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隱踏進房間,慕容鄞、滄瀾和紀辰同時朝她看去。
紀辰左右看了一下,“咳咳,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沒辦,我跟滄瀾就先出去了?!闭f完便拽著滄瀾出去了。
“去哪了?”
“你應該知道我去了哪?!睙腚[將符和藥瓶擺在桌上,“這是王兄給我的,說是罷手了讓我用這些把沁兒的獠影咒解了?!?p> 慕容鄞笑了笑,“倒也是難得。”
“他作為下咒的人,怎么會察覺不到沁兒的咒已經(jīng)解了?”熾隱狐疑道,“難道我之前并沒有解開獠影咒?”
“不,你解開了。”
“那為何…?”
“他不知道沁兒的咒被解了,更不知道是你解了?!?p> “這么說,王兄手上的符是假的,真正的符在別人那?”
“嗯。”
“你打算如何?”
“引蛇出洞?!?p> “那王兄那邊?”
“他若真的收手,我便不計較過往?!?p> “想來他已然知曉我便是逐沉冰,否則也不會特地來找我。”
“你們那邊可有計劃?”
“有。”熾隱湊到他耳邊說出了他們的計劃。
“你們這計劃有些冒險?!?p> “所以需要太子你的幫忙啊。”
“那你私自去見他這筆賬怎么算?”
“我這不回來了嗎?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了。”
“你手上的束靈索還沒解,若是遇到了不懷好意之人你可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這不平安回來了。”熾隱試圖安撫慕容鄞的情緒,“我答應你,沒有下次了?!?p> 慕容鄞見熾隱態(tài)度誠懇,便收起了怒色。
熾隱見慕容鄞沒生氣了,便問道:“我傷口的毒已經(jīng)解了,可以把束靈索解了吧?”
“不行?!?p> “為什么!”
“你最近的靈力耗損太大了,真氣還有些紊亂,還需休養(yǎng)些時日。”
“可是明天…”
“明天我出面就行,你就好好在府里待著?!?p> “不行,我們約好了明天要去匯合的。”
慕容鄞皺了皺眉,一步步逼近熾隱,熾隱退到床邊,被順勢推到。
“讓你明天去不成的辦法我還是有的。比如讓你下不來床?!?p> “你!”
“還去不去?”
慕容鄞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熾隱感覺自己的衣帶正在被解開。熾隱企圖掙脫他,卻被點了穴道。
“你…你這是乘人之危!”
“我這是合理利用時機?!蹦饺蒇葱α诵Α?p> “有本事你把束靈索解開!”
慕容鄞湊到熾隱耳邊,“別害羞嘛,我之前都看過了?!?p> “你!”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還去嗎?”
“你!”熾隱撇過頭,“我就不信你…唔?!?p> “慕容鄞,你有種把束靈索解開!”
“束靈索我是不會給你解的,不過…”慕容鄞解開熾隱的穴道,“穴道可以。”
熾隱摟住慕容鄞的脖子,眼里帶著些許迷離,“既然我掙脫不了,倒不如順了你的意?!?p> 慕容鄞眼里閃過一絲驚訝,隨后將熾隱的手扒開,起身說:“時候不早了,睡吧?!?p> 熾隱露出得逞的笑,隨后便睡下了。
冰晏正在庭院飲酒,管家急匆匆的來到他身邊,耳語了一句,冰晏的眉頭霎時間皺了起來,隨后快步走出庭院。
大廳內,慕容鄞、國公、熾隱等人端坐著,一同看著此時踏進大廳的冰晏。
“父親?!?p> “晏兒,你來了。”
冰晏環(huán)顧四周,隱約覺得氣氛有些微妙,“不知太子與太子妃前來,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無妨?!?p> “晏兒,你且坐下,父皇有事要問你。”
冰晏坐到國公旁邊,父子二人對視了一眼,“你近來可有背著我做什么不妥當?shù)氖??”國公的神色突然有些嚴厲?p> “父親…”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的事嗎?我只是當你年輕氣盛,平時小打小鬧也無傷大雅,可如今你犯下挑起動亂的錯,你還好意思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冰晏聞言,連忙跪下,“晏兒知道錯了,還請父親不要氣壞了身體?!?p> “你還知道我會氣壞身體?!咳咳咳!”
