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文昭殿內燈火通明,顧疏有忙不完的事。
時胤在殿內十分清閑,光自己喝茶不夠,還給殿內的公公宮女泡茶喝。
伺候研磨的太監(jiān)受寵若驚地接過茶水,顧疏瞥了時胤一眼,“你可別將我殿內的這些人都放倒了?!?p> “若是能放倒那最好不過了?!睍r胤說。
見那太監(jiān)嚇得手中一顫,時胤見狀,連忙安撫道:“潤潤口罷了,別怕?!?p> 顧疏抬起頭,看著他說:“我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時半會忙不完,你去時胥那坐坐吧,想必他對你有說不完的話。”
殿外,夜色如墨,月色如水,輕柔地映在臺階上。
一對掌燈的內管走在時胤身前引路。
宮里入夜沒有什么人走動,宮殿的屋脊模糊地隱沒在夜色里,四下孤寂,只有幾聲鳥叫
快到時胥的宮殿時,他遠遠看見在有一女子獨自坐在臺階上,顧影自憐。
瞧得不真切,時胤還以為瞧見顧疏了。
曾幾時,有那么一回,她被下令禁足,便會打開宮門,賭氣坐在臺階上,生悶氣給來來往往的眾人看。
自然而然,他也就來了,站在她身前,問問她是不是不服氣。
這樣的日子,只可追憶不可重來了。
當他走近時,內官手中的燭光映照下,才看清那人是公主顧歡。
顧歡像是在發(fā)愣,時胤湊近了才看到他似的,嚇了一跳。
“麓王!”
時胤難得有耐心,“你坐在這里做什么?”
“回麓王,我寢殿內進了飛蟲,到處亂撞,聽說會咬人,宮內無一人敢驅趕,無奈只能坐在此處等天亮?!?p> 女兒家的小事,時胤便帶著兩位掌燈的內官進殿。
走進她的寢殿,里面只點了一支燭,昏暗難辨。
“將要所有的蠟臺都點上?!睍r胤下令。
內官回稟:“麓王,這蠟臺缺蠟,點不了?!?p> 顧歡怯怯道:“宮中人眼見我們失了勢,缺了什么即便是去要也不給。我記得隔壁院里還有一些,可以去找找?!?p> 趁著內官去找蠟燭的空檔。
顧歡突然驚恐地尖叫起來,邊叫邊往時胤懷里鉆,“啊!蟲鉆進我衣衫里了!”
時胤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本能地推開顧歡。
見狀,顧歡開始害怕似的一件件抖落衣衫,“麓王,救救我,救救我。”
時胤冷著臉轉身就走。
顧歡追上緊緊抓住他的手,帶著哭腔道:“麓王,我比姐姐年輕,你想怎么玩都依你?!?p> 時胤甩開她的手,仍舊要走。
“她能給你的,我也能。她不會甘愿再回去給你做后妃的,而我能,娶了我,救了父王,你就是我父王的大功臣?!?p> “可笑,誰要做你們轂國的功臣,你能做的不過是后妃,而疏兒能做女王,能將轂國握在手里,你能比嗎?”
此時,內官回來,蠟臺依次點亮,殿內大亮。
內官看見束手站著的時胤指責她,“是你母親教你這么做的嗎?”
掩面的顧歡只是一味哭泣,哭得好似錯的不是她,而是時胤恃強凌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