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跟三皇子是一伙的?!便逶峦蝗徽f到,“他們經常在一起?!?p> “嗯?!弊谥c了點頭,其實他對于他的競爭對手了解得更加清楚。這只是試探沐月的,就是想證實一下自己內心的猜想。
明日一早,沐月和蘇卿櫻他們在密道里一起走著,他們爬出了枯井,回到了朱雀樓,這是最開始跳下去的枯井,他們又回到了這個囚禁著他們的皇宮內。
“沐月!”蘇卿櫻拉著他的袖子,“你萬事要小心。”
沐月點了點頭,當他出去的時候,發(fā)現自己被三皇子帶來的禁衛(wèi)軍包圍了。而蘇卿櫻對于沐月的情況一點都不知道,她坐在枯井邊,像一個木偶人一樣,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到她的腦后貼了一張符紙。
宗之抱著她,在寒夜里,冷風吹過來的時候,他的食指撥開吹到她臉上的發(fā)絲。
“師傅,”他輕聲的呢喃著,“對不起。”
他低頭看著她的臉,“你醒來如果看到沐月死了,會不會很難過呢?”
他回到他的府中的時候,一個打扮十分寒酸的老婦人過來開門,看著他懷里的人,老婦人露出了笑容。
“這就是獻給皇上的女子嗎?”老婦人看清了她的容貌,嚇得慌了神。
“是的?!弊谥е鴳牙锏娜?,“殺了父王就去那個寺廟里好嗎?”
嘴角的微笑像天邊的一彎鉤月,宗之的眉眼一掃往日的陰霾,他拿出一塊碧綠的玉笛,按著譜子,吹奏著曲子。
蘇卿櫻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跪在大廳了,一曲舞畢的她只覺得渾身燥熱,冰冷的地磚散發(fā)著沁人心骨的寒冷,她被那個枯瘦的老人扶起來,只覺得自己的肌膚被灼燒一樣疼痛。
“這就是朕的兒子獻給朕的美人,當真如花似玉?!被实坌χ?,摸著她的臉,蘇卿櫻只覺得自己的肌膚被灼燙的刺痛極了,她偏過頭,想起身走開。
可是身子不能動,她的思緒又陷入了長久的黑暗里。
馴獸場上,沐月的手腕上掛著那串馴獸鈴,他看著前方還未出籠的猛虎,看著馴獸臺上,笑的如沐春風的宗之,看著眼神貪婪的三皇子。
大皇子沒有來,真的如蘇卿櫻說的那樣嗎?與世無爭嗎?宗之冷笑著。
馴獸鈴的鈴聲在老虎聽來就像是在催命,猛虎在場上奔跑著,遲遲不去攻擊那個幽綠眸子的少年。老虎的爪子在地上劃著,發(fā)出吼叫,卻不敢攻擊那個少年。
“這樣可就沒趣了,”三皇子支使一個美艷的太監(jiān)拿來一副淬了毒的弓箭。
“皇兄,你這是?”
“失去斗志的猛虎,”三皇子拉開弓箭,弓箭對著猛虎,“那看著還有什么意思呢?”
美艷的太監(jiān)柔若無骨的倒在三皇子的懷里,“雜家覺得是那個小子跑的太快,讓猛虎追不上呢!”
“呵呵,小美人說的是。”三皇子又將弓箭對準沐月。
“雜家聽說過一句古話啊,”小太監(jiān)肉肉的手攀緣著三皇子的肩膀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p> “嗖!”冷箭劃破天空,直奔著沐月的腦袋而來。
“小美人說的是,如今他現身,肯定是想娶本殿下的命?!比首哟笮χ畔鹿?,對著宗之說著,“還是五皇弟思慮周到。提前把這個小奴隸的計劃告訴了我?!?p> 宗之恭敬的行了禮,“兄弟之情,濃于血水?!?p> “五皇弟說的是?!?p> 沐月敏銳的感覺到了長箭破空而來,可是他的身子發(fā)軟,讓他懷疑早上進場前,宗之遞過來的一籠包子。
他跪倒在地上,無助的望著碧藍的天空,馴獸鈴在手腕上,發(fā)出奇異的鈴聲。
長箭飛速而來,可是老虎撲在沐月的身上,但是這箭極為鋒利,刺穿了老虎的爪子,穿透了沐月的胸口。
夜里的時候,蘇卿櫻一身破碎不堪的衣服回來,她跪在大皇子念佛的寺廟里。
宗之看著沐月和死去的老虎被抬去焚燒了,他坐在院落里,聽著旁邊的老婦人咿咿呀呀的唱著昔日的曲子。
“換一首吧?!弊谥粤艘粔K梅肉,對著旁邊的老婦人說著。
老婦人倒也沒惱,又換了一曲更加歡快的曲子唱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父王是怎么死的,除了我們。”宗之笑著,頗有深意的看了老婦人一眼。
“是啊。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崩蠇D人停下了唱曲,說了這句話以后,又開始咿咿呀呀的唱起了一首悲傷的曲調。
“三皇兄跟四皇兄,他也快死了?!弊谥砹肆硪粔K梅子,拋入茶杯里,笑嘻嘻的喝了幾口。
“那藥是我給的?!弊谥畬χ蠇D人說著,可是老婦人這次沒有理他,曲子越來越悲傷。
深夜,皇宮中傳來消息,皇帝暴斃而亡,宮中的太醫(yī)診斷是縱欲而亡,萬貴妃命令宮女將蘇卿櫻抓了起來。
而蘇卿櫻坐在萬貴妃的宮殿里,拿著萬貴妃給的一封信,萬貴妃看到信封之后,嚇得驚聲尖叫。
“宗之,我真的不懂你?!崩蠇D人等宣旨的太監(jiān)走后,“你為什么要用這么邪惡的法子。你就不怕?”
