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霽秋看著手里的面具,抬頭發(fā)現(xiàn)二皇子正在盯著自己,連忙行了個禮:“二皇子贖罪,臣女不知是二皇子?!闭f罷,便把手里的面具遞了過去。
二皇子接過面具,打量著沈霽秋一身裝扮開口道:“無妨?!?p> 趙文染拉著沈霽秋:“秋兒你這一身男孩子的裝扮還真的蠻好看的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公子哥呢,你今日逛街可得小心著些,可別被哪家的小姐給看上了!”
沈霽秋臉紅一陣白一陣,只得接話道:“文染你今日怎么在這個時辰出門了?”
趙文染無奈道:“這不是中秋過后我就要進宮了嘛,到時候姑母管著我我還怎么玩,可不得趁今兒多逛逛,正好二表哥和我一起回府吃過了團圓飯,我就拉他出來啦?!?p> 二皇子看了趙文染一眼打趣道:“看來舅舅讓你進宮是對的?!?p> “切,二表哥,你就應(yīng)該好好感謝我,要不是今兒我拉你出來你怎么能看到沈小姐呢?”趙文染朝著宋書清擠眉弄眼道。
宋書清看了看沈霽秋的裝扮,倒是一臉意外的模樣。
“對了,秋兒,不如咱們一起玩吧~”趙文染拉著沈霽秋不由分說地就走,沈霽秋心下暗道:“遭了!畫柳還在晏紅閣里頭等著我呢!”
“秋兒,我給你說,別看我二表哥看上去好像冷冰冰的,其實他人可好了,那個九皇子才是真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壁w文染念叨著:“這次呢,咱們進宮就只在姑母宮里就行了,千萬不要惹到別人,尤其是那個秦貴妃?!?p> “知道了知道了?!鄙蜢V秋連連點頭。
“二表哥,你看那邊有放河燈的!你給我買一個!”趙文染命令式的語氣。
“你方才不是買了幾個八仙走馬燈嗎?你莫不是蜈蚣精,提得過來嗎?”宋書清靠在一旁,并不理會趙文染的要求。
“好啊你在我面前擺什么架子!當心我告訴姑母讓她像小時候一樣打你手心!”趙文染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就是一頓威脅,而且這樣做還有一個明顯的好處——
果然,宋書清在聽到“打手心”這三個字的時候,臉色微微有點不自在,一句話沒說走了。
“喂!二表哥!你去哪?”趙文染喊道。
“……買燈。”
趙文染聽罷,得意地拉著沈霽秋走過去,看見宋書清提著兩個荷花燈走了過來。
“好哇表哥,我求你半天你才給我買,怎么一聲不吭的,就給秋兒帶了一個!”
宋書清開口:“沈小姐是客,若是只買你這一份合適嗎?”說罷,眼睛彎成了一個好看的月牙兒。
沈霽秋接過荷花燈,望著上面油紙糊著的花樣,去攤上拿了一支筆,寫道:
月明船笛參差起,風定池蓮自在香。
寫罷,便點起中間的燭火,將它送得遠遠的,直到看不見為止。
宋書清看在眼里,問道:“沈小姐很喜歡荷花?”
沈霽秋搖搖頭:“我并不喜歡荷花?!?p> “哦?那倒有趣。人都說君子如蓮,沈小姐作何解呢?”宋書清望著沈霽秋清秀的面孔,在月光燈火的暈染下,顯得別有韻致。
在宮中,美人他已經(jīng)見得太多了,有典雅高貴如皇后,有艷麗秀絕的梅貴妃,也有舉手投足間大家風范十足的陳汐煙……說實在的,沈霽秋在這些美人里并不算得十分出眾,但是她一雙杏眼,眼角微微下垂的樣子,和如遠山煙霧般的長眉勾勒出整個眉眼,又因臉頰上有些肉,所以兼具了書卷氣和嬌憨的情態(tài)。如同山水寫意一般,意思到了,卻沒有過分修飾的匠氣。
“十里荷塘,清香渺遠。這景致極美卻不可近觀?!鄙蜢V秋望著河燈遠去,自顧自地一笑:“荷花太容易招來小蟲子,且自詡高潔卻甘心委身于泥塘與蠅蟲為伍,何來君子一說?”
