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要收下我
張雪初的兒子得了血癥,這些年來遍請名醫(yī),卻始終藥石無效。前幾日吃了仙草堂的秦大夫給開的藥,雖然還是沒能治好病,但卻緩解了不少,起碼孩子不必再日日痛苦了。
到如今這個地步,他也認(rèn)了命,既然孩子早晚都要走,那他便盡最大可能的,讓他少受點苦。
他知道顧梨就是仙草堂的人,所以剛剛才喊住了她,讓她給秦大夫捎句話,讓秦大夫再去看看他兒子,給開上點藥。
“我記住了,一定把您的話傳達(dá)給秦大夫。”顧梨點頭,鄭重承諾。
“多謝姑娘?!睆堁┏醵Y質(zhì)彬彬的,向她道謝。
顧梨離開縣衙,直接回了家。
她才進(jìn)家門,就看見晏清倚靠著槐花樹,坐在樹下的那塊大青石上,層層疊疊的衣擺潔白勝雪,在他身下柔軟地鋪陳開來。
和煦的風(fēng)溫柔吹過,幾朵槐花悠悠飄落,落在他雪白的衣角、墨黑的發(fā)梢。
他卻并不理會,此刻手中正拿著一本書,全神貫注地看著,似乎連有人走近了都不曾察覺。
顧梨向他走了過去,見他在看的,竟然是她之前買回的醫(yī)書。
“你竟也對醫(yī)理感興趣?”她輕輕撥開他的衣擺,也在青石上坐了下來。
晏清抬眼看向她,唇邊漾開溫潤的笑意:“閑來無事,打發(fā)時間?!?p> 顧梨也笑了笑,但那眼底卻帶著落寞。
她看著晏清手中的醫(yī)書,忽而嘆了口氣:“醫(yī)書寫的再好,有些病,卻還是治不了?!?p> “什么???”晏清像是隨口一問。
顧梨抿了抿唇,神色凝重:“血癥?!?p> 緊接著,她把張雪初兒子的事說給他聽。
“可憐那么小的孩子,卻得了這種不治之癥?!鳖櫪嬗謬@息一聲。
在這個時代,在這里,白血病就是不治之癥。
然而,晏清卻輕輕合上了書,順著她的話說:“倒也未必?!?p> 顧梨猛的看向他,追問:“難道你有辦法?”
如若不然,他為何這么說?
晏清微微笑了笑,回道:“我昔年有一位舊友,他臨終前曾留下一個藥方,正是用來醫(yī)治這種病的?!?p> “什么藥方?在你那里嗎?”顧梨喜出望外,匆忙問道。
對她來說,在這里見到有效果的醫(yī)治白血病的藥方,那驚訝程度無異于發(fā)現(xiàn)新大陸。
身為一個醫(yī)者,最能讓她感到驚喜刺激的,莫過于見到一種新的病癥,或者是見識到一種治病的新方法。
晏清淺笑悠然,輕輕搖頭:“并不在我這里,不過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倒是能寫信給他的家人,幫你討要?!?p> “好?。 鳖櫪鏉M面興奮,即刻回道。
“你現(xiàn)在就寫信吧?!彼蛩肭?,一雙眼睛里閃著別樣的光彩。
“嗯?!标糖遢p聲回應(yīng),點了點頭。
顧梨趕忙跑進(jìn)了屋,拿了紙筆出來給他。
“太好了,那個孩子的病,有希望了?!?p> 聽她此言,晏清唇邊又勾起一抹笑。
她不但心軟,還心善。殊不知,這兩樣,偏偏就是最致命的。
顧梨看著他寫,見他在紙上悠悠落筆,一個個優(yōu)美秀雅的字跡躍然于雪白的紙上。
他寫完了,將信裝好,交給了顧梨。
“還要勞煩你幫我寄出?!?p> “我這就去?!鳖櫪鎻乃种薪恿诵?,腳步匆匆地出去了。
她來到了驛館,將身上僅剩的一點錢拿了出來,寄出了信。
再回去的時候,才走到巷子口,她忽然看見一人,似乎剛剛從她家里出來。她還與那人走了個對面,打量了他幾眼,卻并不認(rèn)得。
她進(jìn)了門,見晏清依然倚坐在青石上在看醫(yī)書。
“你有客人來了?”她問道,向他走了過去。
晏清放下書,看向她,輕聲回應(yīng):“嗯?!?p> “怎么這么快就走了?”顧梨又問。
既然是客人,為何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
“他除了來送錢也沒別的事,送完就走了?!标糖逍χ氐?。
“送,送錢?”顧梨詫異,這年頭還有來送錢的?
再看他身邊,果然多了一沓銀票。顧梨越發(fā)驚訝,這得是多少?
晏清也往那一沓銀票上看了看,又向顧梨說:“收起來吧?!?p> 顧梨失笑:“這是人家給你的,自然該你自己收著?!?p> 晏清沒有回話,唇邊帶著淺笑,低頭繼續(xù)看書。
顧梨以為他不會再說什么了,卻不料,眨眼間,竟聽他又道:“你不但要收下錢,還要收下我。”
顧梨一愣,啞口無言。
還有這樣強(qiáng)塞的?她能拒絕嗎?
她最終還是收下了這些銀子,否則,只靠她那點工錢,根本就不足以維持兩個人的生活,就當(dāng)是她幫他保管著吧。
她數(shù)了數(shù),這些銀票一百兩一張,一共有十張,整整一千兩銀子。估計是他家里人給送來的,難怪他并不工作,成天游山玩水都還能過得下去。
顧梨心下好奇,他家里是做什么的?如何這般有錢?
下午,顧梨去了仙草堂,把張雪初的話轉(zhuǎn)達(dá)給了秦大夫。
半月后,晏清收到了一封信,信里寫著的是一張藥方。
顧梨看著這張藥方,神色凝重?zé)o比,那一雙緊蹙著的眉始終沒有松開過。
如果讓她用一句話來形容這個方子,她只想到一句話“驚天地、泣鬼神”。
這倒不是說這方子有多么絕妙,而是方子上的用藥,實在是太駭人聽聞。每一味藥,每一種劑量,全都在劍走偏鋒,稍有不慎就可能會引起極其嚴(yán)重的后果。
顧梨看著藥方,思索了半天。這個方子,當(dāng)真能治得了白血???
“你的那位朋友,有沒有用這方子治好過人?”顧梨看著他問。
晏清點了點頭。
“那有沒有,治死過人?”她又問,神情更為嚴(yán)肅。
晏清再次點了點頭。
這下顧梨明白了,她手中拿著的這個藥方,可能真的能治好病,但也可能會讓病人加速死亡。
“那是活的人多?還是死的人多?”她想了解一下這個藥方治好病的概率能有多大。
晏清微微一笑:“各占一半吧?!?p> 顧梨嘆了口氣,如此兩難的選擇,她做不了決定,必須得交給病人家屬。
白露
告訴大家一個秘密,其實公子真的很窮,一文錢都沒有的那種,要不然也不會在阿梨身邊賴著不走(哈哈哈,隨口說句玩笑,真實情況并非如此) 猜一猜,他的錢哪來的? 我覺的可能是給人灌了迷魂湯然后騙來的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