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離和史阿兩人展開輕身功夫,向黑暗中竄去。不過一會,官兵便已發(fā)現(xiàn)兩人蹤跡,只聽得吶喊聲越來越近,黑暗中朝二人追殺過來,另一邊,無數(shù)支利箭同時射到。
史阿將公孫離擋身后,揮動手中長劍,一一擋開箭矢,只聽得登登之聲不絕于耳,大多箭矢都射在公孫離所持的盾牌之上。
兩人直闖下山,眾官兵窮追不舍,朝二人圍攻過來,史阿將長劍施展開來,劈刺撩打,劍光縱橫交錯,一時間便挑殺了十多名攔路官兵。
公孫離手拿盾牌雖然難以傷人,但他背靠史阿,利用盾牌將史阿身后護的十分周全。
眾官兵見公孫離個幼童,并不將他放在心上,更不怎么理會他。
這一輕敵之間,公孫離兩人已橫殺奔到山腰。
史阿剛喘得一口氣,忽然間殺喊之聲大作,一股官兵從斜坡處沖殺出來,當(dāng)先一名校尉手持大刀,惡狠狠的朝史阿砍來。
史阿舉劍一架,“鐺”的一聲,只覺得他臂力頗大,當(dāng)即一招“直入滄?!?,朝那校尉心口直刺過去。
那校尉舉刀格開,叫道:“眾兄弟!擒殺此人回去邀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p> 史阿見得對方人多勢眾,不敢戀戰(zhàn),只想盡快解決這名校尉,當(dāng)即長劍虛晃一招,那校尉急忙向右閃避,史阿大喝一聲,只見手起劍落,劍鋒過處,那校尉咽喉已破,血濺三尺。
解決了這名校尉,其余兵將如散兵游勇,更不敢上前。
史阿急忙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公孫離不在身旁,心下大驚,抬首間,只見公孫離被一群官兵圍攻在側(cè)。
史阿大步流星趕了過去,縱劍橫殺,官兵紛紛退避,走到公孫離身旁,見到公孫離正被三名官兵圍在中心,手中盾牌已被打落,此時正展開拳腳功夫和這三名官兵對敵,但畢竟年幼力弱,武功又是初學(xué)未熟,此時拳腳已有些凌亂,情勢危急。
史阿縱身躍入,刷刷兩劍,立即刺死兩名官兵,左手抱起公孫離當(dāng)即欲走。
官兵大叫追來,史阿驚回首,只見黑夜中劍光閃爍,將追得最近的兩名官兵刺死在原地,又再往前踏上一步,長劍起處,直把一名官兵挑飛出去,那兵慘叫一聲,立時死去。
眾官兵見史阿如此勇猛,嚇得止步不前,不敢再追,史阿把公孫離抱了起來,展開輕功,直向黑暗之中,無人之處奔去,不一會,就和眾官兵拉開了距離。
待至山腳,史阿放下公孫離,急問道:“離兒,沒受傷吧?”
公孫離大驚之余,伸手往臉上抹了把汗,只覺得手上黏糊糊的,抬手借著月光一看,只見滿手是血,再看史阿時,臉上、手上、衣上,盡是血跡斑斑,公孫離驚道:“史叔叔,血……血……”
史阿道:“別怕,這是敵人的血,快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哪里受傷?”
公孫離搖頭道:“沒有。”
史阿見他無恙,便道:“好,那咱們接著走,抓緊在天黑前下山!”
