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回來的?”
李保全見秦穆西臉色有些陰,回答的有些磕巴:“八……八月初?!?p> “八月初!”八月初就回來,回來一個多月,就沒想過來找他。別的先不論,至少未死這件事情應(yīng)該讓他知道吧!還是她根本就不想讓他知道,在她心中他的悲哀和傷心對她來說根本無關(guān)緊要是不是?!
“說吧,她人在何處?”
“草民不知?!?p> 他冷哼了一聲說:“你說你不知,她分明方才還在此處,你再不說實話,本王斷然不會與你客氣!”
“王爺是這樣的,掌柜的時常行蹤不定,草民也不知道她會去哪,但有幾處地方她會經(jīng)常去,您不妨去看看,能不能撞見她?!?p> 李保全一邊在心里說掌柜的不是我出賣你,實在是王爺惹不起,一邊就痛痛快快的將七角巷和五嶺巷給供了出來。
秦穆西在去五嶺巷的路上就聽肅風(fēng)和侍衛(wèi)說了不少關(guān)于那間鬼屋的事情,還有坊間那些傳聞,聽完后他陷入沉思,他記得湯月瑩說過她會捉妖,難道并非謊言,時至今日甚至還會捉鬼了不成?
湯月瑩一路奔回五嶺巷,一見鳶羅就說:“糟了糟了,秦穆西知道我還活著找上門來了?!?p> 鳶羅對她這副德行很是嫌棄問她:“你慌什么,難道他比那些鬼怪還要可怕嗎?”
“那,那倒不是,就是……”
鳶羅一眼便看出來,就是在意,所以才會慌亂。
她說:“秦穆西對你來說也算是一道坎,你若想要心無旁騖的修仙,就要將這道坎跨過去。你一早便知曉與他糾纏下去也不會有好結(jié)果,那么何必再猶豫,趁這個機(jī)會和他好好說清楚。”
湯月瑩說:“姐姐,我要是能說的清楚早就說了,你一個旁觀者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可知道關(guān)于情分那些事情是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p> “是嗎?你待如何,繼續(xù)這樣躲著?你說不清,便由我來說吧,我便問你,我?guī)湍阏f清了,你心中會有不舍和留戀嗎?”
湯月瑩想了想,誰會巴巴的留戀去做人家的妾室,于是說:“那就拜托你了姐姐,說的越明白越好,斷的越干凈越好?!?p> 她在院子里都快聽見路上的馬蹄聲,趕緊給鳶羅拜托:“交給你了姐姐,我先走一步?!?p> 鳶羅看她翻墻逃走的慫樣,真是相當(dāng)無奈。
沒多久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她打開門,果然是秦穆西。
秦穆西不約而至,也不管鳶羅愿不愿意,便往里面走。
房子小的很,但干凈整潔,有幾分小溫馨,看來她過的還不錯,或許說是她喜歡的樣子。
鳶羅先開口說:“王爺不用找了,人不在這里?!?p> “去了何處?”
“不知。”
“不知?你們一個個聯(lián)合起來把本王騙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這個游戲很好玩嗎?”
秦穆西看來確實頗多怨念,這紅塵里的癡男怨女就是這樣,也沒有辦法,畢竟還年輕。
鳶羅問他:“王爺何以認(rèn)為我等在欺騙你,而不認(rèn)為此事與你毫無關(guān)系。”
秦穆西聽聞此言臉色很不好問她:“你此話何意?”
“我的意思是湯月瑩至今未和王爺行夫妻之禮,她只能算湯府的人,湯府都不再問她的死活,你又何必執(zhí)著?!?p> 秦穆西善意的提醒她:“她的墓碑上可明明白白的寫著是本王的人?!?p> 鳶羅說:“是啊,墓碑上寫著秦門湯氏,你也知道那是墓碑,既是個已死的人,王爺為何還要追究?!?p> “可她并未死?!?p> “與世人來說,她已經(jīng)死了,活著的是我茅山派的人。王爺有什么疑惑我盡可為你解答?!?p> “茅山派又是這么一回事?”
