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俞自然不會想到身后有人跟蹤他,雖然還在悠哉悠哉的在暗河里行走,但是心情莫名有點煩躁。他緊鎖著雙眉,腳上的動作加快了幾分。
身后的鐘靈盡管已經(jīng)察覺到師傅的古怪,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去。這樣不對頭的事情,連她的一顆心也開始緊繃起來。
像這樣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走上十多天的時間,任誰都會心中生悶,情緒變得暴躁難耐的。
兩人一直不歇息,又在暗河邊上走了兩天,終于見到前邊出現(xiàn)白光,白光給人的感覺是那么親切,讓人懷念。
兩人都有些激動,劉俞身子一動,無聲無息的躍出幾丈距離,身形再次一閃便激射到洞口前。
他抬腿想要邁出洞口,走出這個令人不想再多待片刻的昏暗暗河。
然而卻被一層突然憑空出現(xiàn)的禁制光幕擋住了前進的步伐,接著周圍景象一陣扭曲,轉(zhuǎn)念之間,劉俞莫名身處一片火海之內(nèi)。
他的周圍到處是赤紅色的火焰,更是時不時有兩三道火焰,向他所在的位置噴射而來。
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就得談起一天前,在這里發(fā)生的一件事情上了。
一天前,當洪浩駕馭飛舟來到這處地圖標記好的暗河出口時,就將洪機和他身后的九名弟子從飛舟上趕下去。
十來人剛跳下飛舟,飛舟又化為一道虹光激射向遠方,一陣勁風將底下的灌木林吹得沙沙作響。
一名三十來歲的黃衫男子望見飛舟已經(jīng)離開了視線范圍,諂媚的對站在另外一顆樹上的老者問道:“機長老,我們接下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當然是找個隱蔽的地方躲好,暗中監(jiān)視觀察。”一名青衣女弟子陰柔地說道。
她說話的口氣帶著濃濃的火藥味,不難看出她和黃衫男子不合,甚至能夠感受到他們之間有種死對頭的關系。
黃衫男子目光森寒的看向青衣女子,就要開口譏諷對方。
然而就在這時,洪機發(fā)話了:“有什么事,回去再爭吵,現(xiàn)在正在執(zhí)行任務,都給我老實點?!?p> 黃衫男子瞪了一眼青衣女子,便將目光重新轉(zhuǎn)回到機長老身上,等待機長老接下來的吩咐。
青衣女子見此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有種小人得志,嘴角自然的微微翹動。
“都跟我來!”洪機說完,就驅(qū)使飛劍向著百來丈遠的暗河入口飛過去。
他身后的黃衫男子和青衣女子同樣驅(qū)使飛劍跟了上來,其他沒有達到凝液期的弟子,只能用雙腳跟上。
他們遠遠的就能聽見,污濁的洪流在暗河里因為地勢高低不一,洪流下落而發(fā)出的隆隆之聲。
不大一會的工夫,洪機驅(qū)使著飛劍飛進暗河入口,他輕輕一躍,穩(wěn)穩(wěn)的落在一塊巖石上,食指輕輕地沖著懸浮在空中的飛劍一點指,飛劍發(fā)出幾聲輕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與此同時緩緩飛向他。
當飛劍落在他掌心的時候,已經(jīng)縮小成手指般大小的黑色小劍,手腕一抖之后,黑色小劍就被其收進儲物袋。
就在他做完這一切,入口處又有兩人腳踩飛劍一前一后飛了進來。
洪機根本不理會兩人,站在巖石上四處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
又過了一會,其他的氣府期弟子也來到入口里面。
洪機見此,手腕一抖,手上就多出十幾桿顏色不一、大小長度不一的陣旗,所有陣旗表面都有銀色的符文微微閃動。
“機長老這是!”黃衫男子不解的問道。
“這是一套烈焰迷幻陣的陣旗,你們都過來,按照我的吩咐將陣旗埋好。”洪機向著所有人吩咐道。
青衣女子向前兩步,對機長老大放厥詞質(zhì)問:“機長老這樣做不太好吧!出發(fā)前,族長可是嚴令,不準和那人交手的。”
機長老不屑的譏笑:“族長說過不準交手,卻沒有說過不給布陣阻礙他們前進,或者困住他們!只要將他困住一時半刻,浩長老就能趕到這里,到時候,嘿嘿!”
黃衫男子可是知道這位機長老在陣法上的造詣,伸出拇指,佩服的贊道:“高!實在是高!機長老這個做法實在是秒啊!”
其他弟子也對機長老的這個做法表示認可,青衣女子見此冷哼一聲,一甩袖袍,重新祭出飛劍,離開了洞口。
“機長老!你看看這洪清越來越?jīng)]大沒小了,要不是她是嫡系一脈,再加上他父親留給他的靈石,就憑她四屬性靈根的資質(zhì),這輩子也不可能修煉到凝液期的境界。”黃衫男子憤憤然地說道。
“算了!讓她去吧!”洪機擺擺手。他心里很明白,眼前的黃衫男子為何看不慣洪清。一名資質(zhì)普通的弟子,卻受到家族的重點培養(yǎng),估計洪家之中像黃衫男子這樣見不得洪清受到這樣待遇的人,大有人在。
“洪泉,你拿著這桿陣旗,在十五步的位置埋好?!焙闄C伸手指著某個方向命令道。
“是!”
