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荒芮笠幌峦顿Y,看我真誠的雙眼,渴求、懇求、跪求!?。。?p> 今日黃昏時分,綿延了幾天的細雨終于停止,烏云散去,落日的余暉在云邊鍍上一層璀璨耀眼的光輝。抬首相望,天空澄澈,倦鳥回巢,幾下起落掠過了宮中樓閣的檐角。
齊王勞頓一日,看窗外雨疏風(fēng)停,放下手中的朱筆問譚大應(yīng)道:“譚大應(yīng),雨可是停了?”
譚大應(yīng)站在書案旁邊的角落里,被雨聲催得昏昏欲睡,聽見齊王問詢,譚大應(yīng)的思緒立馬回明,抱著拂塵心慌面不慌的朝窗外看了一眼。
“王上,雨確是停了?!?p> 齊王隨手把筆擱置在手邊,朝窗邊走去,譚大應(yīng)連忙快人一步,把微開著一角透氣的窗戶輕輕打開。
窗子一開,雨后清醒的風(fēng)立馬吹了進來,齊王迎風(fēng)拂面,重重呼了一口氣,把心肺中的燥熱全都散出去,不由感嘆道:“再過幾日,也不知還會不會有這樣的清涼?!?p> 說完這話,齊王又搖了搖頭,嘆氣道:“連天大雨,百姓怕是不好過?!?p> 譚大應(yīng)在旁邊看見齊王面上的喜憂變換,試探著問道:“王上,可是太過勞累,要不要奴給您準(zhǔn)備熱茶?”
“算……”齊王本要拒絕,但話還沒說完,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想起竹君送來的青色琉璃壺。
“嗯,去把君兒送的壺拿過來吧!孤王正好在這喝兩口!”
譚大應(yīng)連連應(yīng)承,躬身退下準(zhǔn)備茶水。
拿著茶盞,齊王飲下一口碧青的茶湯,遠眺窗外的風(fēng)景,感嘆道:“江山邪?山河邪?孤王掌中之物矣!”
齊王大笑。
看著譚大應(yīng)給自己續(xù)上茶湯,齊王又問道:“這幾日君兒在做什么事?可有查探獄肆之事?”
聽到齊王的問話,譚大應(yīng)苦笑道:“王上,殿下她……”
聽見譚大應(yīng)猶豫的回答,齊王頭也未抬,道:“可是那妮子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不要遺漏,給孤王細細說來。”
譚大應(yīng)繼續(xù)苦笑,道:“王上,王姬殿下自從持有鳳印以來,一共就做了三件大事。第一件事是重懲齊婕妤,將齊婕妤關(guān)入靜閣受罰;第二件事是責(zé)備齊婕妤吃穿用度過于華麗浪費,令其節(jié)省宮中用度;第三件事是赦免了獄肆中一個小太監(jiān)的殺人之罪,還把他收攏到身邊使喚。王上,現(xiàn)在宮中都在盛傳殿下她……”
“都在說她有頭無腦,肆意妄為,是不是?”齊王替譚大應(yīng)接了下面要說的話。
無奈笑了笑,譚大應(yīng)不確定道:“那王上,您看要不要奴……”
“不用?!饼R王搖頭,放下手中的茶盞,說道:“孤王當(dāng)日既然選了君兒,自然信任她。疑人不用,疑人不用,且先看著吧,孤王的女兒,怎會是那么簡單的?”
說道這里,齊王搖搖頭道:“幾時了,還不傳膳,孤王餓了!”
齊王的話頭轉(zhuǎn)的太快,譚大應(yīng)一時反應(yīng)不及。在端著茶壺怔愣了幾瞬之后,譚大應(yīng)連忙尖著嗓子大喊道:“還不快為王上傳膳?!?p> “是!”
【】
滌蕊宮中,竹君三姐弟并排而坐,旁邊站著榮娘端著漆盤伺候。
四人全都大眼瞪小眼看著面前的人坐在桌前吃東西。
十六迷瞪著雙眼,語氣不確定道:“王姐,是十六看錯了,他……吃的這是第六碗飯了吧!”
十四不確定道:“他吃了六碗了?怎么感覺他才剛開始吃?”
十六十四兩人對視一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中間坐著懵逼了的竹君道:“王姐,你是在哪找來的這個太監(jiān),太能吃了?!?p> 竹君不確定道:“有人天生神力,自然有人天生能吃,更何況他剛從獄肆里放出來,應(yīng)該是餓恨了!”
示意榮娘給元疍端上一碗熱湯,竹君勸阻元疍道:“你在獄肆中挨餓太久,不能太過暴飲暴食,接下來你不能再吃了,喝些湯?!?p> 聞言,元疍要去摸饅頭的手收了回來,一個瘦瘦高高的人眨巴著大眼睛看向竹君,可憐兮兮道:“沒吃飽,還想吃!”
竹君頭皮一陣發(fā)麻,直接問他道:“你要吃飽一般要吃多少東西?你現(xiàn)在可是已經(jīng)吃了六碗米飯了,這可不是平時的小碗,榮娘幫你裝飯用的都是大湯碗。”
元疍不確定道:“不知道,奴從來都沒吃飽過。”
“……”眾人扶額。
“那也不許吃了?!敝窬芙^道:“你現(xiàn)在實在不能暴飲暴食,喝湯?!?p> 竹君頂住元疍無辜的濕漉漉的雙眼,把一碗湯重重放到元疍面前,重復(fù)道:“喝湯!”
