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嘍啰聽命去借來了戥子,雷進驗過銀子沒問題后,把銀子揣入懷中:“鄭老頭,算你運氣好,放了他女兒,我們走!”
“小翠,你沒事吧,是爹糊涂,差點害了你……”鄭老頭上前拉住女兒,悔恨的連扇自己耳光。
“爹,我剛才真的好害怕,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后不要再賭了?”鄭小翠哭泣著說道。
鄭老頭連連點頭:“爹保證以后再也不賭了,咱好好的過日子?!?p> 白浩一看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就轉(zhuǎn)身朝客棧走去。
“公子請留步!”后面?zhèn)鱽硪粋€聲音。
白浩回頭一看,是鄭家父女追了上來。
父女二人來到他面前后齊齊跪了下來:“感謝公子仗義相救,此等恩情沒齒難忘!”
“你們這是干什么,趕緊起來?!卑缀评鸶概?。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家居何處?”鄭小翠問道。
“我叫白浩,現(xiàn)在暫時沒有固定的住處,你問這個干什么?”白浩有些奇怪。
“三兩銀子數(shù)目不小,還望公子能多等些時日,我們會慢慢的如數(shù)歸還?!编嵭〈浠卮鸬?。
白浩剛想說銀子不用還了,但他瞟了鄭老頭一眼,卻突然改變了主意:“你們大概多長時間能攢夠這三兩銀子?”
鄭老頭眼里閃過一絲猶豫,悄悄的扯了扯鄭小翠的衣服,但鄭小翠并未理會,而是用堅定的口氣說道:
“兩年!白公子可以兩年后來收取這三兩銀子,我叫鄭小翠,家就在慶元鎮(zhèn)南邊的那座木橋旁邊,門前左側(cè)有棵百年垂柳。”
“好,那兩年以后我會去找你們收銀子。”白浩說道。
“空口無憑,兩年后他們還會認這事?”
“說的也是,三兩銀子呢……”
旁邊還沒散去的路人議論道。
這些聲音都傳到了鄭小翠的耳里,她咬了咬嘴唇,看到不遠處剛好有個代寫書信的小攤,于是說道:“還勞煩公子移步,跟我去那書信攤立個借據(jù)?!?p> 白浩一愣,他的本意只是給鄭老頭一些壓力,怕他無債一身輕,又犯老毛病去賭博,沒想到鄭小翠如此認真。
不過他還是跟了過去,借據(jù)寫好后,白浩隨意往身上一揣,剛想走,又突然轉(zhuǎn)過身看著鄭老頭,語氣嚴肅的說道:“我聽說你是因為嗜賭才會欠下這些債的,差點就把自己女兒推進火坑,希望你能記住這次教訓,別忘了還有我這個債主,兩年后我會如期上你們家收錢!”
鄭老頭看到突然冷下臉的白浩,誠惶誠恐的連連點頭:“白公子所言極是,我一定會改?!?p> 眼看白浩走遠了,圍觀的人群也散去,鄭家父女也朝家的方向走去。
“小翠你也太傻了,那位公子剛開始壓根就沒說過要我們還錢,可你硬是上趕子的說我們會還錢,還立了借據(jù),要爹說你什么好呢,三兩銀子啊……”鄭老頭語氣里透出些許責備。
“如果不是您賭錢欠下了債,會有今天的這檔子事嗎,白公子仗義相救,我們不說怎么報答,好歹要把這筆錢還給人家,不然我怎能心安?”張小翠說道。
“他能隨隨便便的拿出三兩銀子,恐怕是個有錢人,咱感謝感謝就可以了,真的沒必要……”鄭老頭話還沒說完,就被女兒打斷。
“那個白公子粗衣布衫,并非什么大富大貴之人,這錢說不定是他的積蓄,咱不能昧良心的賴了這錢,爹,你不要再說了,不管怎么辛苦,這筆債我一定要還!”張小翠堅定的說道。
鄭老頭看女兒心意已決,他自覺理虧,也不好意思再說什么了,這件事畢竟因他而起。
“李叔好點了沒?”白浩回到客棧后就來到李月父女的房間,拿了自己的背包后順口問道。
“好多了,給他換過藥之后他就睡了,好久沒看到爹睡的這么踏實過?!崩钤滦÷曊f道。
“那就讓李叔好好的休息,我給你帶了些吃的,在我房間里,你過來吃吧。”白浩說道。
“我剛才喝了碗粥,現(xiàn)在不餓?!崩钤禄卮鸬馈?p> “粥怎么吃得飽,必須要多吃點,不然哪有力氣照顧你爹?”白浩勸道。
李月盛情難卻,想了想白浩說的也有道理,就跟著他來到了另一個房間。
白浩把兩只叫花雞分給了李月和王叔。
“這是什么?”李月疑惑的打開了油紙包,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荷葉叫花雞,我逛街的時候去吃飯,覺得味道不錯就給你和王叔帶了一份?!卑缀普f道。
“看樣子肯定不便宜,讓白公子破費了。”李月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她已經(jīng)好長時間沒沾葷了,就連給父親燉的雞湯也舍不得喝一口。
“趕緊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卑缀拼叽俚馈?p> “這種好東西我想拿去和爹一塊吃?!崩钤抡髟兊哪抗饪聪虬缀?。
“難道你忘了柳大夫的囑咐?李叔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不能吃這些油膩的東西,不然我早給他帶了?!卑缀普f道。
“月兒,快吃吧,不要辜負了白公子的好意。”一旁的王叔邊吃邊說。
李月也不在糾結,撕下一只雞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不一會桌上就堆起了不少雞骨頭。
“白公子,你剛才突然跑回來,從包里拿了些東西又急匆匆的走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李月問道。
白浩把之前街上發(fā)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那個女孩真可憐,差點被賣到妓院,幸虧遇到了你。”李月替那個獲救的女孩感到高興,對白浩又多了幾分敬仰。
“三兩銀子不是小數(shù)目,白公子真的打算不要了?”王叔心里暗贊這個小伙子的俠義心腸。
“那鄭老頭既然嗜賭,估計家里的日子也不好過,我怎么忍心去逼債?立借據(jù)也不過是想給他些壓力,希望他能好自為之,戒了賭好好的對他女兒?!卑缀茋@了口氣。
“可賭徒的話能信幾分?有可能前面那會兒還在發(fā)誓詛咒,后腳就進賭場了,這種人我見過太多?!蓖跏鍝u了搖頭。
“這次鬧的女兒差點沒命,我想他應該會改吧?”白浩心里也替鄭小翠擔心,但他又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