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 章 談心被偷聽
“那個女人欺負(fù)你?”世子問。
“只能說我們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互不相容,斗個你死我活?!卞\蘇苦笑,“她知喬亭笙曾向我表明愛意,那么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當(dāng)然不允許小小丫鬟奪她夫君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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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喬亭笙讓我忍耐幾年,他會找時機納我為通房丫頭,雖名聲不好聽,可得的待遇與妾室看齊,甚至私下可以待我如正室?!?p> “男人三妻四妾的很正常,不過從這喬家公子口中說出來卻挺不得勁的,你答應(yīng)了?”陳召堂問。
錦蘇面露嘲諷,“不,我讓他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他也有點良心,我這么罵都沒打死我?!?p> 陳召堂不解,“雖然他騙了你,不過就算沒有夫人,你也只能做小的,既然喜歡他,為何不答應(yīng)?!?p> 錦蘇沒好氣道:“人小鬼大,問這么多干什么”頓了頓卻還是多說一句,“我這人古怪,脾氣臭,不愛和別的女人共享男人?!?p> 陳召堂老神在在的點頭,“明白了,你就是傳聞中的妒婦。”
凡是家中稍富裕些的人家都以男人和子嗣為重,若是正室攔著夫君不讓再娶,影響了開枝散葉,是會被人叫做妒婦的。
一些女子不僅積極為夫君選拔服侍的妾,而且與妾和平共處,反而會被傳為佳話。陳召堂身為人上人,更小耳濡目染,也沾了這種思想。
他話剛落,額頭就被彈了下,錦蘇翻白眼,“是是是,我是妒婦,總之不做小?!?p> 陳召堂有點糾結(jié),“可是對方可是盧姓,是貴族,你想讓她做小,難上加難?!?p> 他還是給了面子的,別說難上加難,這簡直是癡人說夢。
“你怎么還不明白,就是喬亭笙讓我做正室,她做妾,我也是不愿意的,我的男人,此生只能娶一個?!?p> 陳召堂頓了頓,吐出一句,“那你會嫁不出去的?!?p> “無所謂,反正我一個人也能過活,大不了就單身到老,反正想娶我,就得遵照我的規(guī)矩,遵了規(guī)矩還不夠,還得我看上眼的?!?p> 陳召堂嘴角抽了抽,還是忍住沒有吐槽。
錦蘇也不期待陳召堂能懂,打了個哈欠道:“你要是再打斷我,我就不說了?!?p> “請”陳召堂閉嘴,他現(xiàn)在很有興趣聽聽這女人還能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來。
“喬亭笙家境不錯,但你也知道盧家是貴族,兩人在長安時早就由著盧家做主完婚,且?guī)е剜l(xiāng)見祖宗。
盧...喬夫人三番兩次的刁難我,還想打死我,淹死我,那時候我契約沒滿走不了。喬亭笙雖然私下救我?guī)臀?,但依舊叫我忍,還想哄我回心轉(zhuǎn)意,繼續(xù)甘心在他身邊私下做小。
我這些年攢了點錢,也曾提出要贖身,可喬亭笙暗自做了手腳,將活期改成死契,讓我一輩子都得呆在喬家。
我本想偷偷走,喬夫人卻得了風(fēng)聲,怕我和喬亭笙斷不干凈,就聘了個男人,要賣我去最下作的窯子?!?p> 陳召堂臉色鐵青,還是問:“窯子是什么?!?p> “是比青樓還要骯臟的地方,淪落到那的女人,接待的是匹夫走卒,找人發(fā)泄的農(nóng)夫無賴?!?p> “毒婦!”陳召堂握著拳頭。
外頭,溫子林緊握成拳朝柱子捶去,他手掌本就被雞毛撣子抽得腫脹,這一捶更是痛,可這點痛此時還到不了他心里。
以前也聽錦蘇說過,那時她說得并不詳盡,可他已經(jīng)氣得發(fā)狂,現(xiàn)在再聽,恨不得鞭了喬亭笙夫婦!
“那男人是牙行,也就是專門拐賣人口的,他帶我走山路,我覺得沒活頭,又不想受辱就跳了崖。
結(jié)果被一幫馬賊救了,那幫馬賊中的一個男人娶不上媳婦,本來想救我回去過日子....”
這也算鬼使神差的巧合,總歸就是命不該絕。
“那個想娶媳婦的馬賊可都四十多了,恰好馬賊頭頭的夫人難產(chǎn),產(chǎn)婆束手無策,我為了不嫁老男人就毛遂自薦,結(jié)果還不錯,大當(dāng)家的夫人生了龍鳳胎,他們講義氣放了我,還供吃喝住?!?p> 陳召堂總結(jié),“學(xué)好一門技能很重要。”
錦蘇笑著攤手,“你這么理解也沒有錯,所以人一定要靠自己,手頭里得有本事,不然死了都沒處說去。
別看我醫(yī)術(shù)不錯,當(dāng)初開始吃了不少苦,你聽過少林寺練功么?兩根手指頭挑水,頭還要盯著磚頭。
我們學(xué)醫(yī)的,靠手和腦子吃飯,所以都不能動,動的都是用不上的?!卞\蘇讓陳召堂看糊了清涼膏的腳掌,“抽腳板這種程度,在當(dāng)時只能算小打小鬧的懲罰,真正被罰的時候可是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可從沒怨過師傅,像我們這種身份卑微,出身就差的人,要想安身立命,學(xué)不死,就得往死里學(xué),光哀嘆沒生在王侯將相家有什么用,不過徒生煩惱而已?!?p> 錦蘇頓了頓,陳召堂還以為她要說很么人生哲理,就聽得一句:“當(dāng)然,我天資聰明,資質(zhì)好,挨打得也不多?!?p> 她穿過來前畢竟是醫(yī)生,被師傅當(dāng)作是有慧根給收了,所以還是得有技能,若不是有醫(yī)術(shù)傍身,恐怕趙匡都看不上她!
