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上千人一起來當兄弟是不可能的,水滸只有一個,即使是水滸,其中大部分人也都是表面兄弟,除了幾個重要人物,大部分都屬于死在馬路邊上宋江也不會看上一眼的那種兄弟。
家族如此,宗門師徒一脈也存在這個問題。
師傅收徒頂多就收十個,弄幾十上百個?叫起來不好聽,師傅也記不住那么多人。
在族群內(nèi)的同輩之中挑選一些精英,讓他們排序,宗門那邊則是所謂的親傳弟子,雙方數(shù)量差不多,同輩間有個十幾二十個,這就到頭了。
對內(nèi),家族或者是宗門的資源便于傾斜,對外,同級中的較量他們就可以頂上,也算是大家的一個招牌。
柳玄衣對這種封建式的家族觀念缺乏了解,這確實是他的盲點,在柳益解釋后,終于弄清了其中的關節(jié)。
“九弟!十弟!”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排名第八,前面那七位是誰,可當著族長的面,他還是滿懷熱忱地握住兩位兄弟的手。
握住不算,他還手掌稍稍用力,假裝自己很激動地抖了兩下。
“八哥!”
“八哥!”
另兩位的表情沒他那么細膩,但也同樣認可了這份兄弟情。
三人都是一副找到組織的樣子,柳玄衣更是表現(xiàn)出一種愿意為兄弟兩肋插刀的真摯感情。
別管實際如何想,至少看起來很真,族長認為這就行了。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yǎng),三個半大小子的歲數(shù)加起來都不到她的五分之一,她見過太多這種場景了。
咳嗽一聲,三人連忙停止表演。
“既然是家族當代的優(yōu)秀子弟,族內(nèi)肯定不會讓你們寒心,柳玄衣的土行法術用得不錯,柳熊天賦異稟,未來前途不可限量,柳益也很有悟性,但你們都忽視了自己的本源?!?p> 她停頓了一下,柳玄衣立刻捧哏:“您的意思是?”
“水行法術才是我柳家的根基,這是你們血脈中自帶的天賦,不應該被埋沒。”
柳玄衣沉默了一下,他的兩個表面兄弟也沒想到怎么接話。
水行法術談不上弱,但在任何時候,這種法術都和強不沾邊。
“請您指點......嗯,指點我們兄弟?!毖劭醋彘L要親自指點他們,肯定不能放過機會,這是壽命超過了三百歲的元嬰真人,前世的很多朝代都沒超過三百年,比如我大清......
族長隨便說一點修行經(jīng)驗就能讓自己少走很多彎路。
為了加深認同感,柳玄衣還把‘兄弟’這個詞掛在嘴邊,意思是你不光指點我,而是指點我們?nèi)齻€人。
“你很老成,以你的年紀來看算是反應機敏了,拿去,去一邊的靜室觀想,我給你們十二個時辰領悟。”柳族長甩手扔出一個長條的卷軸,他連忙接過。
卷軸入手的感覺似乎年代非常悠久,沒有紙張的脆弱感,像是某種進過特殊處理的獸皮。
三人按照族長的要求,走進一邊的靜室。
柳玄衣打開卷軸,才發(fā)現(xiàn)是一張畫,面中的存在隱于云霧之中,隨著他的視線,畫作像是活了過來一樣,翻云覆雨之間,九個巨大的蛇首隱約可見,蛇身更是蜿蜒起伏,橫跨千里,像是一座座巨山。
不用多高的智慧就能做出判斷,這是相柳!繪畫者還是親眼見過相柳的人。
靜室正中間有一個神龕,似乎感受到其中的獨特韻味,畫像漂浮在神龕之上,卷軸自動打開,整張畫像就此展現(xiàn)在三人眼前。
“八......八哥,這是讓咱們?”柳益小聲地問道。
柳玄衣把這間十多個平米的靜室看了一遍,又壯著膽子在卷軸后面瞄了兩眼。
族長是不是老糊涂了?就給自己一個卷軸,沒給修煉方法??!
“這是要咱們對著畫像練功?練習玄黃萬靈策嗎?”他試探著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你說錯了,這張畫像里包含著一套非常厲害的攻殺方法?!绷墚Y聲甕氣地說道。
有嗎?柳玄衣瞇縫著眼睛,之后又走到墻角,最遠距離觀看,可惜他就沒看出什么攻殺之法。
歪頭看向柳益,自己這個便宜兄弟也沒看出什么東西,反而是那個如熊一般的柳熊已經(jīng)盤腿坐在地上觀摩了起來。
真的假的?這貨悟性這么高嗎?剛進屋,展開畫卷不到三分鐘,這就開始修煉了?
柳玄衣覺得壓力很大,他和柳益也學著柳熊的樣子坐好,兩人仔細觀察這副畫卷,試圖從中體會到這個什么攻殺之法。
每間隔幾分鐘,他們就彼此看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都沒什么領悟。
領悟和沒領悟是裝不了的,也沒必要在這種場合下裝,兩人就像考試考了一個并列倒數(shù)第一一樣,還行,自己不算最差的,旁邊還有一個陪綁的呢。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柳玄衣看得眼睛發(fā)酸,在他回想前世眼藥水的配方無果后,他估計自己是看不出這個攻殺之法了。
因人而異吧?針對不同的人,體現(xiàn)出不同的特質(zhì)?他只能這么想。
柳熊所看到的攻殺之法多半只適合他自己,而他們兩人就沒這個天賦。
柳玄衣覺得自己天賦不算好,他更多時候是靠著意志和經(jīng)驗來處理問題,看起來似乎很聰慧,實際都是虛的。
堅持著又看了一會畫卷,依然是毫無收獲,他準備用自己的方法了。
在他的前世,有很多上師苦于自家弟子資質(zhì)不夠,無法修行真正的妙法,他們集合幾代人的智慧,另辟蹊徑,開創(chuàng)了一門巧妙的修行方法。
觀想法!
在現(xiàn)代社會,觀想法只能緩解壓力,再堅持也練不出東西,可在這邊就不一樣了。
作為茶余飯后,酒桌上的談資,對于觀想法柳玄衣只記得一些皮毛,正宗不正宗不知道,正確不正確也不知道,不過不要緊,可以結(jié)合這邊的實際情況,開創(chuàng)屬于自己的觀想法。
雖然是低級修士,可也是修士,他不是凡人,玄黃萬靈策那個大雜燴里的很多理論都可以拿來借鑒。
給柳益一個‘九弟,哥哥我先行一步’的眼神示意后,他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