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嘴角一挑,那眼神仿佛在說,就你這球樣,我能看上哪兒?
“你倒說說,我究竟欠你什么了?”
“往生珠,只要你交出來,我鬼曦陌絕不糾纏?!?p> 莫語一臉黑線,往生珠是個什么玩意兒?她聽都沒聽過,怎么交出來?看來這個瘟神是甩不掉了。但是如果一直交不出來,這鬼曦陌會怎么對她?她試探道:“我忘記放在哪兒了,你給我些時間找找?!?p> 鬼曦陌眼眸微瞇,一絲殺意閃過,他陰沉沉的一步步逼過來:“你敢忘了?“
“我...我...“莫語有些哆嗦的往后飄,抵在身后的荊棘上,她忽然一錯身,從窟窿里又逃了。
這一逃逃進荊棘密林中,可謂點背背到家了。好在鬼曦陌并沒追來,密林中一片灰敗,遮天蔽日,也只有她這顆球能在交錯的荊棘中找縫鉆來鉆去。
莫語鉆暈了頭,停在一小片略顯凹凸的石頭上歇腳。終于有空閑來梳理這期間發(fā)生的事,隱約記起殺她的女子提到過萬靈國,她猜想自己可能被帶入了幻境,萬靈國這個名字她熟悉的很,這是前不久考古隊發(fā)掘過的古墓,就是因為這墓,她多了一雙做夢都想去掉的眼睛。
難道現(xiàn)在的幻境與古墓有關(guān)?
莫語正思索著,落腳的石面忽然傾斜,她哧溜一聲滑了下去,低頭便看到一張血噴大口,正等著把她吞下去!
真是日-了狗了,走哪哪是坑!
莫語慌忙轉(zhuǎn)彎滾向一邊,撒丫子狂奔。
后面的怪物緊追不舍,雙目猩紅如同染血的燈籠,粗壯的五肢奔騰躍起,泥屑如利劍般飛濺而出,活像一架坦克,把那粗壯的荊棘碾成一片平地。它咆哮著張開血噴大口,鋒利的獠牙與她的后腦勺近在咫尺!
這景象讓人不由的想起傻狗追球。
傻狗怪物的聲音逐漸清晰:
眼睛拿來......眼睛......
莫語想:我都成個球了,你還要挖我眼睛?我倒是樂的把那雙不想要的眼睛給你,但誰知道你要哪雙呢。
入林越深,荊棘重生,霧氣越重,竟到了半米之內(nèi)看不清事物的境況,莫語精疲力盡,跌跌撞撞中躲在了一團黑影后面,小心的找到一個拳頭大的小縫,剛蜷縮進去喘勻一口氣,忽然覺得頭頂有什么在看著她。這一抬頭,發(fā)現(xiàn)兩顆干癟的眼球正垂在她腦門上方半寸處,上面還有一張猙獰的面孔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莫語一時僵住,眼看著兩個黑球越來越近,映在她褐色瞳孔中,忽然黑球生出兩個鋒利慘白的倒鉤,悄悄靠近她的眼睛。她腦中一怒,老子就這么好欺負是吧?!于是奮力一個彈起把兩眼球踢到半空,正戳在那怪物耳朵里。
怪物怒吼一聲,一圈圈音波自半空中飄落,莫語眼前出現(xiàn)一幕幕幻燈似的畫面,有她自己和倆個不認識的男人在山中穿行,有身著古裝的男女,有搶人身體的鬼靈,有發(fā)瘋的鬼曦陌,有化成美少年的黑貓,還有那個白衣錦袍的男子,他從天而降,一劍貫穿怪物頭顱,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見他半臉染血,墨發(fā)長飄,一步步提劍而來。
冷冽的聲音響徹天際:留下你的眼睛。
莫語只覺眼前一閃,鋒利的劍刃已經(jīng)對準她的眼窩!
“??!走開!不要......不要!“莫語大叫著從床上彈起來,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里流動著深深的恐懼,冷汗從她的額頭上身上冒出來,綿柔的藍色吊帶睡裙早已被浸濕,描繪出一塊塊褶皺的圖案,她喘著氣,過了好一會,驚恐昏暗的眸子才逐漸轉(zhuǎn)亮,夢中的景象被她拋卻一邊,無奈的掀開毯子,她赤腳走到冰箱前,從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下大半瓶,冰涼的水穿過喉嚨一路向下,與腳底下地板的清涼交匯在一起,渾噩的腦袋總算徹底清醒。
“呼!原來是個夢......我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都想剜我的眼睛。您倒是說一聲,一定少不了您的紙錢!“她摸摸完好的眼睛,緩緩轉(zhuǎn)身,正想再睡個回籠覺,忽然聽到“咣當(dāng)“一聲,廚房里傳來響聲,想是有什么從窗外爬進來,她立刻蜷縮起來,神經(jīng)緊張的舉著水瓶向廚房走去。心里思索著,難道白天出門時又有不干凈的東西跟著回家了?
“咣當(dāng)“,又是一聲。
“誰在哪里?出來吧,我已經(jīng)看到你了?!澳Z喊了一聲,把瓶子抱在胸前。其實她什么都沒看到,只是想把對方詐出來,看不到的東西遠比看到的更讓人恐懼。
咣當(dāng)—
一陣風(fēng)吹過來,接著一個閃電劃破夜空。
原來是窗戶被風(fēng)吹開了,她吐了口氣。
“難道又得換房子?“她四處看了一圈。自從那件事發(fā)生后,她從100平米的房子里搬出來,不到半年的時間,搬了四次家。以前喜歡大房子,現(xiàn)在更喜歡自己的房間一覽無余,這樣,有什么不速之客都能看到。
這個世界是復(fù)雜多元化的世界,那么這世界上不僅有人、動物,還可能有外星人、鬼魂,神仙、甚至是畫靈。
她也曾是九年教育,四年大學(xué)出來的三好學(xué)生,堅信科學(xué),可是直到被那件事打臉后,才承認這個科學(xué)解釋不了的多元化世界。
“一定要睡著,趕快睡著?!八钪?。
一千只羊都數(shù)完了,還是沒睡著。明天的拍賣會她必須去,雖然不知道張晨那死丫頭會不會騙她,她還是打算碰碰運氣,畢竟那件事的知情人太少了。
爆炸發(fā)生后,古墓坍塌,考古工作人員傷亡慘重,連顧教授的妻子也失蹤了。她是爆炸中的幸存者之一,當(dāng)時搜救人員將她從石頭下扒出來的時候還以為遇難了,送到醫(yī)院一檢查,居然只受了一點擦傷,更奇怪的是她醒來后開始看到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
記得出院后,她習(xí)慣性的去博物館,一進去看到盡是盔甲自己在跑,腦袋的位置冒著兩坨綠光,面目慘白的女子抱著琵琶哭的臉上兩行血淚,兩截大腿骨在空中亂飛,這些東西似乎發(fā)現(xiàn)她能看到自己,都向她聚攏過來。莫語嚇的瞪著眼睛,憋著的一聲終于喊出來,瘋了似的跑出去。誰知有些東西跟著她回了家,從此再無寧日,她不得不換掉工作和房子。每天頂著倆大黑眼圈,白天困的暈倒。
那件事,她只有搞清楚,或許才能恢復(fù)正常生活,扔掉那雙多余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