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現(xiàn)代文明時代的好青年,李晚澄一向遵紀守法,上,不欺瞞上司,下不欺負公司新人,工作認真負責,有時候還會義務加班,不收費。
長這么大,最多也就是遇到攔路搶劫而已,從沒想過自己還有一天竟然會有與兇徒搏命的一天。
那一天,李晚澄在床上躺著無法入睡,眼見太陽露頭,就迫不及待的起身,顧不得擾人清夢的罪過,就把主人家吵醒,只拿了幾個昨夜剩下的粗面饃饃,便告謝離開了。
匆匆踏上歸途的李晚澄,歸心似箭,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即使腳下飛快,路卻沒有盡頭。
而此時在蛇盤山村鐘老家中,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小畜生,你還敢回來,你帶著這些人是要干什么,我沒有錢給你搶的了”
院子里鐘老與老伴兒都被綁起來了,而除了他們院子里還有四個人。
一個年紀大概十八、九歲的男子,畏畏縮縮的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看起來十分害怕,而鐘老罵的也就是他。
兩個穿著窄袖褐色武裝的男子,手持鋼刀,正在看守鐘老夫婦。
還有一個穿著黃色絲綢外衣,身配寶劍的男子,他正在指揮其余的手下,在屋中搜索著什么。
不一會搜索的人就出來了,一共有三人,都與看守鐘老夫婦的人一般打扮,年紀都不大,腰間都配著刀。
“怎么樣,有找到嗎?”那黃衣之人出口詢問。
三人先后回應,說:“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
黃衣人怒道:“沒有?你們有仔細找嗎?”
“回二少爺,屬下搜遍了這院子的每一處,連地板都掀了一遍,確實什么都沒有”
二少爺聽罷,回身一腳就踹在了跪在地上之人的胸口。
“你不是說有看到這老頭子養(yǎng)了一個怪物童子嗎,人呢?在哪里?”
那人被踹翻在地,結結巴巴的道:“我,我真的有見到,那個小孩,他沒有腳,是,是蛇……我真的有看到,我說的是真,你別殺我,別殺我”
此時鐘老對著那人罵道:“你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想當初我收留你這個無依無靠的孤兒,給你吃給你穿,還教你識字,傳你醫(yī)術,指望你繼承我的衣缽,誰知你貪得無厭,狼心狗肺,居然盜取我全部積蓄和收藏的珍貴藥材逃了,你這小人,害我們還不夠,居然編了這等瞎話誆人害我,我當初真是老眼昏花看錯你了”。
那少爺聽了鐘老一番言語,頓露狐疑,想當初他的屬下也是偶然聽到這混蛋與酒友吹噓,才知道有人養(yǎng)妖怪的,抱著僥幸之心,他也曾許下巨利命人跟他打聽此事,誰知他表面言之鑿鑿說知道,暗地里卻想帶著錢偷跑。
被抓回來后,他本想著把膽敢愚弄他的混蛋給活埋了,他被嚇得尿了褲子,又一萬個保證他說的是真的,為了不錯過這個線索,他才沒有殺他,不過一路上對他又是威脅又是恐嚇而已。
這個混蛋已經(jīng)怕了,絕對不敢欺騙他,倒是這老頭的說辭,難保不是為了要保護那個妖怪。
二少爺想到這里,對著鐘老道:“老人家,你一大把年紀了,反正也沒幾天好活,不如我給你一千兩銀子,你把它賣給我,這樣你能用這些錢,好好享受你的余生,而且如果你死了,它沒人照顧,豈不是太可憐了,不如交給我,我保證會好好替你養(yǎng)著,養(yǎng)的白白胖胖,讓它發(fā)揮最大的價值,造福蒼生”
鐘老一副不知道對方在說什么的樣子,說道:“我只是一個半截身入土的老人而已,那有什么好東西,我的好東西都被這小人給卷跑了啊”
二少爺聽后怒氣橫生,說道:“我好言相勸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日你若是交出來,還有命在,若是不交,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隨即又轉(zhuǎn)身對著那個小人道:“我留你的命,可不是讓你看熱鬧,你去勸勸這老頭,我先說好,那妖怪我勢在必得,你若能勸他交出來便罷,若是讓我白走一趟,你就跟這老頭去黃泉做伴吧”
那人嚇得面無人色,上前欲勸卻被鐘老一口口水啐在臉上,這時一直默默不做聲的老婦罵了一聲“你這白眼狼,我與你拼了”。
