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爺爺是那寶玉,這一切可就說得通了,雀金裘是寶玉舊物,白爺爺又有“壽昌之印”,而這具身體又是白爺爺從小養(yǎng)大,自己身上難免會沾染白爺爺?shù)奈兜?。陳長安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拿來嘛,拿來嘛,給我玩玩兒!”識海內(nèi)顰兒一遍又一遍地催促著。
“別急,你說的印章蓋在什么地方?”
“就在額頭眉心啊!你可真傻!”顰兒道。
陳長安到樹洞外明亮處,仔細(xì)察看著面具額頭上渾厚的包漿,哪有什么壽昌之印,唇印倒是依稀有一枚。
陳長安看了又看,確定那是一枚胭脂紅留下的唇印,他把面具放到鼻子下,輕輕地嗅了嗅,桃花水粉中夾雜著淡淡的芫荽味兒。
把面具給我!沒得浪費(fèi)丹藥!現(xiàn)在必須走!
摩西旎的話又回響在耳邊,陳長安一個激靈,意念溝通老九道:“壞了!老九,你說逃走的那尊陰神有沒有可能是摩西旎的?”
“呸,就她?一個七重山罷了。在玄陰大陸,沒有九重山,是化不出身外身的?!?p> “可這銅面具上有一股胭脂水粉味兒,很明顯是女子才能留下的。”
陳長安打開眉心,讓老九把面具收了進(jìn)去。
那面具一進(jìn)入識海,就直奔絳珠仙草而去,輕輕地掛在她的一片葉子上。
“我的,我的!”顰兒高興地大叫著。
一會兒,她葉子一抖,將面具摔了出去,“什么臭男人拿過的!”
老九香爐口一歪,將面具收了進(jìn)去,“你不要我要!”
“呱!”金蟾在香爐中跳了起來,張開大口,就要將面具吞進(jìn)肚里。
那面具一接觸到它的身體,竟然直接捂在了它的臉上。
“癩蛤蟆,你想死是吧?還給我!”老九憤怒地大叫著,香爐劇烈地?fù)u擺起來。
金蟾一會兒被他晃得頭暈眼花,只得大叫著,“莫晃,莫晃!還你,這就還你!”
說著,伸出兩只前爪,抓著面具,想把它拉下來。
那面具卻飛速融化,很快滲進(jìn)了它的面部。
“呱呱!”金蟾著急地大叫著,卻毫無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它進(jìn)入了自己的肌膚。
一會兒,它額頭上一方印章一閃而逝,赫然就是那“壽昌之印”!
“叮!靈魂契約已達(dá)成!”陳長安忽然接收到了一道信息。
“老九,什么情況?誰又與我簽訂了靈魂契約?”陳長安高興而又急切地問道。
“呱!呱!呱!”
香爐內(nèi),金蟾更是焦急,一條獨(dú)后腿在香爐中下意識地蹬著。
噌!
金蟾后腿蹭到香爐壁,竟然從香爐里跳了出來。
“不,不,我不要!我有主人的!我不能簽訂靈魂契約!”金蟾前爪在臉上抓撓著,想把那面具撕下來,可面具早化為液體,滲進(jìn)了它的身體,哪還能抓得下來。
陳長安突然聽到叫聲,也嚇了一跳,“你又是哪個?”
“我是你……”
金蟾莫明其妙地被逼著簽訂了靈魂契約,正在氣頭上,聽到陳長安問,張口就要罵:我是你祖宗。
可嘴巴根本不受她控制,話一出口,卻變成了:“我是你……的靈寵——金蟾。”
“金蟾?你又是什么時候跑到我識海里的?”陳長安更覺好奇,意念一動,一只挴指蓋大小的三條腿青蛙落到了他的左手心。
叮!吸收貴(桂)氣,浩氣值+1。
陳長安見它通體金黃,正瞪著一雙大眼可惜兮兮地望著自己,不由覺得好玩,遂拿右手食指,輕輕地戳向它。
“別…別碰我!”金蟾大叫著,獨(dú)后腿用力,待要跳出陳長安的掌心。
哪想到,它兩眼憋得通紅,身體也無法移動分毫。
陳長安的手指早就摸上了它的頭,“你就是金蟾?”
金蟾眼睜睜地看著陳長安的手,摸在了自己的頭上。
咦,他的手很溫暖,好象還有些舒服。金蟾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眼睛剛要合上的一剎那,眼角余光中,它看見了常蘅與小玉。
它猛地睜開眼,大叫道:“仙子救我!小玉救我!”
正在啃食地上桃花瓣的小玉聽到有人叫她,抬起頭問道:“誰?誰叫我?”
“小玉,是我,小金呀!快救我,我不能跟這個人簽訂靈魂契約的。”金蟾大聲地求救著。
小玉瞥了它一眼,“什么世道??!一只三條腿的癩蛤蟆都會學(xué)人說話了?”
說完,自去啃食花瓣了。
金蟾見小玉不肯理它,只得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常蘅,“仙子救我!我是小金啊,你的靈伴——小金啊!仙子快救我,這個男…主人逼著我跟他簽訂了靈魂契約。”
常蘅的注意力本就一直放在陳長安身上,見他手心突然多出了一只通體金黃的小青蛙,也覺得有趣,正想過來看看,聽到金蟾說話,于是走了過來。
“小哥哥,這是你的靈寵嗎?可真好玩!”常蘅走過來,伸手指摸向金蟾,“小金?你叫小金是嗎?剛才你叫的人是我嗎?我可不是什么仙子,我不過是大荒山青埂峰的一個小丫頭罷了?!?p> 金蟾大叫著:“仙子,是我?。∥沂悄愕撵`伴兒,我不要跟這個男…主人簽訂靈魂契約??炀任遥 ?p> “咯咯!”常蘅的俏眼笑成了月牙兒,“我可不是什么仙子。你既然是小哥哥的靈寵,喜歡跟我玩的話,當(dāng)然可以做我的靈伴兒呀,不過得小哥哥同意才行。再說了,做小哥哥的靈寵有什么不好嗎?小哥哥可是很厲害的。小哥哥,人家看這青蛙好可愛哦,可以給我玩玩嗎?”
“給!”陳長安把金蟾遞進(jìn)了她的小手心。
“好玩兒!”常蘅捧著金蟾,不斷地?fù)崦?p> 金蟾伸出舌頭,貪婪地舔著常蘅的手指,“仙子,我不能做靈寵的。仙子,救我!”
小玉見常蘅撫摸那只癩蛤蟆,心中吃醋,身體變小,跳起來一爪子把金蟾踢出了常蘅的手掌心。
陳長安只覺眼前一花,仿佛看見了一座金壁輝煌的宮殿,金光一閃而過。
等他細(xì)看,宮殿已是不見,只有金蟾趴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