陳召堂沉默良久才低聲道:“知道了?!?p> “當(dāng)然,不同人不同命,畢竟我見識有限,不是你們這圈子的人,只是將自己經(jīng)歷過的當(dāng)故事說一說。你要是覺得有用,那就聽一聽,沒用就當(dāng)聽了些廢話,睡一覺就忘了。
你當(dāng)然有痛苦,哪怕是皇上都有痛苦,但至少你衣食無憂,而且想做的事情更有底氣去做,窮苦人家的孩子活著都困難,哪里敢有雄圖大治的野心。
你父王要是真的不看重你,此次就不會帶你出來歷練,那些妾要是想害你,分分鐘百八十種法子,你母妃雖然想再生,可你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肯定疼你。我也是女人,捫心自問,要是親生孩子和非親生的,我也做不到一碗水端平?!?p> 陳召堂問:“你這么強悍,要是哪一天溫叔又看上別的女人,你不得拉著他同歸于盡?!?p> “沒那么嚴(yán)重。”錦蘇擺手,“痛苦是痛苦,但離了誰不是過,估摸那時我私房錢也藏了不少,尋一處風(fēng)水寶地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療養(yǎng)情傷,就當(dāng)他英年早逝,要是再碰上個喜歡的,就來個第二春,”
被迫‘英年早逝’的某人臉色如同鍋底,冷冷開口,“想藏多少私房錢?”
緊閉的窗被推開,錦蘇嚇得坐起,愣怔看著窗口的男人,,“什么時候來的?!?p> 她扭頭看世子,“你知道?”
陳召堂搖頭,此時明哲保身要緊。
“若是敵人,此時你已經(jīng)成了刀下鬼,如此沒有戒心?!标惥八靽?yán)厲的看著兒子,“明日學(xué)習(xí)時常翻一翻。”
陳召堂朝父王投去一個‘其實我知道’的眼神。
陳景遂對此沒多大反應(yīng),倒是錦蘇磨牙狠狠道:“好啊你,感情剛才一直在賣慘,講故事的福利取消?!?p> 陳召堂同情的看著她,“你保重,明日我也不來煩你,讓你好生休息?!?p> 說完,他麻溜的下床穿好靴子,理好衣裳,乖巧的給兩位長輩請安。
錦蘇也下床,挨著世子站,聲音平平仄仄的。
“王爺好?!?p> 陳景遂還是一貫冷淡表情,給兒子一個‘跟上’的眼神,對背著手一臉陰沉的溫子林說道:“醫(yī)者能夠自醫(yī),需要的話,我讓人準(zhǔn)備些草藥,你下手也輕點?!?p> 一旁的錦蘇抖了抖,這是被打后還要自救的意思?真命苦...
“我與內(nèi)子伉儷情深,怎么舍得打,定然是好好講道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睖刈恿忠е啦弁庖粋€個的蹦字。
清北王帶著世子離,錦蘇貼著墻站好,打著商量道:“今晚你已經(jīng)打過我一次了,再打太不人道!”
溫子林:“去床上躺著?!?p> 錦蘇直挺挺的朝床榻撲去。
溫子林拂開衣擺,單膝落地,抓著錦蘇的腳踝查看她腳板,慢條斯理的說:“還有可以打的空間?!?p> 錦蘇蹭的縮回腳,一臉的警惕。
溫子林坐在床沿,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等錦蘇坐過來后便撈起她受傷的那只腳放在腿上。
“藩地的事情很棘手,召堂要跟我們住一段時間,繼續(xù)以糯糯的名字?!?p> “你不走?”
被溫子林掃了一眼,錦蘇竟看出那眼神有幾分委屈,她清了清嗓子。
“知道了,回去給他收拾個空屋?!?p> “召堂身份敏感,你怕不怕..”
“怕,怕死了?!卞\蘇翻白眼,“怕你就帶著他走么?”
“不,你何時怕了就到我懷里來,我撫慰你?!?p> 真實不要臉啊..錦蘇心里嘖嘖道。
“那還說個屁?!?p> “女孩子家家不要說那種粗詞。”
錦蘇想了會,“突兀的出現(xiàn)總不好,得安排個身份才行,要不就說是你兒子?反正村民都知你是長安來的,家中殷實,早年在花叢中浪蕩,得了個兒子?!?p> 溫子林:“....”能不能護著點他名聲?
“這事先不說?!睖刈恿值溃骸按朔m然是我提出,但王爺能默認(rèn),證明他對你看法頗為改觀?!?p> “那我還真得去沐浴更衣感謝他看得起。”錦蘇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