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元帥還從未如此憤怒的下達命令。
黑袍人顯然觸碰到他的逆鱗,如果公輸孟啟的命令是“殺”,那么黑袍人現(xiàn)在早就被大卸八塊。
山路上黑袍人已陷入武項等三人的圍攻,雖然他屢屢放出血靈,卻根本鉆不進三人的身體。
殊不知公輸孟啟在聽得巫念驚叫“血靈”之時便將機關(guān)逾輝中的防護衣拋給了四人。
而且黑袍人所豢養(yǎng)的“血靈”還是幼體,尚未認主修煉,故而攻擊力并不強。面對武項這樣的高手唯一的可能就是靠偷襲或許還能奏效,否則即便是沒有防護衣也不可能對三人形成有效攻擊。
公輸孟啟見三人已占據(jù)上風,權(quán)杖一揮召回機關(guān)逾輝。讓沈織柔照看著巫念,他重新上馬向黑袍人走去。
黑袍人的黑袍已經(jīng)支離破碎,衣不蔽體了。他忍不住破口大罵:
“死丫頭!真是巫家的敗類!巫家怎么出了你這么個……”
“住口!”
“老匹夫你若是再多說一個字我便撕爛你的狗嘴!”
“你且聽好了,本帥公輸孟啟,與巫伯璩同為岱國左右國師。封鎮(zhèn)國將軍賜鏨金公爵位。”
“巫念雖未明媒正娶,但她就是本帥的影子,是貼在公輸孟啟身上,裝在公輸孟啟心里的影子!”
“不單她腹中是本帥骨血,就是她本人也是公輸孟啟身體的一部分!”
“今天你用左手打了她一巴掌,本帥就要斬下你的左手!”
公輸孟啟從未如此震怒,這一番言辭字字句句鏗鏘有力。
說完已策馬沖到黑袍人身前。
石步,武項,李木匠三人聽得元帥竟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此番話來,無疑就是下達了攻擊的死命令:
要斬下黑袍人的左手!
三人同時發(fā)狠,尤其武項將長長的鐵鏈背在背上,雙手持著錘柄不閃不避直撲黑袍人,完全是拼老命一般。
石步見狀完全不怕身下空當暴露,一個筋斗翻到黑袍人身后,靈爪翻飛封堵住他的退路,絕不讓他后退半步。
李木匠的斧子忽長忽短專攻他的右側(cè),就當他是段干枯發(fā)黑的朽木。只管劈砍不避分毫。
被三位經(jīng)過龍血藤精血浸潤的高手包圍,又是潑瘋玩命的打法,黑袍人縱有三頭六臂也難以招架,唯有往左側(cè)閃避。
感覺左側(cè)似乎還有空隙,或許能夠逃脫。
左側(cè)是留給公輸孟啟的,因為元帥說了,要黑袍人一條左臂。
逾輝已沖到黑袍人三步之內(nèi)。
十步以內(nèi)都是公輸孟啟轉(zhuǎn)換魔法的施展范圍:
左側(cè)地面豁地冒出一把巨大的剪刀,寒光閃閃“咔嚓”就剪向黑袍人左臂。
黑袍人反應(yīng)奇快,左臂下沉一掌拍出:
“啪”——
按照他的判斷這冒出的剪刀多半和剛才的小機關(guān)馬一樣,是突襲的暗器吧,憑他這一掌足以拍飛出去。
誰知道那鋒利的剪刀瞬間化作一叢金屬???,他的手掌落在了密集的觸手中央。
手掌立馬被中央的口器吸住,再也無法掙脫。
不對!應(yīng)該是纏繞,連手臂也被無數(shù)的金屬觸手纏繞住。
黑袍人這才驚悟。
而那無數(shù)的金屬觸手就像鋒利的軟劍,又仿佛無數(shù)條嗜血的血靈纏繞而上,疾速旋轉(zhuǎn)。
黑袍人甚至還未感覺到疼痛,一條左臂就被絞殺得干干凈凈,地上只留下一堆骨頭渣子和一灘血水。
公輸孟啟這才收回插在地上的權(quán)杖,隨即又指向黑袍人道:
“今日之事我自會向你巫家族長說明,你若是不服可隨時來找我公輸孟啟。”
“走!”
誰知武項卻冒出一句:
“元帥,這老怪物剛才還罵人的。罵的啥俺老武沒聽清?!?p> “那你就拔出他的牙齒問問唄?!?p> “哦?!?p> 武項沖著呆呆發(fā)愣的黑袍人腮幫子就是一拳。
“噗——”
黑袍人滿嘴的牙齒吐出一半來,剩下的一半也好不到哪去。
武項裝模作樣地問李木匠,石步。
“嘿,牙齒出來啦,他說的啥?”
李木匠搖頭,我沒聽清。
石步做了個噴吐的樣子,他說的“噗——”
三人一起哈哈哈大笑,等公輸孟啟下到山腳之后,又回頭狠狠地瞪了瞪黑袍人,各自揮舞了下手中兵器,才耀武揚威地走下山去。
這就是公輸軍團的實力,公輸元帥的話就是真理。
巫念瞧著公輸孟啟:
恨也不是,氣也不是,喜說不上,怒發(fā)不出,百感交集只得一聲嘆息,倒在沈織柔懷里。
公輸孟啟厚著臉皮問道:
“上將軍可是身體不適?”
