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鋼絲網(wǎng)破開一個大洞,蜈蚣的腦袋從洞里探了過來,一張血盆大口張開。
犬齒交錯,腥臭撲鼻。
楊魚確實也嚇了一跳。
他之前不是沒見過蜈蚣,但那些蜈蚣不過手指大小,又哪有面前的風(fēng)箏這般巨大。
也不知道風(fēng)箏是怎么做出來的。
不過,二星紙符還沒有真正發(fā)動。
楊魚腳步一邊后退,一邊看著聳動身體的蜈蚣。
這家伙,打洞的動作,看起來好猥瑣。
“認輸吧,楊魚?!辈芾涞穆曇魝魅攵?,“現(xiàn)在,只要我一扯絲線,你的半截腦袋就會被蜈蚣啃下來?!?p> “是嗎?”楊魚微微退了一步,“也許你的風(fēng)箏只是花架子呢?!?p> “哼,不知死活的家伙。”曹冷手中的絲線一扯,蜈蚣頓時一陣扭曲,硬生生從破洞里,往前又竄了一截。
此刻,蜈蚣距離楊魚不過五六厘米。
是時候該收網(wǎng)了。
“鐺!”
楊魚伸出手來,屈指在鋼絲網(wǎng)上一彈。
隨著一陣清脆的鋼鐵鳴聲,破損的鋼絲網(wǎng)陡然卷曲,崩成了一個鋼絲圓籠,將蜈蚣碩大的腦袋包圍期間。
乍一看去,就好像蜈蚣在圓籠上咬開一個口子,硬生生鉆到了里邊。
曹冷的臉色變了。
剪紙竟然有這種功效?
這個小混蛋,是挖了一個陷阱給自己啊。
不錯,原本蜈蚣的腦袋只是鉆了一半進去,但楊魚并沒有動作,一直等到蜈蚣聳動著,卡到了蜈蚣脖子,這才收了網(wǎng)。
“崩!”
曹冷急忙扯東絲線,想要讓蜈蚣從籠子中掙脫出來。奈何,蜈蚣的脖子被破洞卡的死死的,連續(xù)幾次,蜈蚣除了搖搖尾巴,竟然掙脫不開。
不行,不能就這么認輸。
曹冷能做到風(fēng)箏社的副社長,并不是浪得虛名,跟金士銘不同,他家里一直貧寒,上學(xué)的費用,也是母親日夜操勞,一分錢掰成兩半花,這才能在麒麟學(xué)院立足。
一直以來,曹冷學(xué)習(xí)都十分刻苦。
在風(fēng)箏制作的造詣上,曹冷相信自己絕不輸于任何人。
見蜈蚣被卡主,曹冷當(dāng)機立斷,立刻放棄了蜈蚣的引線,從身上掏出另一只風(fēng)箏,這次,曹冷沒有任何遲疑,右手一揚,風(fēng)箏飛到半空。
“吱吱!”
風(fēng)箏發(fā)出一聲奇怪的叫聲。
“蝙蝠?”
擂臺下,眾人一起驚呼。
在麒麟學(xué)院,蝙蝠風(fēng)箏可以說是風(fēng)箏的最高藝術(shù)成就,這種風(fēng)箏體型微小,制作相當(dāng)困難。
最最重要的,是蝙蝠風(fēng)箏根本不需要引線。
不錯,這是唯一一種不用人操控,就能發(fā)動攻擊的風(fēng)箏。
隨著蝙蝠飛上天空,它一雙綠豆般的眼睛頓時盯住了楊魚,下一刻,蝙蝠雙翅一展,向著楊魚飛了過來。
訊若流星。
眨眼間,蝙蝠就飛到了楊魚面前。
楊魚瞇了眼睛,同樣在看著蝙蝠,因為時間的關(guān)系,他只制作了一副【洪福臨門】,此刻【洪福臨門】卡在蜈蚣身上,根本就不可能拆解下來。
那么,只有……
楊魚一個虎躍,到了曹冷身邊。
“學(xué)長,借一下你的肩膀?!睏铘~抓住曹冷的手臂,正要從曹冷身下鉆過去,卻一不小心,將對方的袖子扯了下來。
楊魚抓了半截空袖子,愣了半秒鐘。
校服有貓膩吧?