國公的咳嗽打斷了他的話,冰晏一臉著急的吩咐管家拿藥過來,國公還是咳嗽不止,咳嗽的越來越劇烈。熾隱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走上前去探了探國公的脈象,心底一沉。
此時,管家已拿藥過來了,熾隱一把奪過藥瓶,打開聞了一下。
“你!快把藥給我?!?p> 冰晏上前去奪藥,熾隱連忙躲開,伴隨著藥瓶里散發(fā)出來的氣味,熾隱的眉頭皺了起來。
此時混亂的大廳響起一聲微弱的破碎聲。
冰晏看著破碎的藥瓶,憤怒的盯著熾隱。
“這藥有問題?!睙腚[無視著冰晏的敵意,走到慕容鄞面前,“夫君,我之前給你的藥呢?”
慕容鄞聞言,從暗袖取出一個藥瓶,交給了熾隱。熾隱拿著藥瓶朝國公走去,冰晏攔在國公面前。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又何必傷我父親?他身為國公大半輩子都在替龍都辦事!”
“你若是再擋著,不出十日便是國公的葬禮?!?p> “你!”
“晏兒…咳咳咳!……休得無禮…咳咳…”國公拉開了冰晏,“太子妃…咳咳可有…良方?咳咳咳咳!”國公的咳嗽變得猛烈起來,一口鮮血噴薄而出。
“父親!”
“老了…不中用了?!?p> 熾隱倒出一粒藥丸,將藥瓶交給冰晏,說道:“這個可以緩解國公的病情,你給他吃上一粒?!?p> 冰晏接過藥瓶,用警惕的目光看著她,熾隱將先前倒出的藥丸服下,“放心,這藥沒毒?!?p> 冰晏這才放松警惕,喂父親吞下了藥丸。
管家從熾隱身上拔出匕首,朝國公刺去。慕容鄞見熾隱受傷,連忙接住熾隱,給了管家一擊。管家被擊倒在地,猖狂的笑了起來,隨后用匕首自盡了。
冰晏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毫無心理準備,攙扶著父親呆呆的站在原地。
“來人!傳醫(yī)師!”慕容鄞大喊道。
熾隱捂著心臟的位置,神情有些痛苦,鮮血滲透了出來,似乎想跟慕容鄞說些什么。
“別說話,你再堅持一下,醫(yī)師就要到了?!蹦饺蒇此坪跻鞒鰷I來。
熾隱緩緩睜開眼,感覺有人握著她的手,繼續(xù)閉上了眼睛。
慕容鄞像是感覺到了她已經(jīng)醒來,突然醒來確認。
“熾隱?”
熾隱迷糊的睜開了眼睛,迎上來的是慕容鄞喜悅的目光,熾隱看到他消瘦的臉上多了些胡渣。
“你餓不餓,我去給你拿點吃的?!边€沒等熾隱回答,慕容鄞就出去了。
熾隱笑了笑,想要起身,卻感到傷口扯動的疼痛感,只好作罷。
過了片刻,慕容鄞拿著吃的進來了,他扶起熾隱,雞湯一點一點喂進她的嘴里。
“國公如今怎么樣了?”
“安好?!?p> “那冰晏那邊?”
“他沒有繼續(xù)挑起爭端了?!?p> “那就好?!?p> “你自己都這樣了,就別管那些事了?!?p> “好。不過話說回來,我這傷嘶…什么時候才能好?”熾隱一不小心扯到了自己的傷口,“你快把束靈索解了,我自己療傷?!?p> “不行?!?p> “為什么?!”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蹦饺蒇磻B(tài)度堅決。
熾隱莫名其妙而又惱火的情緒蔓延開來,熾隱湊近慕容鄞質問道:“若不是這束靈索,我也不至于受傷,你為何就是不肯解了它?!”
“嘶…”熾隱捂住傷口,慕容鄞見狀連忙扶她躺下,熾隱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心里滿是不解,“慕容鄞,你為何就是不肯解開這束靈索?”
