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占鵲巢?”
男人側過頭,正巧對上她認真的小臉。
“嗯!”苗妙妙皺著眉頭用力地點了點頭,“尚云歌也許就是常家人……啊呀!咱們可能要翻出一件陳年舊案了!”
推測歸推測,最重要的還是讓證據說話。
司宇白一掀衣擺,然后將下擺塞入腰帶里。
蹲下身,修長蒼白的手指一點點摩挲著那些白骨上的傷口。
黑貓從他肩上跳下,抖了抖毛:“傷口這么深,這得多沉的大砍刀留得下來啊?”
“諸位,你們莊上的三位莊主習武嗎?”男人看似無意地提了一句,“貧道見二莊主身形瘦弱,應該不愛舞刀弄劍的吧?”
壯漢隨地找了一塊干一點的石塊坐下,揉著酸疼的胳膊:“仙長您說的真準,咱們這三個主子,唯有二莊主肚子里墨水最多!”
“不過咱們大莊主可是力大無窮!大壯,就連你都不可能比得過他!”另一個家丁銜了一根草,敲著鞋底的石子兒。
那家丁口里的王霸虎以前居然是少林寺的弟子。
只不過這人有龍陽之癖。
而那少林寺是什么地方?
清一色的都是雄性。
王霸虎一進那兒就像老鼠掉進了米缸中。
最后因為騷擾多名長相清秀的師兄弟,被趕下了山。
“下山之后呢?”
“下山之后……”家丁撓著腦袋,“這事兒還是劉強告訴我的,他也沒說下山之后大莊主干了什么……我猜也就是做生意唄!不然哪來的這么大的山莊?”
興許這山莊是你們大莊主偷來的呢?
苗妙妙暗暗腹誹了一句。
司宇白倒是樂了:“你們大莊主這么厲害,怎么會斷了一根手指呢?”
家丁們被他這么一問,都愣了愣。
“仙長,您咋知道咱們大莊主斷了手指?我在莊里干了三年,這事兒我咋從來沒聽說過?”
看著壯漢和其他人都一頭霧水的模樣,苗妙妙暗道,那嬌娘也沒說謊,確實沒什么人知道這件事。
既然連在山莊里伺候了這么多年的家丁都不知道,其他外人應該也很難知道了。
“那你們的夫人與三位莊主是什么關系,這總該知道吧?”司宇白那狹長的狐貍眼微微瞇起,褐色的瞳孔緊縮。
苗妙妙還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師父。
為什么一說到嬌娘,他就如此不一樣呢?
“夫人啊……我們都是大老爺們兒,鮮少與內莊的女人們見面。仙長要問夫人的事,還不如去問問邢捕頭,他和夫人走的最近?!?p> 壯漢這一句不得了,一提到司偵邢,司宇白的臉色瞬間沉了。
“哼?!?p> 苗妙妙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司宇白命他們將那些白骨帶回山莊。
起初那四個家丁還有點不樂意,畢竟是不吉利的東西。
再說了,在他們眼里,這些死人骨頭和虎嘯山莊半毛錢關系都沒有,而且又那么沉,憑什么要把它們帶回去?
“既然如此,那就別帶了,畢竟死的是你們的莊主,又不是貧道的莊主?!彼居畎紫掳鸵粨P,拂塵一甩,抬腿就要走人。
眼看著老道士生氣走遠,壯漢也顧不上啥了,從石頭上跳起來追:“唉唉唉!仙長別走!咱們搬、咱們搬!”
看著整理骨頭的累得前仰后翻的眾人,苗妙妙搖了搖腦袋,司宇白本不應該叫這名,應該叫司宇黑!
把他的肚子刨開,里頭黑的都能當硯臺用!
……
滿載而歸。
當家丁們將那些骨頭從牛車上卸下來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驟變。
王雷虎帶著一眾家丁沖了出來,他一個瘦弱的男人,提著一根比他胳膊還粗的棍子實在怪異。
“誰準許你們將這些個東西帶回來的?!”管家最王全嘉先開始叫嚷。
那四個家丁毫不猶豫,齊齊指向司宇白。
而司宇白云淡風輕地一笑:“都是無家可歸的之人,莊主為何不收留下來呢?”
