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山縣。
玉來客棧。
李虎招呼趙風和牛霸在這里休息,自己則是外出處理一些事情。
雖說,這邱則對自己不懷好意,可是那田地自己還是要拿回來的,是自己的必須就得奪回來。
邱則的話,只能隨便聽聽,其實際情況必須自己打聽一下才可行。
記憶里,西屯村還有自己的叔叔李智明,這李智明一家對自己還不錯,自己當兵臨行前,李智明夫婦還將家里僅剩下的兩串錢塞給了自己,另外還給自己煮了好幾斤熟雞蛋。
這份情至今還沒有還,雖然只是小恩,但是親情似水,那份愛意永遠流淌在李虎的心田。
“不知道老叔怎樣了,家里的日子過得好不好!”
李虎騎著一匹大青馬快步出了縣城,直接朝著縣城西邊西河鄉(xiāng)而去。
大約半個小時,一座石頭修筑的小城池出現(xiàn)在李虎眼里,這石頭城東門上,懸掛著“西河鄉(xiāng)”繁體字匾額。
西河鄉(xiāng)上,有著十幾個身穿黑色布衣的民兵值守巡邏,和自己記憶里的西河鄉(xiāng)有很大不同。
西屯村,位于西河鄉(xiāng)之西,乃是西河鄉(xiāng)最靠西的村子。
這村子里的人大多很窮,大多數(shù)人家都沒有耕牛,馬匹很少見,就算能見到也是那種不怎么值錢的駑馬。
至于這種善于奔跑作戰(zhàn)的健馬,這西河鄉(xiāng)里沒有幾家用得起,除非地主豪強。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
李虎知道地主的頑劣,不想打草驚蛇,于是乎就在一個客棧將大青馬寄在這,準備徒步奔襲偵查。
從西河鄉(xiāng)到西屯村大約十公里,要是常人步行得走兩小時,還是很累的那種。
但對于李虎,這都是小菜。
禁軍的必須科目之一,那就是得具備一流的偵查能力,還得攜帶重甲武器負重越野高速度行軍50公里,還得保持有隨時作戰(zhàn)的精神和體力。
就在李虎將馬匹處理好了,徒步朝西城門走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死要飯的,付不起錢,吃什么飯!”
“把我們這里不當回事吧!”
一個小面館的掌柜的站在店門口大呼小叫,一副要找事的樣子。
這種鄉(xiāng)下小面館,和城里的不一樣,也就是一個環(huán)境很亂的小房子,只能做一碗面條和雞蛋。
可以說極為低端,就算將整個面館賣了都不值錢。
可這個面館的掌柜的,卻是對著一個年輕后生推推嚷嚷,甚至還用拳頭打了這個后生一拳。
“不是我們不給錢,是帶來的錢真的丟了!”
一個老婦人看到自己兒子被打,說話間有些啼哭起來。
“哈哈,老子管你丟沒丟,吃飯就得給錢,不然讓這小娘子陪我晚上玩一玩,這頓就算我請你們的!”
店掌柜說話間,就朝一邊的年輕女子瞥了一眼,樣子極為猥瑣。
剎那間,這店掌柜就朝年輕女子的肩膀伸手過來…
“啊!”
李虎正好打這路過,聽到這老婦人和店掌柜爭論的聲音,便是聞聲仔細觀察起這個老婦人。
順便將那伸過來的狗爪子給捏住了,李虎的力道一般人根本受不了,直接抓的這店掌柜痛呼如狗。
“二嬸!”
李虎看清了老婦人的面容,頓感親切。
這老婦人不是別人,正是李虎叔叔李智明的老婆,當初二嬸本來還病著,可卻連夜給自己煮雞蛋,就為自己去東京從軍路上不挨餓。
“虎哥!”
年輕后生看了李虎一眼,頓時喜悅至極,上來就抱住了李虎。
“李壯!”
“你小子竟然長得這么厚實了!”
李虎笑著打趣道。
“這是你媳婦?”
李虎看著一邊微微一笑的年輕女子,還有她和李壯的表情,基本就能猜出來。
“嗯,去年剛?cè)⒌钠拍?!?p> 李壯笑著說道。
“可以啊,你現(xiàn)在才十九吧,就有老婆了,你哥哥我還單身一條棍呢,真是讓我羨慕啊!”
李虎對著李壯又是來了一拳。
玩歸玩,鬧歸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況且還有一條狗在那蹲著抱著手呲牙咧嘴呢。
“差你多少錢?”
李虎對著這店掌柜的說道。
這店掌柜的看到李虎,便是特別害怕,這家伙眼很賊,看得出李虎的穿著氣質(zhì)就不是一般人,對李虎根本不敢說任何一個違逆的字眼。
“這位老爺,三大碗面條子,外加三個雞蛋,一共3文錢!”
店掌柜的尷尬的朝李虎一笑。
“這是一串錢(十文),不用找了!”
李虎將一串錢扔到了地上,十文錢散亂落地,店掌柜立刻便是彎腰去撿,一邊撿還一邊說謝謝。
本來李虎還想好好修理一下他,可是親人見面,有很多話要敘說,李虎也很想知道西屯村現(xiàn)在的情況,這二嬸一家人的話絕對可信。
“虎子,那么多錢,你怎么給他那么多錢?”
李虎帶著二嬸子來到西河鄉(xiāng)里最好的飯館,點了幾個菜,就和二嬸子聊了起來。
這二嬸子還在說剛才李虎扔了十文錢的事情,直說李虎太敗家了。
李虎淡淡一笑,沒有參與這個話題。
“二嬸,家里還好嗎,二叔還好嗎?”
“村里什么情況,朝廷御賜我50畝地怎么樣了!”
李虎一一詢問道。
二嬸聽到李虎這么問,不覺眼角稀里嘩啦,那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二叔很不好!”
李虎看著李壯眼睛里的憤怒以及二嬸這樣子,內(nèi)心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猜想,不過還是強忍著,等著二嬸將實際情況說出來。
隨著二嬸娓娓道來,李虎才知道,自從前年年末,自己離家去東京,隨著一些官吏苛捐雜稅和地主的壓迫,那些被官司冤枉以及走投無路的人,成了嘯聚山林的土匪。
村子里的人家經(jīng)常被搶,那些地主振臂一呼,成為村民自衛(wèi)軍的首領(lǐng),從此成為了村子里的土皇帝。
二嬸一家本來無田地,算是地主家的長工,租用地主的土地,每年收成八成繳納給地主,兩成用來自己生活。
可是今年,這兩成米卻是給的極差的劣米,根本不是本村產(chǎn)的米,這是很多年的米,甚至都發(fā)霉了。
二叔李智明氣不過,就去找本村地主武三摳理論,卻被武三摳的狗腿子打的下不了床。
二叔家沒有錢,請不起郎中。
有鄰居稍微懂點岐黃之術(shù),就勸說二嬸從鄉(xiāng)里給二叔買點好吃的,就這么讓二叔吃點好的走吧。
至于自己的田地,二嬸是知道的,這五十畝地上都立著朝廷的界碑,可是武三摳對縣衙的人都不客氣,這田地權(quán)且就當他的田地使用了。
…
“豈有此理!”
李虎攥緊了拳頭,一把無名火在心中燃燒起來。
竟然敢對自己二叔這樣,這樣無法無天的地主怎么可以留,這可是皇上御賜的“軍士田”,這么做等于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