“我們茅山一派以除魔衛(wèi)道為己任,入我們門派,便如出家人一般,斷絕塵緣,只為眾生而活,這天大地大都是我們的去處,她又怎么能甘愿被你關(guān)在王府后院。”
秦穆西當(dāng)聽了個笑話說:“天下盡是我秦家的,她能到哪里去,你這番說辭以為我能信嗎?”
“那我便問問王爺,你真的愛她,了解她嗎?你所謂的愛不過是你自己的獨斷專行而已,你喜愛她便想將她關(guān)在身邊供你取樂,那你問過她愿意不愿意嗎?或許她所期望的并不是這個,你想過沒有?!?p> “非是如此?!鼻啬挛鞑⒉毁澩脑?,“你豈知她不愿留在我身邊?”
鳶羅說:“我便是知她不愿與你做妾室,王爺若是做不到一生一代一雙人,何不放她自由。你便是承諾此生唯愛她一個亦有何用,您能保證對您的王妃毫無愧疚?既然左右為難就要學(xué)會割舍,她既然已經(jīng)選擇退出離開,王爺也該放手?!?p> 秦穆西聽后怔了一會問她:“這些都是她要說的話嗎?”
“沒錯,一早她便想說了,只是王爺不愿聽罷了。你們皇家對想要的東西無需講理強取豪奪實屬正常,她原本只是擔(dān)心會牽累湯家,如今她已死之身,便無需顧慮那些。”
“無需顧慮?既然如此,為何不親自來說明?!?p> “王爺你能心平氣和的聽她說嗎。還是一言不合連捆帶綁,威逼利誘帶回去?所以王爺你明白了嗎,她與你而言是真的死了?!?p> 秦穆西心情糟到極點,全為自己付出真心得來這個結(jié)果感到不值。
肅風(fēng)問他:“王爺何須與她多言,不如屬下將她拿下,先帶回王府再說?”
鳶羅冷冷一笑:“真若動起手來,你帶的這些侍衛(wèi)合起來都未必打的過我。而且我再告訴王爺一件事,我與她不日便要離開京城,王爺你好好想想要不要在最后的關(guān)節(jié),大家交惡,落個相看兩厭。”
肅風(fēng)氣的替秦穆西罵道:“好大的口氣,好無理的女人,你知道在和誰說話嗎,竟然口出這樣的狂言,簡直找死。”
鳶羅心想,我又不是湯月瑩,用不著給你顏面,正想反駁,秦穆西將肅風(fēng)制止了,說:“你說的這些她若親口和我說,我便信,你說的不算?!?p> 湯月瑩翻過圍墻其實并未走遠(yuǎn),何況她聽力極好,雖然隔著一段距離還是聽的挺清楚,也認(rèn)為讓鳶羅幫她解決情感問題有些不厚道便溜回墻角,隔著墻壁對里面的人說:“鳶羅說的這些確實是我所思所想,想說而沒有說的。我一個已死之人如今百無禁忌,自然不屑于說謊,希望王爺忘掉過去,珍惜眼前的人吧?!?p> 肅風(fēng)都聽出來,這個確實是湯月瑩的聲音。
秦穆西聽聲音只隔著一個墻壁,說:“你在哪,出來?!?p> “我不愿再和你爭辯愛恨情仇那些講不清的事情,人各有志,不要強求,就此別過吧?!?p> 說完墻壁那邊靜悄悄的,毫無動靜,秦穆西四下找不見她的身影。
鳶羅說:“王爺不用白費力氣了,她若是躲起來,連我都不知何處去找。這話今日都說明白了,王爺還是請回吧。”
秦穆西四處找不著后,除心情郁悶外,還有些驚訝,茅山術(shù)真的有那么厲害?若她真那么厲害,那他這算什么。
他雖不甘,也只能離開,這事情很久都想不開。
但縱然想不開又能怎么樣,找不到人,那就只能算個死人,再和死人計較,他真是病了。
想了許多日子以后,他終于想,算了,放了她吧,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何必勉強,不想放又能怎么樣,毫無辦法。
而她們陸陸續(xù)續(xù)的又處理了一些京城的冤魂,已經(jīng)為離開做打算。
那日她們?nèi)テ呓窍?,想和墨大娘說這件事,然而話還沒有開始說,聽見外面急匆匆的馬蹄聲,緊接著便是敲門聲,一個清朗的玉石之聲傳來:“娘,快開門,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