“怕什么?”
宗之心滿意足的接過旨意,“我被冊封為新帝了,我還怕什么?”
“那……那畢竟是軒轅一族的祖先。”
“娘親,這是你召喚出來的,報應也只會報應到你身上。”宗之笑了笑,換上了朝服,起身前去皇宮。
老婦人聽了這句話以后,枯坐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她所有的生機。
新帝登基之日,宗之穿著尊貴的皇袍,坐在最高的位置,睥睨著天下。他等了二十年,終于謀到了自己的皇位。
三皇子和四皇子在某個雨夜死去,萬貴妃迅速的衰老了,臉龐就像曬干的橘子皮,她跪在佛前,祈求著她的愿望。
大皇子住在寺廟里,受到牽連,被終日囚禁在暗無天日的牢籠里。
宗之有了妃子三千,六宮粉黛,可是他還是忘不了當年在白梅樹下,接住他的人。
漓杼四年,朱雀樓轟然倒塌,懸在院落外的銅片齊齊碎裂。李夫人去查看的時候,被一陣詭異的歌聲所迷惑,溺死在了那個本該沒有水的枯井里。
宗之沒有去朱雀樓,他在皇宮內貼滿了符紙,每日抱著一柄劍入睡。他害怕像他娘親那樣,遭到蘇卿櫻的報復。
一陣濃烈的煙霧彌漫,嗆的宗之不斷的咳嗽著,他的臉被扇成了豬頭。
“宗之,你怎么不說話了?”跟著他一起來盜墓的人驚訝的看著他。
“這可是凝櫻皇后的墓呀,不曉得幾多寶藏?!蹦莻€人抱著一個玉壺開心的笑著。
原來是一場夢啊,宗之揉了揉眼睛,望著高大的石柱,石柱上刻著繁復的文字,像是封印著什么東西。
“馴獸鈴?”宗之想到夢里的事情,他循著夢里蘇卿櫻畫的密道,竟然跟這個密室的路線是一樣的,他帶著眾人開始尋找主墓室。
待棺槨緩緩打開的時候,面容姣好的女子躺在那里,宗之望著她,一眼萬年。
她不會醒來了,宗之心里涌出一種難以言說的失落。
女子的腳上帶著一串詭異的鈴鐺,發(fā)出的聲音極為刺耳,宗之看著她腳腕上,還有血跡凝結的痕跡。
他拿著玉石換了銀錢,身邊的美人換了一茬又一茬,只是他終日郁郁寡歡。
他帶著那串偷偷解下來的馴獸鈴走南闖北多年,猛獸絲毫不敢近身。他在大漠里,隨著商隊騎著駱駝來了一個神秘的城市。
他在夜市里,看到了一對賣炸年糕的夫妻,丈夫有著一雙幽綠色的眼眸,而他的妻子容貌明顯是外地過來的。
“喂,你的鈴鐺掉了?!?p> 宗之胯上了馬,頭也不回的說著,“那本來就是屬于你的。”
手上的一塊炸年糕,宗之咬了一口,淚水落下來。
他這輩子再也遇不到她了,真是讓人難過啊。
蘇卿櫻拿著一串鈴鐺慢慢的走回來了,“喂,沐月,你怎么又在偷懶?”
看著沐月將炸年糕的牌子翻了下來,牌上的“暫停營業(yè)”,蘇卿櫻氣的頭暈,“你真的是?!?p> “他是誰?你跟他什么關系?你回來以后還會愛我嗎?”沐月站在那里,迎難直上。
“你想什么呢?他的鈴鐺掉了。”蘇卿櫻將這串鈴鐺遞給沐月。
“我撿了想還給他,可是他不要。說什么本來就是屬于我的東西?!?p> “那你就收著唄?!便逶掠职验_始營業(yè)的牌子翻到外面,“話說,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一個剛見面的陌生人?!?p> 蘇卿櫻將鈴鐺放在一邊,“我才見他一面?!?p> “哼,”沐月將年糕翻了一個面,下次要是再有人這么盯著我的妻子看,我就把他打一頓。
“你看著這串鈴鐺會想他嗎?”沐月哭唧唧的捂著一塊帕子。
“是那個哥哥讓你難忘嗎?”他的眼淚水嘩啦啦的落下來了。
“那我丟了它?!碧K卿櫻被他的眼淚弄的沒辦法。
從窗外將鈴鐺丟了出去。
沐月抱著蘇卿櫻,抬頭眼巴巴的看著她,“你買了我要養(yǎng)我一輩子啊?!?p> “如果別的哥哥那么好,你可不可以不要丟下我,我每天可以只吃十顆米的?!?p> “閉嘴,睡覺?!碧K卿櫻把沐月塞被窩里,她真后悔當初花十兩銀子買他扛行李。
云兮殿下
以前寫的小故事,最近頭疼死了還有點咳嗽,今天才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