兩人蹲下身子,在樹叢中向山下鉆行,一路走了小半個時辰,樹叢將完,史阿探頭一望,見山下火把明亮,早有數(shù)百名官兵在此把守,史阿悄聲道:“糟糕,這里已經(jīng)被官兵包圍,咱們后退?!?p> 隨即兩人回身走了數(shù)百步,見前面有一個小小的山洞,洞前生著一排藤蔓,史阿鉆進洞去,見此洞不大,但勉強夠兩人容身,洞外一排排藤蔓正好可做掩護。
史阿攜公孫離在洞中藏身,欲等官兵退去,在行出逃。
公孫離畢竟年幼,此時雖然身在險地,但疲累之余,在洞里躺下不久便睡著了。
史阿把他輕輕抱起,倚在自己懷里,自己則心懷戒備的注視著外面。
這黑夜當(dāng)中,只聽洞外呼喊之聲連續(xù)不斷,再過了一會,忽然眼見龍湊峰頂黑煙冒起,火光沖天,想是公孫瓚的祠堂已被官兵一把火燒了。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忽聽得山上吹起號角,史阿隨曹丕跟袁紹大小打過數(shù)十仗,知道這是鳴金收兵的號令。
史阿聞訊大喜,看來要不了多久,官兵就會退去了。
果然,不過一會,大隊人馬行動的腳步聲經(jīng)史阿所在的洞穴而過,絡(luò)繹不絕,看來這山洞就在官兵下山的道路之旁。
再過一會,忽聽洞外樹叢中有數(shù)人坐了下來,史阿右手提起長劍戒備,左手放在公孫離嘴邊,預(yù)防他在夢中發(fā)出聲響,引來官兵。
史阿凝神靜聽,只聽一人喝道:“那公孫老賊留下一個兒子,到哪里去了?”
這句話聲音很響,登時就把公孫離吵醒。
史阿左手輕輕按住他嘴,輕聲道:“別說話…”
隨后又聽得外面那人喝道:“你說不說?不說我先砍斷你一只手?!?p> 這時一個聲音罵道:“你這小廝要殺便殺,老子何等人物,焉能怕你?”
史阿和公孫離一聽這聲音,便知外面說話的是田邑。
公孫離悄聲道:“田叔叔!”
又聽洞外那那官兵大罵道:“你當(dāng)真不說?”
田邑呸的一聲,似乎一口唾沫吐向那官兵的臉,緊接著一聲慘叫,好像田邑已被那官兵一刀砍傷。
公孫離再也忍耐不住,用力掙脫史阿懷抱,往洞外跑去,大叫一聲:“田叔叔!”
公孫離直沖出洞去,映入眼簾的,只見火光之中,一名官兵正提刀向摔到在地的田邑砍去。
公孫離急忙縱身直上,施展五靈拳譜中的“蛇行鶴唳”之式,一掌正中那官兵的額頭。
那官兵只覺眼中金星直冒,隨后只覺手腕一痛,一柄刀早已被公孫離奪走。公孫離順手一刀,砍在那官兵肩頭,雖然年少力弱,沒把一條肩膀卸下,也讓那官兵痛得怪聲大叫。
公孫離這一擊出其不意,眾官兵都吃了一驚,登時愣在原地,待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只是一個幼童,當(dāng)即拔劍抽刀齊上,眼見就要把公孫離砍成肉塊。
突然間,在火光得照映下,一柄長劍飛出,眾官兵只覺虎口劇震,兵刃紛紛脫手落地。
史阿縱身向前,一把抓住公孫離后背,另一邊扶起田邑,施展輕身功法,飛逃出去。
待眾官兵回過神來,欲放箭時,史阿早已直奔下山。
田邑方才被那官兵斬斷了一只手臂,身負重傷,自知難以活命,當(dāng)即道:“史少俠,快放我下來。”
史阿知他流血過多,若不及時醫(yī)治定然喪命于此,便道:“田都尉在堅持片刻,就快下山了!”