這種質(zhì)量,應(yīng)該是黑心廠家,說不定學(xué)院里還有人內(nèi)外勾結(jié)。
思緒一滑而過。
實在是蝙蝠的速度太快了,根本不容楊魚細想。蝙蝠已經(jīng)追到了身后,楊魚想也不想,將手中的半截袖子摔過去。
蝙蝠振翅,躲開袖子,到了楊魚的頭頂。楊魚甚至看見,透過蝙蝠的薄翼,有些灰蒙的天空。
曹冷簡直要氣瘋了。
楊魚竟然扯爛了自己的校服。
跟楊魚想的不同,曹冷的校服并不是質(zhì)量差,而是因為家里貧困,三年來,他一直穿的是同一身校服。
此刻,他站在原地,猶如和尚穿了袈裟,不倫不類。
心中隱隱泛起一陣后悔,這一下,母親又要操勞半天了。自己為什么跟這個弱智打擂。
這個楊魚也是窮鬼一個。
自己的賠償以后跟誰要去。
楊魚哪兒能想到,曹冷會為了一身校服后悔,此刻,他腳步飛快,開始繞著擂臺奔跑。
蝙蝠的速度太快了。
楊魚用盡了全身力氣,使用了各種詭計,蝙蝠依舊突破了各種阻攔。眼看蝙蝠又一次追到身后,急切間,楊魚只好猛然蹲下身子,堪堪躲開蝙蝠的攻擊。
蝙蝠一擊不中,在空中一百八十度折身,繼續(xù)向著楊魚沖來。
這么下去,自己一定會輸。
楊魚在地上一滾,再次躲開蝙蝠的一擊,隨即,他從身上掏出紅檀紙跟剪刀,開始再次剪下去。
曹冷呆了。
學(xué)子們呆了。
剪紙班的女生們也呆了。
他在干什么?
如果說,剛剛比賽之前,楊魚的臨場剪紙,已經(jīng)讓眾人足夠驚訝,那么,此刻的動作,眾人比見了鬼還要稀奇。
他竟然要在戰(zhàn)斗中制作剪紙?
要知道,剪紙是一項十分嚴謹?shù)乃囆g(shù),別說身邊有一只蝙蝠騷擾,就算是在安靜的課堂上,都要聚精會神。
“天萌,小魚哥好像又犯了傻病?!卑拙凭贫迥_。
“我看也是?!弊T文文手中的半截竹竿啪的一聲,拗成兩段,“也只有小魚哥,才會有這么奇葩的想法。”
“相信他。”劉天萌同樣緊張,但說出的話卻堅定無比,“我們要相信,這都是孔雀的指引?!?p> 話雖然這么說,但劉天萌的一顆芳心,卻噗通亂跳。
天知道,自己為什么還這么鎮(zhèn)定。
她用手緊緊抓住擂臺上的欄桿,一轉(zhuǎn)眼間,就看見陸小星正坐在距離自己不遠的欄桿上。
陸小星個子本來就矮,坐在欄桿上,兩條腿離地晃晃悠悠。
“喂?!标懶⌒且廊灰桓崩淠郎倥臉幼?,她眼睛看著地面,說,“我想加入剪紙社了?!?p> “什么?”
女生們一驚。
陸小星一直獨來獨往,就算是在篆刻社,想要找她都要費一番功夫,但此刻,她竟然要加入剪紙社?
問題是,剪紙社現(xiàn)在還沒成立??!
“我說,我想要加入剪紙社了?!标懶⌒侵貜?fù),“楊魚……他不會輸?shù)??!?p> 陸小星從欄桿上跳下來,看也不看剪紙班的眾人,向著擂臺下走去,走到一半,她似乎又想起來什么,回過頭來,“對了,以后還請各位學(xué)姐多多關(guān)照?!?p> 不等剪紙班三人回答,陸小星去的遠了。
譚文文將手中的半截竹竿扔到地上,喃喃一句,“麒麟學(xué)院……到底是怎么了?”
“我想,陸小星她……”白酒酒皺眉,“她可能,剛剛被小魚哥嚇壞了腦子?!?p> 三人都不由搖搖頭,再次看向擂臺。
楊魚的身體在地上一滾,等到站起身來,手中的紅檀紙,已經(jīng)折疊起來。
剪子快速切入剪紙。
但,不等剪下去,蝙蝠一聲嘶啞的啼叫,再次沖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