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沖第一次有了一種既緊迫又無力的感覺。
好像全世界都在忙，都在參與，卻沒人告訴你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
說白了，因為不夠資格。
能給中都造成這樣明顯的震感，這事小不了。
劉沖沒辦法在這個時候聯(lián)系周懷成、胡一騰，給他們添亂，但是當他試圖聯(lián)系薛無定，崇明，甚至舒窈，都發(fā)現(xiàn)都聯(lián)絡(luò)不上時，他的挫敗就更強烈了。
他想了想，轉(zhuǎn)道直奔圖書館。
能造成這么大面積影響的目前只有異次元，而異次元可公開查閱的資料，比最早鄔成康給他的詳細不了多少。
但是，劉沖在學校圖書館的權(quán)限不低，這時候也只能寄希望于這一點。
劉沖匆匆來到圖書館，利落地刷卡識別，直接橫穿整個蜘蛛形大廳。
今天不知道為什么，圖書館的人似乎少了一半多。
他仍舊選了上次同一條通道，藍色炫光閃爍，有來自地底輕微的“咔咔”聲，在踏進通道的一瞬間，舒窈的電話來了。
電話那頭，舒窈語調(diào)懶洋洋的，問了一句：“哪兒呢？”
“圖書館，你沒在忙嗎？”劉沖奇道，邊說，便從通道里走出來。
舒窈那邊傳來了若有若無的音樂聲，聽起來居然像是小提琴。她不緊不慢地說：“帶你們出了事兒，還在停職期間，能忙什么？你找我有事？碰面說還是……”
劉沖連忙道：“見面說吧，那是上次的咖啡館還是另外找個地方？”
舒窈想了想，慢吞吞道：“成康走之前讓我多照應你，正好這段時間歇的骨頭都散了，要不然找個地方切磋一下，給你喂喂招？”
劉沖爽快地應道：“那好吧，你先來學校?！?p> ……
二十分鐘以后，家屬區(qū)活動中心。
舒窈一進門，直接把長至腳踝的焦糖色長毛衣脫了，隨意甩在一邊。她里面穿了一套利落的短打，黑T加皮質(zhì)短褲，單手捏著鞭子，馬尾高懸。
劉沖看她這樣，莫名有點慌，連忙招呼道：“女俠，先別激動，咱們先合計合計發(fā)生了什么事了行嗎？”
舒窈聞言一愣，紅唇嘟了嘟，似乎不太滿意，不過，她也沒說什么，把鞭子收起來，邁開大長腿，隨手從旁拖了一張靠背椅，一屁股坐下，抬頭懶洋洋道：“想知道什么？”
劉沖走到她身邊，一撐桌面，坐了上去，疑惑的問：“剛才那么大的震感，你沒感覺到？之前打你電話沒打通，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被征召走了?！?p> 舒窈抬頭斜睨了他一眼，哼笑道：“小子，你這是越界呀？”
劉沖見她的神態(tài)調(diào)侃居多，大著膽子道：“我們進學校都訓練那么久了，有什么事兒不能知道的。再說了，這么大動靜，非得事到臨頭了再想法解決也太消極了。”
舒窈沒說什么，翹起了長腿，手肘支在桌子上，摸了摸額頭。
她似乎在考慮從哪兒說起。
劉沖也不著急，耐心的等著，反正人都在這兒了，多少得透露一些。
過了好一會兒，舒窈嘆了口氣，才慢吞吞道：“其實也不是不能說，不過，通常的程序是大二學期末，或者大三參加實踐的時候，才有機會接觸異次元?！?p> 她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繼續(xù)：“從大范圍講，在校的學生也并不是那么穩(wěn)定。你知道，異次元的事情從大局上還是要瞞的，至少目前是。第一可能是上頭覺得事態(tài)還沒到這么嚴重，特戰(zhàn)有能力也有義務去為普通民眾守住這道防線。第二么……說白了，普通人知道得多了，也沒什么幫助?！?p> 舒窈垂著眼睛，緩緩道來：“從普通人到特戰(zhàn)，這是一道坎。從在讀到畢業(yè)加入特戰(zhàn)體系，這是第二道坎。以及最后到底是去戰(zhàn)斗部門，還是轉(zhuǎn)向機關(guān)行政，獲得的信息都是不一樣的?！?p> 劉沖撇撇嘴，干脆吐槽道：“有必要這么神秘么？隱瞞了這么多年，事情也沒被解決。古人都知道一人計短二人計長。現(xiàn)在中都動靜這么大，怕是瞞不住吧？”
他想了想，突然笑了一下，轉(zhuǎn)向舒窈道：“你別告訴我，明天氣象局給一個臺風警報，說什么平地長出個龍卷風就把這事給糊過去了？”
舒窈也跟著笑了一下，似乎頗感贊同。
頓了頓，她美眸一轉(zhuǎn)，問道：“那，你想知道什么呢？”
對這個問題，劉沖仔細的想了想。
他想知道什么？他其實都想知道。
他想知道異次元生物到底從哪里，以什么方式跑出來的，事態(tài)到哪一步了，想知道剛才的“地震”到底因為什么？是不是次元門崩潰了？還想知道總共有多少個次元，現(xiàn)在又是誰，以什么樣的方式在抵御……
劉沖正色，低聲發(fā)問道：“我就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應該朝什么方向努力。不能光知道要去戰(zhàn)斗，不知道敵人是誰，有多少，以什么形式出現(xiàn)吧？”
這時，舒窈抬起了頭，表情頭一次鄭重起來。
她緩緩的向后，靠向了椅背，似乎為了放松心情，笑了一下才道：“我都說了，每一個層級所能獲得的信息是不一樣的，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訴你，但是實際上我知道的也不多，剛才發(fā)生的事，我的猜測跟你差不多，具體是因為什么，在沒有得到征召的情況下，不光不能親臨現(xiàn)場，哪怕事后，我也不會得到任何信息?！?p> 劉沖皺眉聽著，不發(fā)一言。
舒窈又道：“但是，在我的位置多少會有個大致判斷。至于有多少個次元，這一點我可以告訴你。目前為止，一共發(fā)現(xiàn)了四個。但是，在特戰(zhàn)體系內(nèi)大家有一個共識，就是……”
她仰頭，目光凝重的緩緩道：“異次元的真實數(shù)目，起碼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的兩到三倍。”
劉沖皺眉，沉聲道：“這么嚴重嗎？”
“那么，除了鄔成康給的資料上那些還有什么我應該知道的？”他又追問道。
舒窈笑了一下，道：“你就不應該知道，小子，你只是個大一新生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