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姐姐一家

　　姐姐先添了一鍋水，燒開之后好燙雞毛，雞毛燙過好拔一點。

　　劉彥軍把水燒開，姐姐已經(jīng)把雞殺好了，血也放好了，不過還沒死透，還在地上還撲騰著呢。

　　生長時間長的土雞，身上的毛難拔一點，必須燙一下才能拔干凈，而且生命力旺盛，脖子斷了還能在地上撲騰一會。

　　姐姐手腳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了雞，毛已經(jīng)拔好，內(nèi)臟也已經(jīng)收拾好，在砧板上碰，碰，幾下剁好，裝進一個不銹鋼盆里，先放點鹽入個底味，在切了兩片生姜，幾顆小蔥，倒了一點料酒腌制一下，一會再炒。

　　“小軍我看你摘了兩個茄子，是想吃小雞燉茄子嗎？”姐姐回過頭向劉彥軍問到。

　　“我看茄子長的不錯就摘了兩個，小雞燉茄子也好吃，就這樣吧，嘿嘿”說著劉彥軍自己笑了出來，說真的，他確實有些想念這一樣了。

　　小時候家里窮，養(yǎng)幾只雞也不舍得殺，只有走親戚，或者家里來客人才會殺一只。

　　記得上小學(xué)的時候吧，有一次放暑假，有一天姥姥來了，還帶了一只殺好的公雞，母親就是到地里摘了兩個茄子燉著吃的。

　　那味道現(xiàn)在想想還覺得香，一口吃下去，茄子肉香濃郁，回味無窮。

　　姥姥家在青峰鎮(zhèn)東南方向，離靠山村有二十里路，姥姥不會騎車子，還好走親戚，一般都是走著去，親戚送她回去。

　　靠山村旁邊有五個村子，北邊是小學(xué)，是周圍幾個村孩子上學(xué)的地方，孩子不多一個年級只有一個班，可能是靠山村以前有錢辦了小學(xué)，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倒閉，鎮(zhèn)里其他村子都沒有，只有鎮(zhèn)上有一個，所以靠山村小學(xué)還真的是蝎子拉屎獨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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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炒了兩個菜，一個青椒炒臘肉，一個番茄炒蛋，涼拌了一個荊芥黃瓜燉了一個小雞燉茄子，又蒸了一鍋饅頭，時間已經(jīng)五點多了，把飯菜端到外面石桌上，等人回來就可以吃了。

　　荊芥是河南特產(chǎn)的一種植物，和野薄荷有點像，吃著有一種獨特的味道，一般用來涼拌黃瓜，或者做荊芥腐竹湯……

　　靠山村有水田種的有水稻，也有平地種的小麥黃豆之類的，劉彥軍喜歡吃饅頭，姐姐特意蒸了一鍋，沒做米飯。

　　剛剛做飯時劉彥軍問了下小外甥幾點回來，要不要接一下，姐姐說沒多遠不用接，小學(xué)就在前面轉(zhuǎn)個彎往街的方向走幾百米就到了。五點鐘放學(xué)之后，他自己走回來就好了。

　　農(nóng)村孩子上學(xué)放學(xué)都不要人去接的，無論多遠和小伙伴走著就去了。大山深處很偏僻一般沒人來，有個生人街上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而且他還會盯著你，搞清楚你是干什么的，所以不用擔(dān)心孩子的安全問題。

　　姐姐拿了一張涼席鋪在地上，三人坐在席上，姐姐和劉彥軍說著話，小囡囡自己玩著芭比娃娃，自娛自樂還挺開心。

　　姐姐家離山近，下午五點多太陽已經(jīng)被山上的樹木遮擋，院子里已經(jīng)陰涼。

　　看到小囡囡在玩芭比娃娃，劉彥軍想起給小外甥聰聰買的小汽車還在包里呢，起身去拿，好一會送給他。

　　拿著小汽車回來，又坐在涼席上。

　　“買那干嘛，小家伙整天讓他爸買玩具，玩一會就玩壞了，浪費錢?！苯憬阌悬c生氣的說到。

　　村里孩子不可能像城里孩子一樣，花幾十幾百塊錢去給孩子買玩具，幾塊錢買一個小玩具，或者木偶竹編已經(jīng)很好了，像劉彥軍小時候，有個一毛錢跑到商店里買十一個彈珠，就高興的屁顛屁顛的，彈珠一分錢一個買十個送一個。

　　在姐姐眼里花幾十塊錢買一個玩具有些浪費了，實際上小囡囡的芭比娃娃比小汽車貴，只是姐姐以為是布娃娃沒看出來。

　　“沒事，我這個當(dāng)舅舅的都沒怎么見過小外甥，見面禮還是要買一個的?！眲┸娦χf到。

　　一般外出工作回到老家，都會給親人帶點禮物，第一次見小孩子也會買點禮物有準備就買身衣服，沒準備就給個紅包。

　　姐姐也知道這個風(fēng)俗，長輩給孩子禮物不能不收，沒有再說什么，繼續(xù)喝劉彥軍聊起天來。

　　“在外面怎么樣，大城市和我們農(nóng)村有什么不一樣。”姐姐隨便問到。

　　“有什么不一樣，都是為了三餐喂飽努力，去掉房子高一些，車子多一些，人忙碌一些和農(nóng)村沒什么兩樣?！眲┸娸p聲說到。

　　“在我看來還沒有農(nóng)村生活自由，一年到頭沒有幾天假期，忙的要死，連房子都買不起，到頭來要么租房子，要么到其他小縣城，二三線城市去買房定居，真正能留在大城市的沒有幾個?！眲┸娪行└锌恼f到。