說完一頭撞過去,要與他拼命,他被撞倒在地,心中不忿,回手就給了老婦一巴掌,老婦被打的嘴角流血,心傷不已,想當年她雖對這孩子表面有些冷淡,但他的吃穿哪一樣不是出自自己的手里,她也曾打心底疼愛過這個孩子的。
“誰讓你動手的,不知道尊老敬賢嗎”
見二少爺冷冷的看著他,他心膽俱裂,突然靈機一動說道:“我想起來,我想起來了,二少爺,我曾經(jīng)無意聽老頭說話,那個蛇身妖怪,好像不能見陽光,它,它一定還躲在屋里,只要有陽光就好了,有陽光就行了”。
“原來如此呀,那……”二少爺故意拉長語調(diào)對著鐘老說:“我只好……讓這里片瓦不存了”
說著便命手下拆屋,而鐘老夫婦見狀都怒發(fā)沖冠,口中喊著“住手”,“別拆我的房子”,“你們不得好死”,掙扎著想要沖上去阻止。
二少爺一見就明白了,他說的是真的,那個妖怪不能見陽光,心中更是雀躍不已。
路漫漫,風瀟瀟,李晚澄緊趕慢趕之下,終于在十點左右來到了村口。
“呼!真是好累”
終于到達目的地,李晚澄心一松,頓感腳尖和腳后跟十分不舒服,坐下來脫下草鞋,卻見腳趾和腳后跟都磨出了水泡。
李晚澄左右看看找不到能墊腳緩解疼痛的東西,便拎著草鞋光著腳慢慢的往村里走。
“嗯?鐘老家的門怎么就這樣開著”
鐘老雖是個善良的老人,但性格上十分謹慎,即使李晚澄表現(xiàn)出了足夠的善意和禮貌,也未曾被邀請到他的家中,而且這兩扇門即使是鐘老進出,也沒有開過兩扇,如今這樣大敞四開,實在有些可疑。
李晚澄小心的靠近鐘老家門,想一探究竟,卻聽鐘老一聲慘叫,眼再望過去,只見鐘老已躺在血泊之中,鐘老之妻也和另一個不認識的青年也倒在地上,背上血流未止,已經(jīng)氣絕身亡了。
“鐘老!”李晚澄大喊一聲沖進院中,然而立刻就有兩個人前來阻止他,李晚澄怒氣橫生心中悲憤,出拳,腳踢,拾起木棒,兇狠的將那兩人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
丟下帶血的木棒,李晚澄于血泊中扶起鐘老,鐘老已經(jīng)氣若游絲,眼看不行了。
“求你,救圓兒,走……”
鐘老說完便閉目了,死后還緊緊抓著李晚澄的衣袖。
鐘老死后,被拆的七零八落的房屋里也走出了幾個人。
其中身穿黃衣的少爺手中正抓著一個人面蛇身的孩童,只不過那孩童的身體被陽光照射之后,正在逐漸石化。
“終于到手了,哈哈哈哈,嗯?你是誰?”
“是你指使他們殺死鐘老的?”
二少爺莫不在意的說:“是有怎樣,不僅是他們,連你也要死”。
李晚澄抱著鐘老的尸體,尸體上還留有余溫,鐘老昨日還曾贈他衣服草履,給他畫地圖,借他很多銅錢,還有老婆婆,李晚澄還記得她做的饅頭很好吃。
可為什么這么善良又與世無爭的老夫婦,一眨眼就被殺害了,這些人到底是心里有多扭曲,才能做下這么喪心天良的事。
“殺了他,然后把人埋了,再放一把火,毀尸滅跡”
二少爺一聲令下,就有三人手持鋼刀圍住了李晚澄。
李晚澄赤手空拳卻十分冷靜,他看準一人,握著他的手腕,一腳踹過去,奪刀,格擋,動作行云流水。
但李晚澄面對的是一群殺人如麻的兇徒,力量,速度,都不一般,李晚澄能格擋兩下,卻避不開第三下。
“啊”李晚澄腰腹被一刀割傷,傷口又被踹一腳,踉蹌之下,背部又中一刀,最后被人一拳打在臉上,口中含著血沫子。
為了求生,李晚澄一手捂住腹部傷口,一手瘋狂揮舞手中的刀,而他血液落地,立刻在地上“砸”出大小不一的坑洞,這時他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所剩無幾,而那些殺人者的刀,沾了他的血,都迅速的被腐蝕沒了,只剩刀柄。
李晚澄立刻想起蛇盤山上蛟鱗詛咒發(fā)作的那一夜,自己的血液具有很強的腐蝕能力,而那些殺手也因這一異象,一時愕然而停手,沒有靠近李晚澄。
李晚澄靠著墻根,得一時喘息之機。
“鐘老,我一定會救出圓兒”
李晚澄趁著他們一時忌憚不敢靠近的機會,當機立斷,一狠心用鋼刀割開右手血管,瞬間衣袖便被腐蝕消失了。
刀一拋,李晚澄立刻朝著那黃衣公子沖去,阻止他的人,一個被李晚澄一血掌糊在臉上,捂著臉滿地打滾,一個被一掌拍在咽喉,而剩下的一個殺手也嚇的不敢靠近他。
李晚澄一心去救蛇娃,黃衣少爺見他沖過來,立刻將蛇娃丟在一旁,從腰間拔劍,李晚澄一個猛虎撲食就沖了過去,黃衣人的劍一下穿透了李晚澄肩膀,劍也瞬間斷裂,同時李晚澄一甩手,血珠飛濺,血滴落在二少爺左眼和鼻梁上。
“啊~”
黃衣公子哀嚎震天,滿地打滾。
李晚澄順利搶回蛇娃,他單手抱住他,朝門外跑去,頭也不回,一路狂奔,往蛇盤山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