十六十四在旁邊看著,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那……”元疍猶豫道:“明天……還有飯吃嗎?”
竹君嘆氣道:“等過了這幾天,本宮天天讓膳房給你準(zhǔn)備好吃的,一直到你吃到飽為止,怎么樣?”
元疍立馬飛快的點頭。
比自己高的人居然看出一點可愛,竹君心里一軟,用平時哄十六的語氣對元疍說道:“喝湯吧,喝完湯和本宮走一趟,本宮有事吩咐你做!”
“是!”得到了竹君肯定的回答,元疍喜滋滋的端著湯碗喝湯,對面的十六十四兩兄弟看著元疍大口喝湯的樣子,轉(zhuǎn)頭問榮娘道:“榮娘姐姐,我們也要吃東西。”
“?”竹君和榮娘對視一眼,無奈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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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初現(xiàn),吃完飯的十四牽著十六在院中瘋玩,竹君站在廊下,看著兩人玩鬧。
“看清楚了嗎?”竹君問榮娘。
“看清楚了。”榮娘回道:“奴看的清清楚楚,有人偷偷潛入靜閣給齊婕妤送東西,只是這人太過隱秘,奴沒有抓住?!?p> “沒關(guān)系!”竹君笑了笑,“不是已經(jīng)知道那人三天來一次嗎?”
“你今天就去靜閣外面守著,本宮要你不驚動宮中其他人的情況下,把那個潛入靜閣的人帶到本宮面前來,知道嗎?”竹君吩咐元疍道:“有幾成把握?”
元疍笑了笑,露出白牙道:“不費功夫?!?p> 竹君挑挑眉,滿意的勾出一點笑容。
是夜,竹君坐在院中,望著天上高懸的皓月,感嘆道:“這么多天,終于看到月亮了?!?p> “可不是嘛!”榮娘端著燭臺過來,吩咐其他宮人在院中多點了幾盞燭燈。
“元疍去了多長時間了?”
“小半個時辰吧!”榮娘不確定道:“主子,您真的就這么信任那個小太監(jiān)?看他瘦弱的樣子,怎么可能……”
“好了榮娘!”竹君打斷榮娘的話,道:“先前在冷宮之中你也看到他的本事了,要相信他。”
“可是主子,咱們還不知道他的根腳……”
兩人正說著話,元疍背著一個巨大的口袋從后門閃了進來。
“主子,奴抓到那個人了?!币贿呎f話元疍一邊解開口袋,從口袋里抖落出一個瘦小不起眼的太監(jiān)。
“怎么暈過去了?”竹君笑著看向元疍。
“暈過去,好收拾?!痹D回了一句,抬腳狠狠踩在小太監(jiān)的指頭上。
“啊——!”
十指連心,暈倒的小太監(jiān)立馬被劇痛痛醒,抱著手指慘叫。
慘叫了幾聲,太監(jiān)發(fā)現(xiàn)了自己周圍的情況不對,色厲內(nèi)荏道:“什……什么人?”
榮娘命人把燭燈靠近,借著燭火,竹君看清了地上委頓的這個小太監(jiān),太監(jiān)也看清楚這個坐在她面前的人。
“王……王姬……殿下。”小太監(jiān)不住顫抖道:“您……您怎么……”
竹君笑道:“本宮有事找你,可是你的行蹤太過隱秘,沒辦法,本宮只好出此下策,請你過來一趟了?!?p> 小太監(jiān)不住顫抖著,不由自主蹬著腿往后邊退,退了幾步,感覺背后有人堵住他的去路,小太監(jiān)抬頭一看,與元疍冷漠的雙眼正正對上。
“你……是你……”小太監(jiān)指著元疍正要罵。
元疍咧嘴一笑,把小太監(jiān)從地上提起來,讓他面對竹君道:“我們主子找你有事,咱們的事,等會再說?!?p> “王姬殿下?!毙√O(jiān)定定神,對上竹君說道:“不知王姬殿下找奴有什么事?”
“本宮找你,自然是有要緊的事?!敝窬郑瑯s娘端出幾個小碗。
“本宮想問問你,你帶給齊婕妤的這些東西,是什么好東西。”
“這奴怎么知道??!”小太監(jiān)苦著臉道:“奴不過是宮里的一個賤奴,平日里連遠遠看一眼貴人都難,怎么可能見到齊婕妤,奴可沒有那個資格??!”
“沒有那個價值?”竹君好笑。
聽見竹君笑聲,太監(jiān)的臉色更加難看,心里剛剛起了一點思量,就聽見元疍背后嘿嘿一笑,伸手提住他的衣領(lǐng),從后面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狠狠一捏。
一顆帶著血的牙從太監(jiān)口中吐出。
瞥了一眼地上的牙,竹君看著太監(jiān)笑道:“牙中藏毒?你是哪家的暗衛(wèi)?”
身份暴露,太監(jiān)也不再偽裝,收起臉上的驚慌,太監(jiān)說道:“王姬殿下,您這是何苦,左右您不過是一個王姬,知道太多事對您沒什么好處!”
“哈哈!”竹君以袖遮面,笑道:“有沒有好處不是由你說了算,你現(xiàn)在有空擔(dān)心本宮,倒不如多擔(dān)心擔(dān)心你,如今可是我為刀俎,你為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