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已經(jīng)查封,嶄新的封條剛剛貼上去沒幾天。偌大的將軍府空蕩蕩的一絲人氣都沒有,天涼草木已經(jīng)開始蕭條,無端生出許多悲涼感。誰曾想不久前這里的主人還貴極一時呢。
湯月瑩嘆息道:“這么大的地方空著可真浪費呢!”
“這個地方之前布置過噬魂陣,幸好我們沒有貿(mào)然來探這里?!兵S羅看了府里的布局,得出一些結(jié)論,“那邊是陣眼,想必是熾炎魔藏身之處?!?p> 湯月瑩問:“那這個陣法還在嗎,我們就這樣進去恐怕不妥吧?”
“抄家搜府的時候,陣型已經(jīng)被破壞了,已經(jīng)是個廢陣,不用擔心?!?p> 兩人小心的向陣眼處慢慢走過去,生怕那個魔頭或許還埋伏在這里。走到那個房間門口踹開門,看清楚里面的布局,原來是嚴敬的書房。
書架上只零散的擺著一些不值錢的書和物件,書案上只有幾只毛筆東倒西歪的立著??磥硭训膲驈氐椎?,值錢的玩意都被薅了個精光!
這一眼就看了個通透的地方,已經(jīng)沒有搜查的必要,想必那魔頭在將軍府被抄之后,已經(jīng)轉(zhuǎn)移陣地了。
鳶羅說:“去別處看看?!?p> 說將軍府空無一人也不對,她們拐過一個抄手游廊后,就看到不少游魂。她們一闖進來,他們就四處亂鉆躲了起來。
荒宅鬼魂多這是真事,不過要是這些鬼知道她是愿意幫他們的人,就不會躲那么快了。
“這里沒有很重的怨氣,也沒有什么魔氣,看來不在此處?!?p> 又拐進一個偏僻的小院,里面只長著些雜草,屋子殘缺破敗,跟外面完整美觀的屋子一比,就跟皇宮里的冷宮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里面怕不是有無數(shù)的冤魂在飄蕩吧。
但是她們進去后,卻未見到任何的冤魂。
湯月瑩奇怪的說:“這個院子雖然小,整理整理也能住人,這樣荒廢著干嘛?真是浪費啊。”
她這話一說完,聽見一個凄凄切切的女聲傳來:“我的兒啊,你在哪里?。俊?p> “這里應該有一個厲鬼,被符印封住無法脫身,旁人又不敢靠近,所以才荒廢?!兵S羅已經(jīng)有了大概的猜測。
湯月瑩看向屋子問:“是在里面嗎?”
“嗯,在屋子里面。”
冤魂見了不少,厲鬼倒還是第一次見呢,將軍府里還能出這樣的東西,真是邪門了。真不知嚴敬以前家里鎖著這么個東西會不會家宅不寧呢。
現(xiàn)在看來這個將軍府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門上墻壁上都有驅(qū)邪的符咒印,湯月瑩本來想拉開門進去看看,但怕把她放跑,決定還是先和她聊一聊。
她在門外問:“你是誰???”
里面的女鬼估計沒有想到有人能和她對話,情緒激動的問:“你是誰,是春梅嗎,是你嗎,你快告訴我他們把我孩子拿到哪里去了,你快告訴我啊……”
湯月瑩看了鳶羅一眼說:“估計又是個很慘的故事。”
她回答女鬼說:“我不是春梅,不知道你的孩子在哪里,不過你要是告訴我你孩子在哪里,我就幫你出去找?!?p> 女鬼歷歷的說道:“你是誰,我為什么要相信你,你是不是嚴敬派來對付我的?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怕你?!?p> 看來這女鬼和嚴敬有仇,她說:“嚴敬已經(jīng)被發(fā)配邊疆了,這個房子里現(xiàn)在一個人都沒有。我是能幫你的人,你有什么不妨和我說一說。”
女鬼有些激動問:“你說嚴敬被發(fā)配邊疆了?啊哈哈哈,他也有這一天,真是活該。不不,發(fā)配邊疆太便宜他了,應該讓我去咬死他?!?p> “是是是,他罪該萬死。”湯月瑩說道,“那你現(xiàn)在能說你為什么會化成厲鬼,還有你那兒子是怎么回事了吧?”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有什么目的?你是不是想害我?”
湯月瑩只好和她講道理:“你已經(jīng)是個鬼,我有什么好圖謀你的,而且現(xiàn)在好像就我能和你說話,我萬一能幫你忙呢?你想一想,要不要我?guī)蛶湍???p> 里面沉寂了許久,女鬼終于試探的問她:“你真的愿意幫我的忙嗎?”
“嗯,我已經(jīng)幫了很多個,不怕多你這一個?!?p> 女鬼又沉默了一會,才開始講她的傷心往事:“我原本是嚴敬的小妾?!?p> 她叫珍珍,十七年前被嚴敬看中帶回將軍府。嚴敬的夫人一直是個厲害角色,那時嚴敬忙于軍務,經(jīng)常不在府里,那夫人治起人來一點都不手軟,她自從到了將軍府在她那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過了些日子,她懷上孩子,日子才稍微好過一些。終于辛辛苦苦的捱到生產(chǎn)的那一天,九死一生,用了半條命生下了那個孩子,產(chǎn)婆高興的說是個男孩。她在暈死過去之前松了一口氣,以為好日子要開始了。
誰知當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四處不見她的孩子,只有將軍夫人帶著丫頭拿著白綾等著她。
她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一直問為什么,她要問問嚴敬為什么。
夫人告訴她不用找嚴敬了,一切都是他的意思,孩子他們會好好照料的,將來必然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叫她安心上路吧。
她死了卻怎么也咽不下這口氣,不愿意去投胎,在將軍府四處找她的孩子。
但將軍府里四處都有辟邪符,她寸步難行,很多年只能在外飄蕩,直到后來遇到梅山鬼佬教她提高怨力的方法。
她為了能和她孩子再見一面,心甘情愿的做了鬼佬的手下。
終于那些普通的符咒奈何不了她,她在十年后重新回到將軍府,夜里將這府里上上下下翻了個遍,但都沒有找到那孩子的蹤影。
她終于崩潰發(fā)怒,將將軍府攪了個雞犬不寧,要嚴敬與她賠命。
嚴敬在睡夢中被她扼住咽喉,卻撐著一口氣說孩子活的好好的,只是養(yǎng)在別處,她若想見,明日給她帶來便是。
她恨自己無論做人做鬼都那么好騙,第二天如約來到她以前住的這個院子,遠遠的看到房間里有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兒坐在里面。
她以為是自己分開十年的孩子,什么都沒想就飄了進去。
誰知進去一看,只是個穿著人類衣服的木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