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聲姑娘,奴婢說了多少次了,主子現在不想見你,你這又是何苦呢?”
滌蕊宮口,玉聲一身素衣,形容楚楚,低頭斂目。
“這位姐姐,奴也沒有他意,只是想讓你在殿下那里說個話,還勞煩你通傳一下?!?p> 說著,佟玉聲解下手上的鐲子往宮女手里塞。
“行了行了!”宮女把鐲子推回去,道:“玉聲姑娘,你的東西我可受不起,主子要是想見你,到時候自會派人通傳,現在你還是乖乖回去,別在這擋了滌蕊宮的宮門?!?p> “可是……”佟玉聲一臉憂色,還想再說什么,卻被這個宮女一把推了出去。
“你快些走吧!過一會各宮娘娘會來宮中請安,你站在這里像什么樣子?到時候主子怪罪下來,這罪責是你來受還是我來受?”
宮女說完這話,頭也不回的進了宮中。
佟玉聲吶吶無言,在宮門外彳亍了一會,悻悻而返。
遠處,月美人姍姍而來,剛才的事情盡收眼底。
“這個女子是誰?為何一直求見殿下?”月美人低聲詢問貼身宮女道。
“回主子的話,此女名叫佟玉聲,前些日子給王姬殿下教舞,討得了殿下歡心,此后一直在殿下宮中侍奉。”
“哦?討得了殿下歡心?”月美人意味深長道:“以她現在的境遇,是一個討得殿下歡心的樣子?”
“這個……奴就不知了!”
“無妨,先去給殿下請安,回來后去打聽一下消息?!?p> “是!”
【】
宮內,梳妝臺前。
竹君神色微倦,靠坐在桌前不住地打哈欠。身后,榮娘尖著嗓子,把一堆宮女使喚的團團亂轉。
“你們幾個,快點去準備濯面的熱水?!?p> “你們幾個,把主子的衣服都拿出來,記住,不要粉色和黃色的?!?p> “還有你們幾個,東張西望干什么呢?入宮這么久連這點事都不會做嗎?主子的早膳備好了沒有?”
再次打了個哈欠之后,竹君扶著桌邊有氣無力的招呼榮娘過來,無語道:“你這丫頭今天是怎么了?不過是妃嬪過來請安而已,以前又不是沒有過,怎的今天這么早把本宮叫起來,還準備這么大排場?”
“主子,您是真當奴婢傻,是吧!”
“什么當你傻,本來就是嘛!”竹君打趣道。
“主子~!”榮娘不樂意了,一把把竹君拉起來,狠狠地替她洗完臉,按在梳妝臺前替她梳妝道:“這幾日奴關心則亂,讓主子看笑話了吧!”
“那倒沒有!”竹君似笑非笑,道:“只是看你這么關心本宮,感覺心中很是受用!”
榮娘翻個白眼,手上的動作不見一點緩慢,利索的把竹君的長發(fā)束起,然后拿出一堆首飾問竹君道:“主子,用哪一套?”
“隨便一點,素雅一點不好嗎?”竹君看著鏡子里興高采烈的榮娘,心里很是納悶,這是打扮我呢還是打扮你呢?
“不行,其他日子隨您,今天一定要聽奴的?!睒s娘忿忿道:“今天您一定要好好打扮,給那些沒眼色的人一頓下馬威?!?p> “呃……她們惹過你?”
“沒有!”
“她們搶了你的東西?”
“沒有!”
“那你這么討厭她們?”竹君奇怪。
“看她們不順眼!”榮娘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盒顏色最為艷麗的口脂。
“主子,等會用這個!”
竹君看著鈿盒里那鮮艷如血的口脂,無可奈何的嘆氣。
“主子,玉聲姑娘又來請安了!”
正在這時,有宮女來傳訊。
“這時候來?”忙著幫竹君設計發(fā)式的榮娘好笑道:“主子,看來這位玉聲姑娘的消息還挺靈通的,不過這已經不是沉不住氣了,這完全是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就不知好歹吧!”竹君用小指點了口脂替自己涂上。
“反正路是自己選的,看她能不能走下去吧!”
“去給佟玉聲說一聲,今天晚膳之后來本宮宮里一趟?!?p> “是!”
【】
前殿,妃嬪如云。
自從齊婕妤幽居宮中之后,這是第一次宮中妃嬪會見。前殿之上,脂粉芳香四溢,寂靜無聲。
月美人規(guī)規(guī)矩矩小步走進來,低眉順眼行了一禮后坐在最下首。鄭婕妤坐在左面最前端,端起茶碗喝茶時小小的瞥了一眼。
妃嬪之間暗流涌動,眼色轉的飛快。
“王姬殿下怎么還不來?要我們等這么久!”
“且等著吧!現在宮里還有誰敢惹她,知道齊婕妤那個賤種是怎么死的嗎?王姬親自動的手,生生捂死的?!?p> “嘶——!下手真狠!”
“……”
殿中竊竊私語聲逐漸變大,在聲音即將達到頂峰時,內殿一陣衣裙的瑟瑟聲傳來。
幾乎是立時,整個殿中安靜了下來。
竹君一身紫裳,頭頂東珠發(fā)冠,緩緩從內殿“飄”了出來。
“見過王姬殿下!”
于上首坐定,竹君環(huán)繞殿內一周,滿意地笑了笑,素手一抬,淡淡道。
“起來吧!”
“謝殿下!”
妃嬪站直,順著品階依次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