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疏沒法跳窗出去,肯定是有侍衛(wèi)守著。
連門都出不去談何成大事。
顧疏急得滿屋子踱步,等靜下來環(huán)顧這屋子,發(fā)覺這屋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稻草和柴木,忽然心生一計,想到就干。
好在天時地利,這些天未曾下雨,稻草柴木都是干的,顧疏耗費了半個時辰在轉(zhuǎn)木取火,好在夜長,等稻草燒起來的時候,她特地先等屋子里的煙霧都起來了,才讓火湊近門口等煙霧漫出去。
這一下,門口的守衛(wèi)解急忙忙開了鎖,撲面而來的刺鼻氣息,仿佛是要將人的喉嚨扼住了,彌漫的厚實煙幕籠得人看不真切。
兩個守衛(wèi)急于要去撈顧疏,一時粗心大意沖進去,連人都沒摸到,給了顧疏溜出去的機會。
她繞到屋后籬笆跳出去,便什么都不顧地亡命狂奔了。
這夜烏云遮月,林子里陰暗,風(fēng)一過林葉顫得瘆人,時不時還能傳來幾聲野獸叫喚,顧疏在林間竄跑,臉上不止一次被斜伸出的木枝刮上,也有因是不清楚腳下的路被絆倒在地,險些站不起來了。
顧疏跑了一刻鐘后沒有力氣而停下了,身上實在是疼得不能忽視,四下顧盼著瞧見一個能躲人的地方。
待蹲躲上后又覺著不妥,且不說被追上來找到,若是這林子里有吃人的東西,那豈不是又一個麻煩。
她無奈地爬起來,咬著牙連跑帶走,腦袋越走越渾濁,到最后只有一個念頭:找個地方容她睡上一睡。
待她搖搖晃晃地走出林子,卻仍舊辨別不出是身在何處,見有破廟卻又不進去休息,生怕在睡夢中被人不知不覺地捉住了。
天邊一線微亮起,她真覺著快要撐不住了,腿邁不開,每一腳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
又走了一刻鐘,才出現(xiàn)有零星散落的人家,四周長滿荒草,唯獨一戶門口沒有,顧疏無力倚在門上敲著,無人應(yīng)答。
敲著敲著,顧疏低垂著頭就從門上滑坐下來,那手也漸漸地落了下來,無聲地昏著了。
一切都歸于平靜,晨光微熹映照在顧疏身上,才令人看清是多么臟亂不堪。
沒多久門開了,開門的人顯然沒有料到門外還有人,被嚇了一跳。
開門的人蹲下來盯著她看了半晌,伸手召來屋子里的同伴,一起將她抬進門。
之后一個人匆匆出門,尋到城里的一處隱蔽處,對著個人央求著:“子戌,你能來照看她一下嗎?她渾身都是傷,我們不懂怎么看傷?!?p> “這個時局,怎么還敢隨便亂留人?小心惹禍上身!”季子戌皺著眉頭,不是很想去看。
“還不是看小姑娘可憐,我們?nèi)羰遣粠鸵话眩强删推厥囊傲?。?p> 季子戌仍舊怕是個禍患,但也決定親自去看看,若是尋常的傷口那治是可以的,若是不尋常的,那即便是死在他眼前也不管。
見他有松動,那人便狗腿地夸了不少好話,搓著手等季子戌收拾醫(yī)箱。
他是有私心的,那姑娘長得不錯,而他也正好沒有娶親,這老天都將美人都送到他面前了能不要嗎?
只盼著季子戌能將人看好,指不定姑娘還會以身相許謝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