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安停了下來,兩手撐著膝蓋,張大口喘著粗氣。歇息了一會兒,這才聽到那瀑布聲震天響,見身上出了一身臭汗,何不下水洗洗,順便收點(diǎn)兒水給金蓮準(zhǔn)備著,免得急需時(shí)抓瞎。
陳長安來到瀑布下的大湖邊,見那湖水清澈透底,看看四周無人,索性脫了衣服,跳了下去,一邊泡澡,一邊讓丹爐蓋吸收湖水。
“小子哎,這里可有只老妖精,你就不怕曝光?”
“哪里?哪里?”陳長安驚恐地看著四周,并沒發(fā)現(xiàn)動靜,“靠!你唬我?”
話音未落,陳長安眼前一黑,被一股莫名來路的水流沖得站立不住。
一會兒,水流終于停下,陳長安摸索著站了起來,一股惡臭差點(diǎn)兒把他熏倒。他屏住呼吸,識海內(nèi)靈氣輸送全身,胸口的憋悶感被壓了下去。
陳長安取出燒火棍,攥在右手里,左手撐在身前,來回?fù)]舞著,慢慢向來路挪去。
走著走著,眼睛終于了黑暗,就著前方時(shí)明時(shí)滅的光亮,他隱約看到這是個(gè)大洞。
咕咚!
后方傳來一聲巨響,陳長安撒腿就往前跑。
那洞底的路忽然崎嶇不平起來,并且開始上下起伏,劇烈抖動起來。陳長安哪里還站立得住,隨著起伏,被送進(jìn)了洞深處,身上也沾滿了不知名的粘液,那液體又粘又稠,燒得皮膚火辣辣的疼。
這里的晃動更為厲害,陳長安覺得自己仿佛進(jìn)了玄陽大陸的振動篩,站都站不起來。
他手腳并用向前爬去,剛爬了幾步,什么東西砸到背上,還有兩個(gè)東西順著肩膀垂了下來,他伸左手一摸,觸手粘滑,竟是一具骷髏。
他順手把骷髏從頭頂摔了出去。
面板忽然出現(xiàn),在黑暗的空間里閃著幽光:慢著,骷髏里有長生種。
長生種?又有一名新學(xué)員死了?
陳長安爬上前,將骷髏收入了丹爐蓋。
“你這樣亮著挺好,正好幫我照路?!标愰L安叫道。
面板果然沒有收回去,陳長安一邊向前爬著,一邊打量著四周。
腐臭味,酸液,血肉全無只剩骨架的骷髏,難不成自己是在某只巨大蠻獸的胃里?
那蠻獸仿佛感覺到了陳長安正要逃出它的胃,忽然劇烈旋轉(zhuǎn)起來。
那東西轉(zhuǎn)的速度太快了,這里面粘稠光滑,沒有東西可抓,陳長安一會兒就被轉(zhuǎn)得頭暈?zāi)X脹,落入了大洞的深處。
陳長安忍著皮膚被銷蝕帶來的劇痛,柱著燒火棍站了起來,兩手提起燒火棍,用力往下一插。
大洞軟軟地反彈了幾下,連點(diǎn)兒皮都沒破。
怎么辦?身上沒有尖利的東西,如果有刀劍之類的東西,只要劃破道口子,滴上自己的血,定會給它造成不可逆轉(zhuǎn)的傷害,可現(xiàn)在手頭上什么利器也沒有。
這燒火棍的頭太齊了,根本戳不破它的胃。
對了!兵蟻的鰲爪,它們的爪子跟鏟刀一樣鋒利,一定可以刺破它的胃。
陳長安意念一動,召出了白頭蟻,“白頭目,咱們遇到麻煩了,我不小心被一只蠻獸吞到了肚子里。你試試看,能否將這蠻獸的胃刺破道口子?
白頭目看看四周,振翅飛起,使足力氣,猛地撞向胃壁。右邊鰲爪快刀一樣,削了下去。
噌!
鰲爪卷起了一層粘液,濺了白頭目一身,看那胃壁,好好的,一點(diǎn)兒樣也沒有變。
“主人,不成!這胃壁上長了一層毛絨絨的東西,把我的力量全部吸收了。”
陳長安也看到了,沉聲道:“嗯,我知道了!你進(jìn)去吧,我再想想辦法。”
“主人,也許工蟻們有辦法,畢竟它們更專業(yè)?!卑最^目道。
對喲!
陳長安一拍大腿,就要放出母巢,又一想,不行,那母巢幾乎比得上一座小山,這兒空間看上去很大,可比起母巢還是小太多了。
這母巢出來,突然膨脹,還不把自己擠死了,看來只得另想辦法了。
他把白頭目收了進(jìn)去,柱著拐向洞口走去。不管怎樣,不能泡在這粘液里,燒得皮膚太疼了。
費(fèi)勁力氣,好容易走到賁門處,陳長安已累得精疲力竭,杵那兒歇息了一會兒,讓靈氣補(bǔ)充一下力量。
前方忽然出現(xiàn)了絲絲光明,一會兒,一件東西落了下來。
陳長安連忙躲到一邊,等那東西落下后,借著面板微光,一看,這不是自己的龍鱗雀金裘嘛。陳長安抓起來,手忙腳亂地套在身上。
雀金裘隔離了陳長安與胃內(nèi)酸液的直接接觸,他身上的火辣終于輕了一些。
這時(shí),那胃又開始蠕動起來,一會兒,又把他送回了胃底。
一落到深處,無數(shù)的粘液涌了過來,圍成一圈,卻不敢過來。
這是怎么回事?是因?yàn)辇堶[雀金裘的緣故嗎?
陳長安爬起來,向那粘液走去,那粘液似乎甚為忌憚,竟然不斷后退,連那蠕動都停了下來。
陳長安三步一滑兩步一擦地向外走去,粘液紛紛退開,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走了十幾丈,陳長安腳下拌蒜,差點(diǎn)兒滑到,低頭一看,又是一具骷髏,他張開右手心,將骨架收了進(jìn)去。
十二人了,弄不了自己將成為第十三人,得趕緊出去!
陳長安召出燒火棍,當(dāng)作拐棍向前走去,速度果然快了一些。
一會兒,一堵粉色肉墻擋住了去路。
無論陳長安怎么靠近,那肉墻就是不動,不肯再給他讓路。
如果剛才是胃,這兒一定是那蠻獸的賁門處了,只要過了這一關(guān),應(yīng)該就可以從它的口中出去了。
只是這肉墻不肯讓路,這可怎么辦?
陳長安拿燒火棍試探著捅了下,那肉忽然收縮,居然把燒火棍夾住了。
陳長安兩手攥著燒火棍,身子躍起,兩腿蹬著肉墻,想把棍子拔出來,可那肉墻夾得太緊了,再加上陳長安手沾有粘液,棍子都攥不住。
陳長安兩手在龍鱗雀金裘上抹了又抹,終于把手抹得干凈了些,再跳趕來,兩腿用力一蹬,才將燒火棍抽出來。
陳長安見燒火棍派不上用場,只好將它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