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終于忍不住,‘噗’的一聲發(fā)出了個怪異的音節(jié),連忙跪下說:“小的該死,王爺恕罪,只是因?yàn)樾〉倪@么多年沒見過這樣的事情。”
這事情確實(shí)處處透著奇怪,秦穆西拿過供詞,問趙啟瑞:“你所說的這些可都是能作為證據(jù)的,畫押吧。”
直到此時,湯月瑩才解了他的術(shù)法。
供詞遞到趙啟瑞手中,他這時才有了正常的反應(yīng),雙手顫抖,嘴上喃喃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將這些說出來,王爺,您是原本就知情的對不對?”
秦穆西見他顛三倒四,就差破口大罵,他能知個鬼,他冷笑道:“這可是你方才一五一十交代的,畫押吧。”
“這絕無可能,微臣絕對不可能交代這樣的事情,王爺明鑒。”
秦穆西已經(jīng)有了厭煩之色說:“肅風(fēng),將這個人收押務(wù)必讓他畫押,帶出去。”
趙啟瑞被帶走,依舊在掙扎:“王爺您要三思。”
秦穆西對趙啟瑞的爭辯充耳不聞,轉(zhuǎn)身看向始終鎮(zhèn)定自若的墨夜,兩人四目相對,電光火石。秦穆西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個洞來。
“這件事情本王既然知道你可能是被冤枉的必然會去查清楚?!?p> 秦穆西原本也是為這事而來,如今有趙啟瑞這么詳細(xì)的供詞,查起來并不會太吃力。
墨夜淺淺道謝:“多謝王爺愿替我洗刷冤情?!?p> “這一聲王爺我可是擔(dān)當(dāng)不起,你認(rèn)為如何,三弟?”
“那就多謝皇兄替我洗刷冤情,還我家宅安寧?!?p> 秦穆西道:“你聽清楚,我并非是為你才要查明這事情的真相,我是為了住在你家的人回彭城的時候不至于無處落腳。”
“我明白,這何嘗不是我的愿望。”
“在事情查清之前委屈你在這里幾天,我會盡快的?!?p> 秦穆西不再逗留,離開前交代獄卒,如若再有人敢進(jìn)天牢做這等事情,立刻派人通知他。為了以防萬一,他在天牢門口放置了一些宣王府的守衛(wèi)。
墨夜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緒有些復(fù)雜,今日這樣的轉(zhuǎn)折,確實(shí)在他的意料之外。
湯月瑩從拐角處走出來,心情似乎挺不錯。
“原本我還想直接將你劫出天牢算了,現(xiàn)在看來似乎沒有這個必要?!?p> 墨夜半低下頭輕笑道:“宣王爺?shù)故莻€真性情的人,對你也是十分的好?!?p> 湯月瑩不能否認(rèn)的是秦穆西是個分得清是非對錯的人,她說:“他雖然嘴上不承認(rèn),但是能看得出來他是關(guān)心你的,他對自己的同胞兄弟姐妹還是挺好的?!?p> “確實(shí),如果是他的話,我倒也放心?!蹦惯@句放心,有些一語雙關(guān)。
她轉(zhuǎn)頭看著他說:“我得回去跟你娘報備去了,你一個人在天牢會無聊不,要不我去拿些消遣的東西給你?”
墨夜:“我是在坐牢不是在沐休,你放心去吧,我沒事的?!?p> “那我走了。”
她出去幫忙找證據(jù),早日洗清他的罪名可以早日放他出來。按照這個進(jìn)度,墨夜不用兩日也能出來。
墨大娘一直沒有入睡,睜著眼睛等她回來,一見她便問:“怎么樣,夜兒安全否?”
“您放心,皇帝對這件事情有些誤會,不過已經(jīng)找到事情的源頭系有人栽贓嫁禍,宣王爺會幫忙查出真相的,過幾日我們便可以回西城了?!?p> 她避重就輕的說著,要是被墨大娘知道墨夜被關(guān)天牢了,她會憂慮的寢食難安吧。
“真的能查出真相嗎?”
“放心,有我呢?!?p> 怕什么呢,就算不能查出真相難道他們真能拿墨夜怎么樣。
墨大娘這才肯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她就出門,找最近有公子成親的吳府。她根據(jù)墨大娘的描述,送食盒的人稱是吳大人家的家丁,身高五尺多一點(diǎn),又矮又瘦,顴骨高凸,特征挺明顯,她一下便找出他來。
揪到角落里問了一下,他是啥也不知道,就知道送食盒。
問是誰讓他送的,他總算知道了一個,說是吳大人的夫人讓送的。
她在找吳大人的夫人時心中有疑問,同是姓吳,這個吳府和吳青蓮有沒有什么親眷關(guān)系,一打聽,這個吳大人就是吳青蓮的親哥哥。
對吳府這些人她并沒有多少印象,不過這個吳大人略有所知。吳青蓮的親哥哥當(dāng)年是京城有名的青年才俊,是以得到郡主的喜愛,嫁與他為妻,就是如今的吳府大夫人。
打聽到這個湯月瑩已經(jīng)感到事情的苗頭不太對,這種扎小人分明是深宮怨婦們愛用的發(fā)泄心中郁結(jié)的方法。
她不想猜,卻必須要猜,這件事情德妃娘娘有沒有參與其中。
畢竟這是一件需要里應(yīng)外合的事情,而郡主如果受太后召見的話,還是有機(jī)會進(jìn)宮的。
這樣的猜測實(shí)在令人不愉快,她得到證實(shí)后離開吳府的心情有些沉重。
正月時這個吳府的大夫人確實(shí)進(jìn)宮了,至于她如何見到德妃,如何和她商議這件事情,她們自有方法。
每一個在皇宮里能長久待下去的人絕對不是什么小白蓮,這件事情她深信不疑。她如今擔(dān)心的是秦穆西該如何自處。
這件事查清了是宣王這一派的人明里暗里的對付墨夜,并想致他于死地,她相信秦穆西并不知情也沒有參與。但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他就是跳進(jìn)黃河都洗不清。
墨大娘見她出去一趟回來蔫不拉幾的問她:“怎么了,是不是沒有查到頭緒,沒關(guān)系的,我們慢慢來?!?p> 她無力的抬了下眼瞼說:“找到那個家丁,也問出布偶的來處,這才是煩惱的來由?!?p> 鳶羅問:“設(shè)計陷害的人你認(rèn)識,還關(guān)系匪淺,所以你才顯出為難來?”
她點(diǎn)點(diǎn)頭,吳家對她來說算是半個親戚,更何況德妃……
墨大娘說:“早知道這般難為,應(yīng)該讓夜兒遠(yuǎn)離這個是非之地。什么皇權(quán)富貴,都是吃人的東西?!?p> “您想要他去哪里呢,古來皇權(quán)斗爭都這樣,他至少還有我們,不用做逃兵?!?p> 她也明白墨大娘的心情,每一個做娘的到最后只會盼孩子平安快樂就好,至于別的,真的不是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