒，性命難保啊?！?p> 紅衣女人臉上閃過意外之色，而后冷哼一聲，“這位爺，麻煩看清楚賭場規(guī)矩才進來！”
楚珩點頭道：“是我唐突了，真可惜，本以為當家的能看出他快要死了，會減價出售?！?p> 紅衣女人張嘴愣了愣，才道：“所以爺是因為他中了毒，在跟我討價還價的？”
楚珩理直氣壯地說：“當然，既然花了大價錢買了人，可不能輕易死掉。”
紅衣女人垂眸想了一想，說：“那爺想要什么樣的？”
楚珩嘴角的笑幾不可見，“跟他一樣的，但要比他更強壯?！闭f完便拉著李綾素走了。
紅衣女人眸色深沉，也不阻攔兩人的離去，但她在楚珩二人走后，回到了那簡易搭棚內(nèi)。
“怎么，買賣不成？”棚內(nèi)的人問她。
“是個謹慎的，他竟然看出我們的貨中了毒，說要更強壯的，哼，不過是怕買了個死人罷了?！奔t衣女人嘲諷道。
“那人家謹慎也是沒錯的，外面那個確實活不久，若非這樣，咱們也不至于賤賣掉。”
……
李綾素往楚珩的方向傾了傾身，小聲道：“你買個少年作甚？”
楚珩俯身學(xué)她的語氣小聲道：“做一單大生意?！?p> 李綾素疑惑，但楚珩只讓她等著，時機成熟后會讓她知道。
但第二天，楚珩拉著李綾素再次來到了那紅衣女人的鋪面，她的鋪面一如既往的簡陋，只有一個簡易的搭棚，但是鐵籠子內(nèi)卻換了個少年，從他兇狠的眼神可以看出這名少年生命力頑強得多。
楚珩再一次搖響鈴鐺，紅衣女人從搭棚內(nèi)出來時，似乎笑了一下，對楚珩的再次出現(xiàn)一點兒也不驚訝。
“看來這位爺確實是青睞我家的貨，您看今天的貨色怎么樣？”她似乎鐘愛紅色的衣裙，今天比昨天穿得更加鮮紅。
楚珩看了一眼那鐵籠子內(nèi)的少年，點頭道：“確實比昨天的好多了。”
那少年聽了，忽然露出了防備的眼神，以及一絲絲的驚恐。
紅衣女人笑了，湊近楚珩說道：“需要驗貨嗎？”
楚珩玩味一笑，道：“如何驗？”
紅衣女人露出了陰森的笑容，說：“照著他的琵琶骨用力打，若是好貨，絕不倒下！”
楚珩低垂了眉目，說：“倘若不是好貨，而被我打壞了，豈不是算在我頭上？打就不用了，說說什么價吧?！?p> 紅衣女人看得出來這位爺很滿意今天的貨，于是伸出了三只手指頭。
楚珩說：“哦？怎么漲了一半？”
紅衣女人輕輕一揮袖子，往楚珩臉上掃了掃，飄過一陣隱約的香氣，小聲道：“既然爺驗也不驗，就決定買下了，必定能看得出來他是什么武功修為了，三千兩已經(jīng)便宜你了?！?p> 楚珩遺憾地一嘆，“那巧了，昨日我賭輸了幾乎大半的身家，只剩一千五百兩，當家這是賣還是不賣？”
紅衣女人聽了立刻橫眉豎眼，“別以為我就只有你一個買家！”
楚珩深深地看了籠子里的少年一眼，然后轉(zhuǎn)身就走。
“且慢！”紅衣女人狠狠咬著嘴唇，“成交！”
楚珩：“看樣子當家似乎急于脫手，呵呵，現(xiàn)在我只出這個數(shù)?！闭f完伸出一只手指。
“做夢！”紅衣女人忍無可忍，抬起下巴道：“絕無可能！”
“這位當家，你就順了這位公子的意唄?！边@時候忽然傳來一把女聲，接著走過來一個身穿紫貂絨短襖的姑娘，看樣子大約十六七歲，模樣甚為標致。
李綾素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但卻見她不瞧自己一眼，只笑看著楚珩。
紅衣女人一怔，語氣放緩了道：“姑娘，你可知這位爺出的價？”
紫貂絨姑娘說：“不管他出多少，缺了的我來補。”
紅衣女人豪情地高揚了話語：“行！”
楚珩隨便看了自貂絨一眼，扔下一千兩的銀票，便帶走了那籠子內(nèi)的少年。
紫貂絨姑娘沖楚珩的背影喊道：“公子，我叫孟忻瑤，公子可否留下姓名？”
楚珩頭也不回地走了……
坐上馬車后，李綾素有感而發(fā)：“第一次來北瀟的時候，你就曾告訴我北瀟姑娘直白爽颯，今日我終于明白她們的直白用于什么地方了。”
楚珩眼中帶了笑，道：“王妃若是深受啟發(fā)，也可以對本王直白一些的?！?p> 李綾素嗤他一聲，道：“殿下真是不要臉，這樣說夠直白了嗎？”
“……”
李綾素忽然掀起側(cè)簾往后面的馬車看去，問道：“倘若那少年果真是武功上乘，廖云生一個人能制得住他嗎？”
楚珩輕哼一聲，道：“若我沒猜錯，如今那少年早已昏迷了?！?p> “？！”
“回府找葉夢生，你就明白了?！?p> 尋夢院內(nèi)，葉夢生正馬不停蹄地施針，整個院子里充滿了濃濃的藥材味。
而另外一間房內(nèi)，先前沖出來攔截他們馬車的那少年已經(jīng)蘇醒了，經(jīng)過詢問，少年名叫羅錦行，今年十五歲。
楚珩看著羅錦行，問道：“要抓你的是什么人？”
羅錦行忽然雙手握拳，一副隨時攻擊人的姿態(tài)。
楚珩：“不說也行，我們府內(nèi)絕不留人?！?p> 羅錦行：“別！我說……從很小的時候起，我便被迫不停地殺人，而殺的是跟我同樣年齡的人，每天轉(zhuǎn)到不同的地方，殺不同的人，只有勝者才能保住性命，晉級下一回合?！?p> “我不知道訓(xùn)練我的那些人長什么樣子，因為他們都蒙著臉，但是有一點我明白的，像我這樣被抓的孩子不止一個，我們過著同樣的生活?！?p> “五天前，他們從蜀邊把我?guī)У酱说兀㈥P(guān)到一個地下密室內(nèi)，同樣被關(guān)的還有另外兩人，他們年齡跟我相仿，我們?nèi)送低瞪塘恐悼词啬侨说蔫€匙，在他喝了一壇酒后，我們終于得手，偷到了鑰匙。”
“但是不幸的是，在我們偷跑出來后，另外兩個人被抓了回去，而我幸運地逃了出來，就是我攔截你們馬車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