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把鬧劇鬧大!
橙紅色的巖漿冒出滾燙的氣泡,發(fā)出咕嚕嚕地聲響,而后響亮地炸開。
而就在這蝕人的灼熱中,因為熱浪而扭曲的天空卻浮現(xiàn)出本不該出現(xiàn)在此地的虛影。
“哈——這可不像劍門月曜峰嫡傳該做的事情。哪怕是為了救其他月曜峰的弟子,也真是有夠愚蠢的。”
望著那片虛影中呈現(xiàn)的畫面,身處巖石之上、仰頭而視的人,發(fā)出不屑的嗤笑聲,
“還敢提出讓劍門弟子先走的話……就算真的最終能逃得性命,難道這些人就會感激他嗎,嗤——如果只有這種水平,能活到現(xiàn)在還真是厲害啊。
“而且還有‘天眷者’在身邊……虧我原本還以為,同為棋子,這小子會是值得結(jié)盟的人。
“看吧,明明馬上就要成功了,還是會有心懷不軌的人,想要趁機(jī)殺了他。嘖嘖,真慘啊~
“命大的話,說不定會被凌霖晗踩上一腳,變成替罪羊,最后在眾人鄙夷中黯然退場吧。這種結(jié)局倒也適合這種不可一世的天才。”
鐘鎮(zhèn)南收回目光,把玩著手中靈動的火苗,隨后轉(zhuǎn)身向火山溶洞的更深處走去,
“天才?天才又如何?只有狠心成為不擇手段的人,才有資格笑到最后……”
噠——噠——噠——
沉浸在即將成功的喜悅中,連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
他嘴中無人聽到的話,也開始變得沒有遮攔。
“只要能借著機(jī)會,得到傳承之地的話……至少我也重獲自由了,不虧?!?p> 噠——噠——
“這么輕易就把最后的‘鑰匙’就交給了我……如果知道我的計劃,您一定會后悔莫及的吧。
“可明明有機(jī)會,誰又愿意……”
噠噠——噠噠噠——
“誰!”
發(fā)生錯亂的腳步聲讓鐘鎮(zhèn)南猛然從自語中驚醒,頓在原地。
然而在他猛地轉(zhuǎn)身、大喝一聲之后,他的身后,卻空無一物
——只有他自己的影子在溶洞的石壁上搖曳。
空間中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聲,仿佛剛才的腳步聲只是錯覺。
但鐘鎮(zhèn)南的心卻開始狂跳起來。
“不會吧……不會吧!”
說是這樣說著,他卻忍不住加快腳步,甚至開始慌亂地奔跑起來。
他明明留在外面的啊!
因為如果田羲親自進(jìn)入傳承之地,哪怕壓制了力量,也會被其他在場的真元境發(fā)現(xiàn)!
對,不可能的??!
可是就算他這般安慰自己,卻也無法平靜下來。
他區(qū)區(qū)洞虛水劫之人,今天卻違背了約定,“算計”了一位真元境大能!
行差步錯,那就是尸骨無存!
他不能再悠閑了。哪怕離成功只有一步,那也是尚未成功。
凌霖晗尚未來到此地,但那是遲早的事情。以自己現(xiàn)在的資本,根本競爭不過“天眷者”!
而發(fā)現(xiàn)端倪的田羲也絕不會放過自己!
他手上現(xiàn)在只有這團(tuán)火苗——世界之源的一縷火種,學(xué)院的老師從世界基石的力量中提取出來的產(chǎn)物,可以幫助他煉化整個傳承之地。
但這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以凌霖晗身懷的“異寶”,煉化起傳承之地,只會比他更有優(yōu)勢。
只有……只有把更多的、關(guān)于天心祖師的籌碼,握在自己手上。
他才能真正重獲自由!
噠噠噠——噠噠噠——
鐘鎮(zhèn)南的身影漸漸向溶洞隧道的中心處跑去。
而在他剛剛停留過的地方,石頭的陰影處卻漸漸浮現(xiàn)出一個人影來:
“呵……還是得給他一點緊迫感,才會抓緊時間嗎……
“再不快點,‘那個孩子’就要來了,必須趕上才是。那邊已經(jīng)出了差錯,這邊可不能再錯了。
“不過,凌耀那個小家伙,還真是……做出了出人意料的選擇啊。
“可這,違背了他在我的劇本里,身為‘反面人物’的人設(shè)啊。”
……
長嶺劍門的月曜峰峰主突然的異常舉動。
和扭曲的空間裂縫里,沖出一截的劍尖。
以及,裂縫中掉出來的第一個幸存者
——一個完整的、沒有殘缺的活人。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場諸位大能并不認(rèn)識一個未入嫡傳的無名小輩。但是他腰間的配件,和衣飾上獨有的花紋,無一不顯示著他的身份:
進(jìn)入傳承之地的劍門弟子!
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一個,兩個,三個……越來越多的人,從那道原本并不存在的、并且詭異地插著一截劍尖的裂縫中逃了出來。
雖然幸存者的狀態(tài)大多不好,精神上很是恍惚,甚至昏迷。但畢竟他們都完好無損的活著!
這讓所有人意識到,有人從這里逃出,并不是意外!