“收留?”王雷虎手中的棍子用力一杵地,“還嫌虎嘯山莊的死人不夠多嗎?!”
“若是抓不到兇手,那虎嘯山莊可就得死更多的人?!彼?,淡然一瞥王霸虎五彩斑斕的臉色。
此時一個丫鬟匆匆趕來:“二當家,夫人請您趕緊去她房里一趟?!?p> “這女人,又要生什么事?”
王霸虎嘀咕了一聲,整理了一下衣服:“趕緊引路?!?p> 主事的走了,就只剩下幾個啰啰。
這些白骨到底是扔還是留,他們也不敢擅作主張,只得把它們堆在了門口,用布蓋起來。
……
下午,搜尋王震虎身體的人回來了。
他們在一處山凹處發(fā)現一堆燒過的干草和樹枝。
扒開這些草木灰,里頭一具扭曲的焦黑無頭男尸映入眼簾。
他們懷疑這就是他們大莊主的尸體,所以將它帶了回來。
靈堂。
無頭男尸躺在一張木板上。
司偵邢正驗尸,王雷虎扶著門走了進來。
“我大哥的尸體找到了?”
見他腳底虛浮,司宇白神色曖昧地看了一眼黑袍男子。
“二當家可總算來了?!彼麚现缑蠲畹南掳?,黑貓舒服地直打呼嚕。
“這是我大哥?”他走近焦尸,眉頭一皺。
司偵邢指著它的斷指處:“二當家,不知大莊主除了左手食指斷了一節(jié),還有何種特征?”
王雷虎搖著腦袋否認:“我大哥身形高大威猛,不可能如此瘦小,這絕不是我大哥!”
都燒成了這樣了,肥油都燒出來了,又不是姚明燒成了郭敬明,有什么不可能的?
苗妙妙換了一個姿勢,繼續(xù)享受。
司偵邢不再理會他,淡然地回過身去,轉而走向躺在另一邊蓋著白布的王霸虎。
屋內無人再說話。
當他將尸體上的白布掀開之后,王雷虎一個腿軟跪坐在地上。
“師父,你說說他是被嚇的,還是被夾的?”看著臉色蒼白的王雷虎,苗妙妙暗自竊笑。
男人一巴掌拍在黑貓厚實的臀部:“小小年紀不學好,趕緊把你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東西清理干凈!”
黑貓幽怨地嗚咽了一聲,淚水汪汪。
這些精神食糧清理干凈之后她不就成二傻子了嗎?
男人嘆了口氣:“打疼了吧?”
還未等她回答,手已經揉了起來。
一邊師徒“情深”,另一邊則慌了神。
一見到自己弟弟的尸體,王雷虎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邢捕頭,你可得趕緊抓住兇手,給我兄弟們報仇啊!要不……要不您趕緊回去多叫一些人馬過來,兇手窮兇極惡,他是不會放過我的!”
“你又如何知道,兇手不會放過你?”司偵邢一句話噎住了他。
王雷虎結結巴巴,眼珠子亂轉,一看就知道他正在憋瞎話。
“你是不是知道兇手是誰?”
聽到司偵邢這句話,他眼睛一亮:“兇手就是尚云歌?。∵@還有什么可查的?!抓住尚云歌就是抓住兇手!”
“可是今日,本捕頭就沒見過尚公子。”黑袍男子語氣偏冷,“二當家昨夜就將他關起來了吧?”
“這……我也是為了防止兇手再次作案!”
“可是偏偏三當家昨夜死了,可見兇手并不是他。”
王雷虎撐著地,艱難地站起身,面色猙獰而狠戾:“兇手不止一個……絕不止一個……他們要殺光我們……他們一個都不想留……”
他一步步往門外走,眼底陰云越加濃郁。
閑散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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