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有些失神,望著窗外已經(jīng)好一陣子。
宮人們已沸騰,‘膜拜’著北面產(chǎn)生‘神跡’的鐵塔。三公主卻只覺有些落寞,一場煙花盛開卻又曲終人散的落寞。
一刻鐘前,她快急得哭了出來,“子頌,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你富可敵國,長得也好看,還中了我大宋朝的進士,你怎么能是奸細呢?”
“抱歉??晌业拇_是奸細?!?p> “沒關(guān)系。既然你肯主動告訴我,那就是后悔了,對吧?而且,你也沒做過什么對我大宋不利的事情……”三公主極力想為張子頌開脫,“我?guī)闳フJ(rèn)罪,現(xiàn)在就去,只要你是真心悔過,從此后與西涼一刀兩斷,好好在我大宋做官、好好造福百姓?;市挚丛谖业姆萆?,肯定會原諒你的……”
“呃……,不必了。”
“怎么?你不信我?還是你不想娶我?”
“我當(dāng)然要娶你!只不過,奸細這種事情,求情是沒用的。而且,我也不太習(xí)慣求人?!睆堊禹灀崃藫崛靼l(fā)髻,安慰說道:“渺渺你放心,最多兩年,晚生定能說服皇上,然后八抬大轎娶你過門?!?p> “我,我……”三公主已經(jīng)凌亂,不知道該作何言語,“那你……,子頌,你打算怎么說服我皇兄?你不會把他殺了吧?”
“殺他?傻丫頭,你對我也太有信心了吧?”張子頌有些無語,“我不殺人的。再說了,他可是皇帝,你不是應(yīng)該替我擔(dān)心才對么?”
“呃……”三公主一臉羞赧。
她也不明白,自己哪里來的信心,哥哥可是皇帝啊。
同時,三公主的心底也是異常煎熬,“奸細應(yīng)該算是敵人才對吧?是危害國家、危害社稷、危害百姓的人,可我為什么還向著他呢?我應(yīng)該去揭發(fā)他呀。而且,我也不應(yīng)該再喜歡他了才對吧?我,我……”
望著已經(jīng)跳窗遠去的背影,三公主倒在床上,被子蒙住了頭: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情之一字,果真讓人為難,尤其在這情竇初開的年紀(jì)……
張子頌卻遠沒有三公主的憂心忡忡,一路向北,閑庭信步的繞過了宮人與護衛(wèi),輕巧翻過了‘迎陽們’,便徑直到了‘后苑’。
此刻整個皇宮都在‘膜拜’鐵塔的神跡,后苑里幾乎沒人。張子頌竟還有時間轉(zhuǎn)悠了一番御花園,這才右拐跨過‘臨華門’,然后再向北穿過了‘拱寰門’,自此出了皇宮內(nèi)城,右行幾百米,竟來到了‘開寶寺’附近。
鐵塔就在對面,左右全是跪拜的百姓,街道水泄不通。
一時間,張子頌竟寸步難行。
無奈之下,干脆去了白礬樓,生日蛋糕不頂餓啊。
一只烤鴨下肚,百姓們終于逐漸散去。張子頌結(jié)賬出了白礬樓,但卻沒有回家,反而徑直去了開寶寺,直奔開封鐵塔。
“少爺,你怎么來了?”喻皓小心翼翼,“快到里面說話?!?p> “無妨?!睆堊禹瀰s擺了擺手,“到了附近,就順便進來看一看,說一句就走。這鐵塔,估計是保不住了?!?p> “嗯。過兩年再重建吧?!庇黟╇[隱不舍。
“喻叔……”張子頌輕輕擁抱了一下喻皓,轉(zhuǎn)身離去,“抱歉?!?p> 回到家門,王詵正領(lǐng)著圖圖和洛洛站在門口一臉張望。直到看見張子頌的身影,三人這才臉色舒緩了下來。
“子頌,你還好吧?”王詵一臉關(guān)切。
“嗯?!睆堊禹烖c了點頭,揖手答謝道:“多謝晉卿兄關(guān)心?!?p> “咱兩還這么客氣么。”王詵恢復(fù)了嬉皮笑臉,還用胳膊肘蹭了蹭張子頌,“怎么樣,我那小姨子不生氣了吧?”
“不生氣了?!睆堊禹炛t和回答。
“好,好,干得漂亮。想不到哇,子頌?zāi)銓ε?,很有一套嘛?!蓖踉栙\眉鼠眼的又蹭了蹭張子頌,隨后辭別道:“走啦,妹夫!”
“慢走,姐夫!”
王詵一個趔趄:這小子,怎么變得奔放了?
回到廂房,張子頌正準(zhǔn)備入睡,洛洛卻是跟了進來,臉上似乎隱隱有些焦急:“少爺,鐵塔暴露了,以后怎么傳信呀?”
“無線時代了,更新?lián)Q代嘛?!睆堊禹炓回灥牟痪o不慢,彎腰從柜子里搬出一個方鐵盒子來,上面還有幾個旋鈕。隨后便將一個‘耳機’套在了洛洛頭上,又將幾頁宣紙塞進洛洛手里,“說明書,自己研究去?!?p> “發(fā)報器?”洛洛看了看宣紙,一臉驚訝,“少爺,哪來的?”
“計長生的實驗室。”
說完之后,張子頌再不理會洛洛,悶頭睡了。
…………
接下來的幾日,張子頌又去了工地。三公主氣已消了,張子頌便不再胡亂折騰,只負(fù)責(zé)通觀全局,方案、資金、人力、物料等,源源不斷。工廠已經(jīng)封頂,設(shè)備也已經(jīng)開始架設(shè)、調(diào)試,就連技術(shù)人員都已開始培訓(xùn)。
其間朝廷有人通知‘釋褐’,張子頌也懶得去。無奈之下,只能圖圖代替少爺,領(lǐng)了一身草綠色的官服、靴子、笏板等,屁顛屁顛的回來。
“少爺,快試試?!甭迓逵行┢炔患按?。
“有什么好試的。”張子頌懶得折騰,“銓選之后,每天都得穿呢。”
“試一試嘛?!甭迓鍏s是不依不饒,“老夫人在時,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少爺有一天能穿上這身官府。穿上嘛,老夫人也早點高興不是?!?p> “貧!”張子頌便只能穿上,并去母親靈前磕了三個頭。隨后瞪了一眼洛洛,“好吧,少爺我是官老爺了。”
“官老爺威武?!眻D圖當(dāng)即拍起了馬屁,“少爺,帥!”
“帥什么帥!干活去!”張子頌卻一腳踢在了圖圖的屁股上,“過兩天就是瓊林宴了,豆腐棍要是出不來,我讓你每天吃豆腐?!?p> “保證完成任務(wù)。”圖圖捂著屁股跑了。
只是,洛洛卻一臉擔(dān)心,“少爺,韓絳兄弟要害您呢?”
“怕他作甚?!睆堊禹炓荒槦o所謂的樣子,還從衣襟里掏出一頁紙來,“你把這個發(fā)給老喻,他們自會準(zhǔn)備?!?p> “這,能行么?”洛洛看了看紙上的內(nèi)容,貌似不大放心,“劉嬸一家已被抓,明日將到汴京。而且韓維兄弟還準(zhǔn)備用劉嬸孫子做威脅,要在瓊林宴上當(dāng)著文武百官與皇帝的面,揭穿你的身份,皇會殺了你的?!?p> “無妨?!睆堊禹瀰s擺了擺手,“我還要他打廣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