宋書清聞言心下微微一動:“對于荷花的這番見解,我倒是頭一回聽說?!?p> “要我說,荷花還比不上那秋日里的桂子呢?!鄙蜢V秋順勢走向河邊的月桂樹,拾起幾朵桂花,用手指撥弄著:“畢竟桂花糕好吃?!?p> “你們兩個聊什么呢?也不帶我一起?!壁w文染放完燈走過來佯裝不滿道。
“我看你看書的時候要是有追問別人的這勁頭,也不至于總被舅舅念叨?!彼螘逵质且桓毕惹皯袘械哪樱路鹗篱g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你?。。。?!”趙文染氣得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剛作勢要走,卻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轉(zhuǎn)頭道:“二表哥既如此說,那我應(yīng)當向姑母建議多為二表哥好好挑選幾位名門閨秀,務(wù)必要讓二表哥你選出才學兼?zhèn)涞膩?。”說罷,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宋書清轉(zhuǎn)頭不理會趙文染,沈霽秋看了看,只好笑道:“兄妹之間何必計較這些呢,我在家的時候也和我兄長斗嘴,現(xiàn)在他出兵在外,倒是怪想的?!?p> 趙文染冷不丁地:“那怎么能一樣,沈大哥為人謙和忠厚,哪里像我這位表哥……”
“那麻煩下次表妹受罰的時候,不要拜托你這所謂的表哥來幫你抄寫。”宋書清半俯下身子盯著趙文染,眼睛是笑意滿滿,但語氣里卻是實打?qū)嵉耐{。
趙文染轉(zhuǎn)過頭去一副生氣了的模樣,沈霽秋看著他們斗嘴的樣子便想起了遠在邊關(guān)的沈漪筠。隨后便嘆了一口氣,想來男兒志在四方,便是不能再像兒時一樣隨意打鬧嬉笑,自己兄長背負著沈府的榮耀,而自己的命運呢?
宋書清似乎是察覺到沈霽秋的沉默不語,突然開口:“沈小姐,你可知何謂身不由己?”
沈霽秋淡淡一笑:“這世上多的是身不由己的人,但是選擇總是自己做的。”
“沈小姐的見解總是這么別致?!彼螘灞持p手,向前大步走去。
“二表哥!你等等我?。 壁w文染氣喘吁吁地從后面跑上來,拍了拍沈霽秋的肩膀:“秋兒,我先回府了,春月,你送沈小姐回府?!?p> 春月答應(yīng)下來,沈霽秋看時辰也差不多該回府了,于是讓春月在原地等候,自己先跑回了晏紅閣帶回畫柳。
畫柳一看到沈霽秋便止不住地阿彌陀佛:“小姐呀,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想要找你但是我又怕我跑出去了你就沒法找我,又想著石公子和你一起應(yīng)該是無妨的……石公子呢?”
“他先離開了?!鄙蜢V秋拉著畫柳:“走吧?!?p> “哎小姐……咱們就這一身回去嗎?”畫柳看了看兩人的公子哥打扮,沈霽秋吐了吐舌頭,灰溜溜地回到梨香閣換好了衣服,這才回去。
“找到了嗎?”石溪九喝著茶。
“屬下打探過了,沈府的家丁丫鬟都說不曾見過您要的東西?!便鲲L道。
“那沈小姐當年進宮的原委,可曾打探過?”
“府里的人皆說是沈夫人進宮拜訪故交,帶上了沈小姐,不過,看出宮的記載,并不符合主子所言?!?p> 石溪九并未言語,眸子里的期望卻淡了下去。
清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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