田邑道:“我已經(jīng)活不成了,你帶著少主公快快逃吧?!?p> 公孫離見田邑奄奄一息,早已哭成淚人,不知所言。
史阿亦感自己身負兩人,行動不便,若不將田邑放下,恐怕自己三人都難以脫身。
史阿并非優(yōu)柔寡斷之人,心想當(dāng)下情況已由不得他多做考慮,隨即當(dāng)機立斷,尋一處偏僻之處,將田邑放下,在他被斬斷的左臂點了三處大穴,又解下衣物簡單給他包扎了傷口,這才勉強止住血。
隨即又留下一把刀給他防身,史阿說道:“這只能暫時止住血,若要活命,需在三個時辰內(nèi)就醫(yī),我和離兒引開敵人,你藏在這里暫時是安全的,至于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天意了……”
田邑自知這荒山野嶺,活下來的機會渺茫,但為了史阿能放心帶著公孫離下山,只得寬他們的心說道:“你們快放心去吧,有不少弟兄也藏身在此,待天一亮官兵退去,也就無事了?!?p> 史阿安置好田邑,隨即帶著公孫離繼續(xù)往山下奪路而逃。
史阿這一現(xiàn)身,奉袁紹之命前來搜捕的官兵之中,便有四名殺手跟蹤了下來。
此時見史阿抱著一個幼童,縱跳如飛,迅捷異常,一名殺手取出一支飛刀,使足手勁,擲了出去。
史阿正趕路間,忽聽得腦后生風(fēng),當(dāng)時立即蹲下,那支飛刀從頭頂飛過去,就這么一停頓,另一殺手已啟動袖箭,連發(fā)三箭。
史阿急忙把公孫離往地下一放,左手持長劍橫撥豎打,擋開兩支袖箭,又自腰間拔出一枚暗鏢,正欲發(fā)出,那知這四名殺手不是善茬,又一波袖箭、飛刀不斷打來。
史阿手持長劍,左右閃避暗器,知這四人乃是高手,若是沒有公孫離這個顧及,那還尚可一戰(zhàn),可如今要保護公孫離不被傷害,眼下也只能拉著公孫離向山下逃走。
這時天際漸明,他們離官兵大隊人馬已遠,可是這四名殺手身手不弱,始終緊追不舍。
其中一人大叫道:“站住,識相的,就放下武器,乖乖的跟老子回去,就讓你少吃些苦頭。”
史阿悄悄把暗鏢拿在右手,故意放慢了些速度。
那殺手果然上當(dāng),以為史阿體力漸漸不支,急奔上前,待這名殺手追近,史阿突然發(fā)出兩鏢一上一下,疾如閃電般射了出去。
只聽那殺手“啊喲”一聲,腿上中了一鏢,頓時栽倒在地。
其余三人見狀略一停頓,緊接著又分頭掩殺而來。
史阿見敵人追近,對公孫離說道:“離兒,你自己注意,看我去奪那人的刀來給你防身?!?p> 史阿當(dāng)即把長劍往地下一插,將公孫離放在地上,隨即轉(zhuǎn)身反奔迎敵。
那殺手朝史阿迎面單刀一式“摧花折柳”,刷刷刷連懷三招,史阿一時竟攻不進去,只能閃避。
而另一個殺手卻調(diào)轉(zhuǎn)目標,朝公孫離殺去。
史阿見情勢危機,當(dāng)即使出一招空手入白刃之法,驀然回身,一個旋身,刀背處已被史阿抓住。
那殺手大吃一驚,史阿單掌直進,扣住那殺手腕處脈門。
那名殺手只覺手臂失力,掌中單刀驟然脫手落地。
不待單刀落到地上,史阿抬腳一踢,便將單刀踢飛至胸前,隨即左手穩(wěn)穩(wěn)接住,順勢將刀鋒往那殺手的喉嚨削去。
那殺手早被史阿扣住脈門,動彈不得,此時只能眼睜睜看著刀刃朝自己的脖頸貼來。
刀鋒過處,那名殺人已死在原地。這一系列動作迅雷不及掩耳,絕沒有絲毫半點拖泥帶水。
這“空手入白刃”之法,乃是兩年前史阿在長安受川蜀劍師鄧展指點學(xué)的,是以施展起來,一氣呵成。
此時史阿單刀奪過,當(dāng)即反攻過去,此時另一個殺手正欲對公孫離發(fā)難。
史阿當(dāng)即橫劍截殺,將那名殺手從中挑開,順手又打了一枚暗鏢。
那殺手措不及防,為求保身不得已連連后退,待回過神來,史阿早已帶著公孫離向山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