慕容鄞皺著眉,抿緊雙唇?jīng)]有回答。傷口滲出的血使熾隱的衣服染上了紅色,熾隱定定的看著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慕容鄞沒有說話,伸手去解她的衣帶,熾隱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若是不告訴我,就莫要來管我的死活!”
熾隱的話讓慕容鄞感覺心里像針刺一樣,他把自己的手從熾隱手中抽離開來,隨后快速的點了她的穴道。
“你!”
慕容鄞沒有理會她,開始給她處理傷口。藥粉一倒上,熾隱感覺傷口像被用尖刀刺著一般。慕容鄞看著熾隱痛苦的表情,眼里滿是不忍。
“藥粉可以讓你受損的經(jīng)脈恢復如初,忍一忍?!?p> “慕容鄞你個混蛋!”熾隱的眼角凝出淚來,眼神含著痛苦。
慕容鄞拿起她枕邊的珠玉,安靜地看著她,似難言,似不忍,似傷心。慕容鄞捏碎了那顆珠玉,隨后用靈力治愈著熾隱的傷口。
熾隱詫異的看著他,隨后恢復平常,傷口的疼痛感一點一點消失。
慕容鄞收手,解開她的穴道后起身就走,熾隱疑惑的看著他的背影,“你…”
慕容鄞突然倒在地上,熾隱飛奔過去,扶起慕容鄞。
“慕容鄞,慕容鄞?”熾隱探了探他的脈搏,慕容鄞緩緩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在熾隱懷里。
“你醒了。”熾隱松了一口氣?!拔椰F(xiàn)在攙扶不動你,我們就在這坐會兒,等你緩過來了再起身吧?!?p> “好?!蹦饺蒇葱α诵?,順手握住了熾隱探他脈搏的手。“你靠過來,我有話想對你說?!?p> 熾隱湊上前去,慕容鄞吻了過去。
熾隱有些意外,慕容鄞將熾隱抱起,安頓好后就離開了。熾隱看著方才慕容鄞離去的方向,心底一沉。
“我來了。”
臨淵抬起頭來,看著慕容鄞。
“你怎么了?”
“受了點傷。”
臨淵饒有趣味的看著他,“她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
“你的藥讓她察覺不到,但是她應該是感覺出來了?!?p> 臨淵搖了搖頭,“這丫頭打小就聰明,我這藥估計也瞞不了多久,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穩(wěn)住她,束靈索這段時間一定不能解開?!?p> “我知道??墒撬軅?。”
“嗯?”
“執(zhí)意要去國公府,又沒了靈力,遭了暗算?!?p> “我不是告訴你不要讓她出慕容府?”
“她執(zhí)意要去,我也是沒想到會這樣,早知道便死活攔著她?!蹦饺蒇催诉郑行┳载?。
“千金難買早知道?!迸R淵起身,“她十有八九有所察覺,我們瞞不了多久,眼下就是靠束靈索讓她度過這一時期?!?p> “嗯?!?p> “她近來靈力耗損太大,一旦動用靈力就會遭到反噬,你萬萬不可解開束靈索?!?p> “我明白。”
“你們兩個糾葛了這么久,總算是走到一起了。至于能不能長久,就看她會不會正視自己的心意了?!?p> “前輩的意思是?”
“她若不在乎你,不會來問我如何治你這易受毒的遺留癥。”臨淵見慕容鄞有些呆滯,搖了搖頭,“不然你以為,她一個沒了靈力的人,后面是怎么練出那些丹藥的?”
“她跟我說那是她先前煉制的?!?p> 臨淵笑了笑,“你看吧,這丫頭就是喜歡死鴨子嘴硬?!?p> 慕容鄞的神情變得愉悅了起來。
“依你說,她當真是在乎我的?不是為了還我人情?”
“她若只是為了還你人情,先前耗損這么多靈力解你被封的經(jīng)脈還不夠嗎?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你們兩個啊,一個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一個又不肯承認。不別扭嗎?算了算了,你且去神農池泡上半個時辰,你身上的傷便會痊愈了。”
“好?!蹦饺蒇崔D身走了,嘴角不自覺的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