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瑜妃
“不要問太多,只管設(shè)法告訴陛下便是?!?p> “要是陛下怪罪下來怎么辦?”蕓姑擔(dān)憂地問。誰都知道皇帝不喜歡皇后,如此一來更是招人嫌,真不明白為什么沈安然要這么安排。
沈安然微微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說:“蕓姑姑,你只管放心,陛下絕不會怪罪?!?p> “你憑什么這樣說?陛下對皇后如何,這宮里上下誰人不知?”
“宮里知道陛下怎么對我?!?p> 蕓姑想了想就說:“我這就去華光宮?!?p> “那里可能會有阻攔,到時(shí)候你只管叫嚷,直到陛下派人出來詢問為止?!鄙虬踩欢诘?。
蕓姑點(diǎn)點(diǎn)頭離開前往華光宮。
“簪兒姐姐,你在后面跟著蕓姑,必要的時(shí)候幫她一把!”
“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你吩咐到的一定會做。你且好生照顧娘娘,只希望陛下真的不會怪罪才好?!苯痿赫f完念了一句阿尼陀佛才笑著離開。
寢殿之內(nèi)只剩下沈安然一人照顧皇后,此時(shí),皇后緩緩地睜開了眼,淚水也止不住地往外涌。她抓緊了沈安然的手,望著帳頂默默地流著淚。沈安然替她拭去淚水,安靜地等著她說話。
半晌,皇后側(cè)臉望向她,流著淚說:“安然,你知道本宮心里的痛嗎?”
“娘娘,陛下很快就會過來了。”
皇后搖搖頭,哀傷地說:“怎么可能?他不會來?!?p> “娘娘……”
“本宮知道的。瑜兒向本宮行禮的時(shí)候,他暗地里把本宮的手拽得死緊,他的心也在痛!”說到此處,她好像在模仿當(dāng)時(shí)的情景一樣用力抓緊了沈安然的手,繼續(xù)說道:“他比本宮更痛!安然,處處被人制肘的滋味,你懂嗎?”
“娘娘是不是在想,如果當(dāng)初不是陛下繼位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無奈?”
“你怎么知道?”皇后驚訝。這個(gè)想法她不知道在心里問過多少次。
沈安然抹去她眼角的殘淚,幽幽地說道:“人在無助的時(shí)候總是會想一些與以往所作決定相反的假設(shè)。奴婢也曾想過當(dāng)初要是聽從警告逃出京城,是不是就不會籍沒入宮,奴婢的母親是不是也不會枉死在宮里?!?p> “安然……”
“娘娘,”沈安然堅(jiān)定地微笑著,“早晚會有人推翻太后和左相的,到時(shí)候你和陛下就不會再面對今日的無奈?!?p> 皇后眉頭松了松,神情仍舊悲傷。
而此時(shí),玉翼寒正為是否要挑開瑜妃的蓋頭而皺著眉。于他而言,眼前的女子只會更讓他心煩。她是皇后的親妹妹,他若碰了她,只怕皇后會更傷心。可是,如果不碰她,太后只會變本加厲讓事情走向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該怎么處置瑜妃才好?
“陛下,夜了,早點(diǎn)歇息吧!”瑜妃已經(jīng)等了很久都不見玉翼寒挑開蓋頭便提醒道。從他走近新房那一刻,她就開始緊張,可是,等到她已經(jīng)不緊張了蓋頭仍然穩(wěn)妥地蓋在頭上,這讓她十分納悶。
玉翼寒心中長嘆,拿起如千斤重的秤桿,正準(zhǔn)備挑開蓋頭的時(shí)候忽然聽到外面隱約傳來吵鬧之聲,這讓他更是心煩意亂。
“商公公,外面到底何事吵鬧?”他不悅地大聲問門外的人。
“陛下息怒,奴才這就去看看?!?p> 玉翼寒悶哼一聲,拿著秤桿又放了下來。瑜妃急了,這算什么?他一進(jìn)門就將所有人都攆出去,干坐在那里喝酒,現(xiàn)在拿起秤桿又放下,是不是想一晚上都不挑開蓋頭?太后當(dāng)日告訴她皇帝不會忤逆她,可如今讓她坐在這里等要等到什么時(shí)候?
“陛下,臣妾脖子有點(diǎn)累,能不能……”
“哈!”未等她說完,玉翼寒冷笑一聲打斷她:“你自稱臣妾倒是挺順口的?。≡缭诩抑芯氝^?”
“臣妾及笄之時(shí),太后早就說過陛下會接我進(jìn)宮。所以,臣妾練習(xí)過,免得失禮了?!?p> 玉翼寒冷笑更甚,原來這一切早在一年前就安排好了。他的好母親事事替他想得周到根本就沒把希望放在皇后身上,安排好一切只等他勢成騎虎之時(shí)點(diǎn)下頭。她當(dāng)真以為他討厭皇后以致不肯與她有子嗣,誰知他討厭的不是皇后而是身為母親的她!無論她將誰放在他身邊,他都不會如她所愿的!
“你是皇后的親妹妹,也是寡人的表妹,你若心里不愿意,如今倒是可以直說,寡人可以成全你。”他淡淡地說道。
“不,陛下,臣妾愿意的。能夠像姐姐一樣伺候在陛下身邊,是臣妾從小的夢想?!?p> 玉翼寒聽了這話不禁笑自己愚笨天真,太后已經(jīng)放錯(cuò)了一只棋子,又怎么會重蹈覆轍呢?他不知道太后對瑜妃說了什么,但有一點(diǎn)是肯定的,她必定對瑜妃承諾了什么。他的母親想方設(shè)法要將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從來不考慮他的感受!
“陛下,姐姐不能生養(yǎng),臣妾會替她為陛下開枝散葉的。”瑜妃大膽地說道。隔著蓋頭她看不見玉翼寒的表情,但是赤裸裸的表白想必已經(jīng)將她的意思表達(dá)得夠清楚了。
“是嗎?”他哀涼地自嘲一笑。
“當(dāng)然。到時(shí)候臣妾所生之子尊姐姐為嫡母,就等同是她所生的孩子一樣?!?p> “她本來就是寡人所有孩子的嫡母,只可惜……只可惜……”他痛苦地踉蹌后退一步。縱使皇后沒有懷過他的孩子,可是,其他嬪妃卻有不少懷過,或莫名其妙小產(chǎn),或死于非命,或瘋癲打入冷宮,他的孩子從未來到過這個(gè)世上。他既心痛又欣慰,心痛的是這是他骨血的延續(xù),欣慰的是他們不用像他這樣痛苦于世。
“陛下……”
“陛下,鳳棲殿來報(bào)皇后暈倒了!”商公公在外面道。
玉翼寒一愣,立刻拉開門道:“擺駕鳳棲殿!”
“陛下,今晚是你和臣妾的洞房花燭夜!”瑜妃顧不得禮儀,掀了蓋頭不滿地說道。
玉翼寒頭也不回,只對商公公道:“還不快去?”
“可是……”商公公望一眼焦急的瑜妃又看一眼臉色不太好的玉翼寒,猶豫一下轉(zhuǎn)身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