剛才慘烈的出逃者所帶來的、壓抑低迷的氣氛,頓時被打破。人群一下子沸騰了起來。
而且在劍門弟子悉數(shù)逃出之后,其他勢力的弟子也開始陸續(xù)逃了出來。
有人激動地手舞足蹈,有人歡呼雀躍,甚至有人喜極而泣。
而接過門下所有弟子的瞿倩玲,卻冷眼看見一貫鎮(zhèn)定冷漠的邱天明,難得露出了焦慮的表情。
瞿倩玲一邊擦著自己的劍,一邊低著頭看向自家神情恍惚的二弟子。
……也是。明明劍門的其他人都逃出來了,邱天明的那位嫡傳弟子,卻還沒有出來。
而且,那把劍……
“凌……”
柯樹峪似乎終于清醒了一些,扶著腦袋站起身來,卻沒來得及看自家?guī)煾敢谎?,便轉(zhuǎn)頭看向那道空間裂縫,
“凌耀呢?那個家伙出來沒……”
人群中隱約傳來“按照他們說的,這是倒數(shù)第三個了吧”之類的聲音。
而本來還想責(zé)難柯樹峪大難不死,還有閑心管月曜峰的事,卻正是抬眼看去。
只見一個正從裂縫中逃出來的學(xué)生,卻忽然露出兇戾的表情,轉(zhuǎn)身向那道空間裂縫揮刀劈去!
“靠!瘋了嗎?!凌耀他還沒……!!”
柯樹峪卻仿佛忽然整個人打了雞血一般,撥開攔在身前的人就向里沖去。
而當(dāng)他沖到跟前的時候,在一群莫名其妙的目光注視之下,那道空間裂縫卻緩緩閉上。
哐當(dāng)——
只剩下落在地上的、一截斷裂的劍尖。
而不等柯樹峪反應(yīng)過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同樣沖過來的蕭霽年二話沒說,撲上來就對那個學(xué)生的臉狠狠砸了下去!
“你他嗎個混蛋!你不知道究竟是誰救你出來的嗎?!
“你不知道他們倆都還沒逃出來嗎?!你居然敢動手!!說你的良心被狗啃了都是在侮辱狗!”
那是一個洪鐘幫的弟子,沒提防蕭霽年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他動手,頓時被打了個頭破血流。
剛剛從傳承之地逃出來的學(xué)院學(xué)生,卻難得沒有替洪鐘幫說話,反而紛紛避開了目光。
其他弟子也一應(yīng)保持了沉默。
其他人則更是不明所以,見此情形,紛紛沖上來拉架。
“別打了,別打了,這都什么情況??!”
“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怎么還打起來了呢?”
“他都沒力氣還手了啊,快住手吧……”
“明明比賽都結(jié)束了啊,勝負(fù)心怎么還那么重……”
好像……有一點明白了。
柯樹峪直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喧鬧而滑稽的一幕。
蕭霽年被人夾著胳膊著向后倒退,手中的拳頭卻還在毫無章法地?fù)]舞著,仿佛在宣泄無法言語的憤怒和無力。
而那些不明真相的圍觀者卻在一旁指指點點,用輕蔑的目光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仿佛這樣的蕭霽年只是惹人發(fā)笑的小丑。
學(xué)院的老師們更是紛紛上前拉扯,滿心只想著阻止這一場被他們定性為“內(nèi)訌”的鬧劇。
那些最早逃出來的劍門弟子,陸陸續(xù)續(xù)勉強(qiáng)提起劍來,卻在這觀眾席一般的氛圍中,猶豫著佇立在原地。
鬧劇啊……在這些人眼中,只是鬧劇啊。
一想到如此,就恨不得……
他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芥子袋,咬牙揚起一個難看的笑:
“劍門弟子何在!”
“在!”零零星星的聲音響了起來。
“犯我劍門者!恩將仇報者——!當(dāng)如何處置!!”
而這一次,更多的人逐漸站了出來。
他們手中的劍反射出炫目的日光,如同戰(zhàn)場上等待號召的士兵:
“殺——?。?!”
那讓著鬧劇,就鬧得更大一些吧??!
“瘋了!全瘋了!這是交流賽!是神龍學(xué)院的地盤!是臥龍國的帝都臨江城?。∧銈冮L嶺劍門要造反嗎???!”
遠(yuǎn)在看臺上的程庭行,頓時勃然大怒。
先前蕭霽年那是自家人打自家人,他還能事后在其他勢力面前糊弄過去。
可現(xiàn)在,長嶺劍門的嫡傳,居然帶頭要下殺手?!
這可讓他再端不住代院長的架子——難道還能讓劍門的人在他們頭上動土了不成?!
然而他這邊正如雷霆之勢一般沖向柯樹峪,瞿倩玲立刻端起劍來,隨時準(zhǔn)備迎戰(zhàn)。
雖然不知道自家弟子受了什么刺激,居然帶著其他弟子一起喊打喊殺。
但她家的小子,是程庭行這老不修可以動的嗎?!
“邱……邱師兄?”
梁奕樂看著邱天明面無表情地俯下身來,伸手撿起地上那半截劍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還從來沒在師兄身上感受到這種氣息。
就像,就像是……
“神——龍——”
暴風(fēng)雨的前夕。
“學(xué)院——!”
無數(shù)黑色的劍影忽然在邱天明身后爆出,仿佛黑云壓城一般席卷而來。
“誰指使,誰出來受死;沒人出來,我一起殺??!”
劍氣凝結(jié)如實,烈烈如風(fēng)
——月曜劍法,影月八重!
……
“真遺憾啊??磥怼莻€孩子’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
“既然凌耀活著,你就得……去死了。”
轟——!
巖漿噴發(fā)。
白長煙
啊,我又因為看漫畫耽誤寫小說了=L=,但是漫畫太好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