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胤牽著她的手,引她回房,邊上臺階邊囑咐:“這次護(hù)送你的將士都是挑選過的,知根知底,你放心用?!?p> “陛下不必做這些的,大戰(zhàn)在即,應(yīng)該將心思放在戰(zhàn)事上?!鳖櫴柰O履_步,憂心忡忡地看著他。
時胤看著她消瘦的臉,眼眶比起從前要深上幾分,伸手撫了撫臉頰,“戰(zhàn)事不用你操心?!?p> “轂王只給一半糧草,銀錢留給將士們買糧草才是啊?!?p> “顧疏,這些本王自會想辦法?!睍r胤壓低聲音,“你不必憂心?!?p> “陛下,妾身是要走了,以后看不到這里,但我們夫婦一體,你若在前線威風(fēng),我們在后方也好沾光,反之亦然?!?p> “你還要本王再說幾次?!睍r胤咽下怒氣,“你明日就要走了,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與你吵,萬一這是今后我們的最后一面呢?”
“說什么胡話......”
入夜,顧疏坐在床邊睡不著,時胤躊躇至窗邊,誰也不理誰。
“今夜外面似乎很安靜?!鳖櫴杼羝鹪掝^,想與他再說說話,“平日都還能聽到些蟲鳴鳥叫?!?p> 說罷,時胤頓時警惕,打開房門看了看,瞧著沒什么異常。
又走進(jìn)房,從窗口探出半個身子望角樓,這才發(fā)現(xiàn)火把少了。
“敵軍有可能夜襲進(jìn)城了。”
“啊?”顧疏登時坐不住。
見時胤抓起趁手的長槍,雷厲風(fēng)行吩咐侍衛(wèi),“即刻通知將士準(zhǔn)備?!?p> 她快步走到時胤身邊,將他的鎧甲拿出來,開始為他系護(hù)臂。
她的手指在顫抖,每一次用力都顯得那么吃力。
她不敢抬頭看時胤,只是低著頭,默默地做著手中的事情。
“一定要平安歸來?!鳖櫴璧穆曇魩е唤z顫抖和懇求。
時胤重重地握住她的手,聲音堅定地說:“你連夜啟程,馬上走?!?p> “我不走?!?p> 時胤看著她,眼中閃過無奈。
直接拉著她的手,快步向外走去。
中途,先遣探?jīng)r的人回稟,確有敵軍混入城中,數(shù)目不明。
時胤更是加快腳步,連馬都是時胤從馬廄里喚醒的。
她被塞入馬車時,時胤連多說一句話的功夫都沒有,只給了她一個眼神。
好似在說,各自保重。
馬夫高揚起鞭子,逃命似地啟程了。
顧疏心中五味雜陳,她掀開帷裳的一角,目光穿過夜幕,落在了時胤身上。
他身披魁梧的鎧甲,騎上一匹黑馬,雄姿英發(fā)。
時胤單手握著長槍,槍尖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仿佛隨時準(zhǔn)備刺破黑暗的束縛。
顧疏的眼眶微微濕潤,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暨兒的病總是反復(fù),大夫說是疳證,是為喂養(yǎng)不當(dāng),脾胃虛弱?!背鏌o奈地嘆著氣。
“門口那兩個黑心的,一回要得比一回高,轂王也沒說要將我們軟禁在這啊,憑什么拿著藥方出不去抓藥。”時胥不滿,“我豈能受那兩個守衛(wèi)磋磨?!?p> 他抬腳便向府門走去,兩位侍衛(wèi)仍舊是攔著他。
“我要進(jìn)宮,面見轂王!”
守衛(wèi)陰陽怪氣道:“您且等著陛下傳詔吧,只有轂王想見你的份,沒有你想見轂王的份?!?p> 楚墟悄悄地拉著時胥的衣服,讓他不要沖動。
奶娘從后院里跑來,哭喊著:“不好了,小殿下吐血了?!?p> “怎么會這樣?”
“奴婢也不清楚,今日小殿下醒來便精神不好,哭鬧不動了,剛想喂他口奶吃,便嘔出了血紅?!?p> “還是要請大夫來看才是。”楚墟說。
時胥急得直打轉(zhuǎn),生恨自己沒有好好練武,不然今日定要將那兩個黑心的打趴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