洪泉欣然領命,拿著陣旗按照機長老的吩咐向西走了十五步,用一把長刀刨開地上的石塊,將陣旗埋好。
洪機將手中的陣旗一一發(fā)給弟子,命令他們在入口的不同位置埋好。
不大一會的工夫,他手上的陣旗就分發(fā)一空,站在巖石上指揮弟子。
當所有陣旗都埋好之后,他拿出一桿紅色小旗,測試了一下陣法,覺得沒有任何問題后,帶著所有弟子出了暗河。
洪機在飛出暗河入口之后,大袖一揮,一道道霞光從其袖子中飛出。他們剛剛留下的所有痕跡,在霞光輕輕一卷之下,恢復成原先相差無己的模樣。
……
鐘靈見到師傅剛走到洞口,洞口處突然出現(xiàn)一個紅色的光罩,將師傅的身影遮住。她心里很慌,不知道該怎么辦。
劉俞見到一道道赤紅色火焰向自己噴射而來,瞳孔一縮,心中暗叫不妙。
他身處陣法里邊,心中大驚之下,吐出‘陣法’二字,緊張得心砰砰直跳,但是下一刻,他就安心不少。他已經(jīng)看出這個陣法,是一個沒有攻擊性的幻陣。
破除陣法有好幾種辦法,第一種是找到陣眼,將上面提供給法陣源力的陣眼破壞掉;第二種是以自己的陣法造詣,將陣法弄透徹,然后破陣;第三種就是用蠻力破開。
除了以上三種方法之外,當然還有其它的方法破陣,只不過是上面說到的三種方法是最常用的。
劉俞對陣法基本不懂,除了會按照圖紙布幾個簡單的小陣法之外,可以說一竅不通。
如今要破除眼下的陣法,只能是用第三種方法,用蠻力破開了。
在劉俞出現(xiàn)在暗河入口的一剎那,兩名暗中監(jiān)視的洪家弟子,就看清他的容貌,其中一名弟子第一時間告知機長老。
機長老大喜過望,馬上命令洪泉用族長發(fā)的那把萬里傳訊飛劍通知浩長老。
暗河入口之外,洪機不知道何時從灌木林中跑了出來,身形站在陣法的上空。此時他正操縱著一桿紅色小旗,小旗上紅芒不停地閃鑠,接著一道道紅芒不斷沒入進陣法之中,原本半透明的光罩,一下子變得凝實,如同實質(zhì)一般。
洪機望著半丈之外的紅色光罩,嘿嘿笑個不停。
洪泉見到機長老已經(jīng)施法完畢,也從灌木林里飛出來。
“機長老不愧為我們洪家第一陣法師,這么輕易就將他困在陣法里面了?!焙槿獎傦w進機長老身邊就拍起機長老的馬屁。
機長老臉上現(xiàn)出自傲之色,口出大言道:“只不過是困住一個小輩而已,不值得一提?!?p> “砰!”
地面輕微晃動,緊接著又是幾聲巨響從陣法之內(nèi)傳出。
機長老只是臉色微微變化了一下,當他看清陣法的狀況后,又恢復鎮(zhèn)定自若的神態(tài)。
“機長老,他不會真的能破開陣法吧!”洪泉仍然有些不放心,慌慌張張的說道。
“放心好了,我布置的這套烈焰迷幻陣,就算是晶元期強者也能困住一時半刻。”機長老頗不以為然的淡淡解釋。
洪泉聽聞這話,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身處陣法之內(nèi)的劉俞,先是掄起拳頭猛砸地面,發(fā)現(xiàn)根本無用,只能另想辦法。
此刻陣法之內(nèi)的溫度已經(jīng)達到一個極為恐怖的程度,就算以劉俞這樣的本體強度,也是全身通紅,汗水直流。
“明明知道這是幻覺,可還是不自主的產(chǎn)生畏懼!”劉俞暗自在心里自嘲。
他拿出玄氣重劍,開始瘋狂的往玄氣重劍里注入玄氣。
玄氣重劍發(fā)出刺眼的光芒,劉俞大喝一聲,揮動重劍,向著虛空一劍劈出,一道藍色弧形劍氣從劍身上激射而出,劍氣一閃之后,就重重斬在陣法的紅色光罩上。
“轟?。 ?p> 大陣連同地面都開始顫抖起來。
機長老見到此景,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不安,對旁邊的洪泉吩咐道:“沒想到此人如此了得,一會你為我護法,我要親自主持陣法才行!”
話音剛落,就抓住洪泉的一條胳膊,操縱紅色小旗將二人包裹住,在飛劍上跳進陣法之中。
劉俞見連續(xù)劈出四道劍氣都沒能破開陣法,心中一橫:“再這樣下去自己會熱暈過去的,看來只能使用那招了?!?p> 他翻手取出一個玉瓶,然后倒出一顆紅色藥丸,一股刺鼻的氣味從藥丸上彌漫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