　　一批一批懷著夢想的年輕人進入大城市，一批一批被現(xiàn)實打敗的人離開，看著繁華的城市實際上留不住人。

　　“好了別感慨了，我們這里比大城市差嗎？”姐姐看著劉彥軍回憶起傷心事，打岔的說到。

　　小囡囡看到了劉彥軍旁邊的小汽車拉著劉彥軍的手問到：“舅舅，這是給我的嗎？”

　　小囡囡的聲音緩解了兩人的尷尬，劉彥軍回過頭看著小囡囡的笑臉，笑著說到：“喜歡嗎？喜歡下一次給你買一個，這一個是給你哥哥的禮物嗷?！?p>　　“這樣嗎？那可以讓我?guī)凸９軉幔俊毙∴镟锬搪暷虤獾恼f到。

　　“好的，你幫哥哥拿著，等下親自送給哥哥好不好？”劉彥軍笑著問到。

　　“好啊，好啊等下我來給哥哥?！毙∴镟镩_心的說到。

　　“媽我回來了，小囡囡哥哥回來了?！币粋€小男孩的聲音傳來。

　　沙沙的腳步傳來，一個一米多高的小男孩背著書包跑了過來。

　　小男孩很瘦，背著書包把身子壓的都往后挺，看樣子書包挺重的。

　　“哥哥，哥哥，看，舅舅給你的禮物?！毙∴镟锫牭铰曇暨~著小短腿拿著小汽車跑過去。

　　聰聰看到小囡囡跑過去，趕忙蹲下扶著她，別摔倒了。

　　“別跑那么快，別摔倒了。”聰聰摸著小囡囡的小腦袋說到。

　　小囡囡是全家的小公主，聰聰比小囡囡大四歲已經(jīng)知道疼妹妹了，小囡囡三歲虛歲四歲，聰聰七歲虛歲八歲。

　　小囡囡把小汽車遞給聰聰，自己又跑回去拿著娃娃，得意的說到：“看舅舅給我買的娃娃，你那小汽車也是舅舅買的?！?p>　　聰聰也沒見過劉彥軍幾次，那么長時間沒見，對劉彥軍有些陌生。

　　舅舅，怎么沒什么印象呢？

　　姐姐看聰聰對劉彥軍有些陌生，把他叫到邊上說到：“忘記了嗎，你小時候到姥姥家最喜歡跟在舅舅后面，讓你舅舅做這做那?！?p>　　媽媽一說聰聰想起了，畢竟沒幾年，走到劉彥軍面前怯生生的說到：“舅舅好，謝謝舅舅的禮物。”

　　小囡囡也學(xué)著哥哥，奶聲奶氣的說到：“舅舅好，謝謝舅舅的禮物?！?p>　　小囡囡的模樣，把幾個人逗得哈哈大笑，劉彥軍摸摸兩個人的小腦袋說到：“喜歡就好，明天舅舅帶你們?nèi)ベI好吃的?！?p>　　兩個小家伙聽到有好吃的，高興的說：“謝謝舅舅。”

　　姐姐拍了拍兩個小家伙的小腦袋，又轉(zhuǎn)頭對劉彥軍笑罵著說到：“你啊，就慣著他們兩個吧，買什么好吃的，零食吃多了不好?！?p>　　兩個小家伙還在笑著舅舅被媽媽教訓(xùn)，姐姐就低下頭說到：“有那么好吃嗎？我平常不給你們吃飯了嗎？”

　　姐姐還在說教，姐夫從房子里走進后院，看到劉彥軍說到：“小軍回來了，啥時候到的？”

　　劉彥軍起身說到：“姐夫，我下午到的，今天怎么這么晚？”

　　姐夫有些無奈的說到：“都是些皮猴子，下課之后和倆學(xué)生談了談話?！?p>　　姐夫沒什么脾氣，看著還文面，在學(xué)校里只能裝作不茍言笑的樣子，才能鎮(zhèn)住那些學(xué)生，實在太皮的只能下課后談?wù)勗?，實在管不住只能叫家長。

　　實際上老師才是最好的演員。

　　平常看著一個個不茍言笑，其實這只是他們面對學(xué)生時才會有的模樣。

　　平常私下里也會聊聊天說說笑笑，可能兩個老師在走廊里說說笑笑，到了教室里就滿臉陰云了。

　　姐姐笑著說到：“你帶的哪一批學(xué)生沒兩個皮猴子，還沒習(xí)慣嗎？”

　　“習(xí)慣是習(xí)慣了，只是碰到了還會生氣。”姐夫笑了笑說到。

　　“吃飯吧，吃飯吧那么晚了?！苯惴蚩吹阶雷由弦呀?jīng)擺好飯菜說到。

　　“聰聰，小囡囡去洗手別玩了?！苯惴蚝暗健?p>　　聰聰比較自覺把小汽車收到屋里，自己去水池里洗手，小囡囡把東西一丟拉著劉彥軍說到：“舅舅，舅舅，我要你抱著我洗。”

　　劉彥軍彎下腰抱著小囡囡笑著說：“好好，舅舅抱?！睂τ谛∴镟镉H近自己，劉彥軍表示很開森。

　　姐姐幫小囡囡把娃娃收好，涼席也卷起來，都拿到屋里放好，下次好找。

　　說是洗手，小囡囡洗著洗著就和聰聰打起了水仗，兩個小家伙弄的頭發(fā)都是濕的。

　　劉彥軍看到?jīng)]有阻止，小孩子想玩就讓他玩好了，不要壓抑小孩子的心性。

　　“別玩了，都過來吃飯。”姐姐走出屋子，看到了兩個小家伙的模樣說到。

　　兩個小家伙終于老實了，一場水仗在姐姐的教訓(xùn)聲中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