巫念真想給他一巴掌,卻被沈織柔拉住。
“好妹子別生氣,對身子對孩子都不好?!?p> “嗨,元帥,你一人騎馬可不公平。何況我們還是女流之輩?!?p> “這有何難,逾輝寬大二位女士請都上來吧?!?p> 公輸孟啟俯身伸手來拉巫念。
巫念不理他,把臉轉(zhuǎn)向沈織柔。
沈織柔抱起巫念騰身躍上馬背,把她塞到公輸孟啟懷中自己飄然而去。
回頭道:
“還是你小夫妻共乘吧。我老公還等著我同行呢?!?p> 武項接口道:
“好老婆,來!俺也抱抱你。嘿嘿!別跑……”
他的輕功不及沈織柔,撒開大腳丫子也沒抱得到。
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巫念也噗哧笑出聲來。
公輸孟啟見巫念情緒好轉(zhuǎn),才開口問道:
“你早知道這座山吧?!?p> 巫念別了他一眼,點頭道:
“這里應(yīng)該是渤皋大澤的南部邊緣了。”
“此山是巫家豢養(yǎng)血靈的地方?!?p> “血靈也是渤皋大澤的神物,未認主之前不能離開大澤?!?p> “這可是巫家的秘密我也是偷聽來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告訴你太多了,你可千萬別針對巫家啊!”
“畢竟,畢竟我也是巫家的人。”
公輸孟啟把她摟得緊緊的。說:
“現(xiàn)在你也是公輸家的人。放心吧,我從來就沒打算過要針對巫家?!?p> “否則剛才那家伙丟掉的就不只是左臂啦”
“之前我就對你爺爺說過,公輸家從未針對巫家。不過他老人家好像總是信不過我。”
“現(xiàn)在他孫女,外孫女都嫁給我,還都有了重孫。不怕他不信?!?p> “我什么時候嫁給你了!滿嘴胡言?!?p> 巫念嗔怒。
心里道:
別說爺爺,巫家的人都被你坑慘啦,會信你才怪。
公輸孟啟正色道:
“馬上!馬上我們就拜堂成親?!?p> “二殿下正好可做證婚人,大哥可做主婚人?!?p> “傳本帥號令,讓亢褚良加菜為本帥做喜宴!”
眾人更是興奮不已,高聲嚷嚷起來。
二殿下與公輸世禎剛剛梳洗完畢,就聽見外面喧鬧開來:
公輸孟啟和巫念要在渤皋大澤拜堂成婚。
二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走出木屋一看恰好見公輸孟啟摟著巫念共乘逾輝歸來。二人相視一笑,繼而大笑開來。
這下亢褚良可就忙碌了,看家的本事全拿了出來。
幸好“大澤之舟”船艙中還有兩千多斤夔牛肉,孫樵,祁弘,馬大毛和曲通都去林中尋覓些野菜瓜果順便打幾只野雞野兔,再幫廚打打下手。
倪友亮,石步,李木匠和武項則擔負起放哨警戒職責,這個時候可千萬別有什么東西出來搗亂。
沈織柔則在木屋中替巫念梳洗裝扮,定要讓她做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公輸孟啟則忙著布置拜堂的大廳。
他知道巫念喜歡紅色,而婚禮要的正是喜慶的紅色。
大紅燈籠高高掛,長長紅綢結(jié)紅花,紅木門窗锃紅亮,低垂帷幔作紅霞;嫣紅寶石綴滿屋頂,赤金鑲嵌當作陪襯;正中通道全都鋪上紅地毯,進門就邁紅火盆。
天地桌上鋪紅錦緞,天地神位批朱筆,喜果香爐金紅色,龍鳳紅燭左右照;桌后滿壁貼滿紅雙喜,桌案兩旁放置紅木椅,桌上的碗盞器具皆紅玉,玉琢的紅花插滿堂。
滿堂紅光交相輝映,映出一顆通透的紅心,就像栩栩如生的激光全息圖像。
紅心中含羞帶俏的美嬌娃正是巫念的倩影。
二殿下和公輸世禎在外邊與石步等人寒暄了幾句,轉(zhuǎn)身來到大廳門口——
“呵!”滿堂紅光耀眼,處處熠熠生輝。
簡直讓人睜不開眼,邁不開步。
二殿下驚嘆:
“兄弟??!哥也是身王侯之家,也曾大婚迎娶,可從未見過如此排場!”
“更別說是在這大澤洪荒之地頃刻而就?!?p> “嘖嘖嘖……”
公輸世禎亦是驚嘆不已:
“三弟!你這還是公輸家的手法嗎?大哥我可真是孤陋寡聞??!”
公輸孟啟訕然淺笑,低聲道:
“技藝絕對是公輸家的。”
“這些都是小弟借用天地的恩賜寶貝再用公輸家的技藝打造而成的。”
“大哥,你瞧這窗欞上蝙蝠的雕刻手法還是我五歲的時候你教的呢?!?p> 三人皆湊近細看,公輸世禎是行家,見那雕工技藝確實與自己一脈相承。
二殿下也熟悉公輸世禎的手法,單看那窗欞上的圖案紋飾如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也會當做是公輸世禎的作品。
正看著,沈織柔匆匆走來。
“咦,新娘子還沒進門呢,三個大男人就在這趴窗戶瞅啥呢?”
“元帥可布置妥當……呀!”
她轉(zhuǎn)眼就看到了廳堂里的布置,一聲驚叫。
女人一生若是能經(jīng)歷這樣的婚禮,怕是要銘記下三生三世吧。
人器
女人一生若是能經(jīng)歷這樣的婚禮,怕是要銘記下三生三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