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月瑩在湯家的墓地上找到了自己的衣冠冢,立在新蘭的旁邊?;貋硗砹隋e過自己的葬禮,現(xiàn)在新墳上都冒著青草尖。
但是那墓碑上的字讓她眼睛亮了,那里刻著秦門湯氏之墓。
她湊近又看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眼花。
鳶羅見她這般訝異,便與她說明:“你喪葬時,宣王執(zhí)意以秦氏亡人的名義下葬,如今皇室玉蝶上已經(jīng)記下你這一筆?!?p> 湯月瑩唏噓不已,這是玩的什么,死了也是他們家的鬼嗎?
鳶羅繼續(xù)說:“縱然有幾分真情,如今也算是前程往事,如今你只管一心修煉便是?!?p> “我這叫塵緣已了是不是?”
罷了罷了,她一個‘已死’的人跟個活人計較什么呢!
到了東城五嶺巷,她見到自己的房子,又是好大的‘驚喜’。
門上貼著喪聯(lián),還沒有被風雨侵蝕,證明就是新帖的,誰這么好心在這里給她辦了另一個葬禮?
問了一下路人,路人見問這個房子的事情,連連搖頭:“這房子邪門啊,進一個死一個,一個多月辦了兩場喪事,這喪名可是在五嶺巷傳遍了。姑娘你問這個,難不成你想接管這房子?”
“就是隨便問問,隨便問問。”
轉(zhuǎn)回頭就把那些喪聯(lián)白幡給扒拉掉,一把火燒的干干凈凈。是誰閑的無聊來干這事!
好歹進門后房子還是干凈整潔的,錦鯉還悠游自在的在水里游來游去。
鳶羅也看出來了說:“看來這房子沒荒廢,一直有人打理啊?!?p> 湯月瑩看著房子干干凈凈的還是挺滿意的問:“怎么樣,這地還不錯吧?”
“湊合,就是陰氣重。”
湯月瑩心想姐姐你嘴咋這么一針見血呢。
她環(huán)過她的肩膀說:“從今日起,你要和我同居,有沒有很高興?”
鳶羅給她一個白眼說:“正經(jīng)點。”
“好,我想著這第一天入住,是不是掛些燈籠什么的喜慶喜慶?!?p> 鳶羅懶的跟她這樣俗氣的人商量這種事情,不理她直接進房門。
這到了晚上,原先還陰森森的鬼屋突然又點起了紅燈籠,這讓邊上的人一個個嚇的閉門不敢出。這事情就有些恐怖,聽說過鬼吹燈,還沒聽說過鬼點燈。
于是這附近靜悄悄的,連狗叫聲都沒有,生生的弄的像地獄鬼府。
然這安安靜靜的前夜,還突然響起敲門聲,不偏不斜,就是鬼屋的位置。
湯月瑩和鳶羅在房里對視了一眼,說:“估計是那個姓楚的,別理他,就當沒聽見?!?p> 誰知外面叫門的叫半天不見應(yīng)門,搭了架梯子,從墻壁上翻了進來。
湯月瑩無奈出去站在房門口看著掛在墻上的楚懷宇說:“夜黑風高的,你這是要干什么?”
楚懷宇猛一聽見人聲,回頭沒注意腳下從墻上栽了下來。
還好墻不是很高,最多就摔個小崴。
他見她好端端的臉上有喜色,爬起來就朝她一瘸一拐的小跑過來,說:“你是人是鬼,你沒死是不是?”
說完還欲跑來給她一個死后重逢的擁抱,被她一閃閃過,問:“楚公子,你弄啥呢?”
“整一個月,我從一開始的不相信,到信以為真。直到今日聽人說這里亮燈,才又抱著僥幸來看看。你真是將人戲耍的很厲害呢!”
“所以我說楚公子你是不是閑的發(fā)慌,我沒死你給我發(fā)喪,誰叫你這般多事了?”
楚懷宇感覺自己一片好心都喂狗了說:“我拿你當朋友知己才為你心憂,這還真是好心沒好報?!?p> 鳶羅在身后露了個臉,幾分調(diào)笑說:“為你心儀的人還真不少啊!但是這位公子,夜黑風高爬人家的墻頭,豈非宵小所為?”
楚懷宇沒想到房內(nèi)還有一個女子,甚是美麗,訝異道:“難不成是那花魁,你們……?”
湯月瑩點頭說:“沒錯我們住在一起,我是假死逃婚,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她,你懂了嗎?”
楚懷宇將這話咀嚼半天,才悟出一個事實,捂住臉說:“我就奇怪,你為什么對男子那般冷淡,原來你、你……哎呀這真是……”
湯月瑩語帶雙關(guān):“我們的快樂你不懂?!?p> 楚懷宇看著一前一后站在院子里的兩個人,同樣的顏盛色茂,同樣的風采照人,頓時無比窘迫,連連抱拳說:“打擾了打擾了,在下告辭?!?p> 說完跑的很快,連剛剛有些崴的腿也不瘸了。
湯月瑩把門拴好,回頭哈哈大笑。
鳶羅問:“他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我只不過實話實說,他怎么想那是他自個的事情?!?p> 說完把鳶羅往房間里面攆,回屋研究法術(shù)去。
最后一個見她的熟人是李保全,那天他推開賬房的門見她好端端的坐在那里翻賬本時,差點摔趴下。用力晃腦袋,再看人依舊好好的在那里坐著才確定是真人。
李保全激動的想大喊一聲,被她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后,識相的關(guān)上門,放低聲音說:“掌柜的真是你啊,你真是死的出乎意料,來的更加讓人始料不及呢!”
“我知道你想問我發(fā)生什么了,就是我詐死,明白嗎?我怎么看這一個月我不在,你們賺的比我在時還多呢?”
她原先還擔心云福沒她會倒閉,現(xiàn)在看來似乎根本不需要她。
李保全卻搖頭嘆氣說:“掌柜的你要是知道這錢是從誰那里賺的,不知道會不會良心不安?!?p> “誰啊,光明正大做生意還會良心不安?”
“你可知在你‘死后’的這個月,有一個傷心的王爺天天來這里買醉,喝的高了就說叫你們掌柜的出來。我們都以為你真死了,上哪找你去啊。你說你這不是禍害人嗎,現(xiàn)在知道了良心不安吧?”
湯月瑩胸口有口氣堵的慌,問:“來了多少日子,如今還來嗎?”
李保全見她面色如常,心想那王爺還真是太過多情了。
“如今倒是不來了,掌柜的你要是早回來幾日,倒還是能撞上?!?p> “我正是不想與他撞上,越晚回來越好?!?p> 看來秦穆西的悲傷期已經(jīng)過了,醉幾回酒,夜里哭幾場,鬧一鬧該差不多了。人總要經(jīng)歷這樣一個過程,長大總要在嘗過痛和淚之后。
李保全這一次有些看不過,說:“掌柜的,我認為你這樣真是過分了,那王爺性情中人,不該遭這樣的罪?!?p> “替他抱不平是不是,你也不想想,我要真嫁到王府,誰帶你們發(fā)家致富呢,想想你的銀票,再考慮是不是要抱不平?”
李保全一聽就立馬見風使舵:“掌柜的多聰明的人啊,自然是你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