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分析

　　當周杰將跟曹萍有關(guān)的材料遞給韓鋒時，他已經(jīng)喝了三大杯白開水了。平時執(zhí)行任務時，他和周杰不敢多喝一口水，生怕在上廁所的過程中錯失了什么關(guān)聯(lián)信息，或者錯失了捕獲兇手的最佳時機。也只有如今天這般清閑的時候，他才能有機會好好品嘗一下白開水的味道。

　　韓鋒從一大堆文件里優(yōu)先拿出曹萍的驗尸報告。他將他認為報告的重要內(nèi)容講給三個聽。“死者的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體內(nèi)檢測安眠藥的成分?！?p>　　“安眠藥？”劉航的聲音蓋過了韓鋒的聲音。

　　“……秦溪兒有抑郁癥，平時需服用安眠藥入睡。秦溪兒的證詞說她將安眠藥放在了自己臥室的床頭柜上，且曹萍不知道她患有抑郁癥，在安眠藥藥瓶上檢測到了曹萍的指紋?！?p>　　“事故當天，藥瓶在哪里？”

　　韓鋒翻閱著眼前的文件。“藥瓶在客廳的茶幾上，旁邊還放著一杯水。除此之外，茶幾上還有3瓶秦溪兒經(jīng)常服用的保健品的瓶子，形狀跟安眠藥的藥瓶差不多大小?！?p>　　“意思是曹萍吃錯了藥……這個結(jié)論我不是很贊同?！?p>　　韓鋒揉了揉眼睛?！案鶕?jù)對現(xiàn)場的分析，確實如此……房間根本沒有外人入侵的痕跡?！?p>　　馬逸看兩人不說話，才說出他一直想問劉航的問題?！澳阏f秦溪兒是兇手，可她一直跟咱們在一起工作啊，這么說來，她可是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p>　　這時，劉航才想起，當天早上九點到十點半，她一直跟在他的身旁?！斑@不能說明什么，只要延遲曹萍的中毒身亡的時間就可以了。對吧，韓警官？”

　　韓鋒反復琢磨了劉航的話，許久后，開口說:“劉航說的沒錯。但如果秦溪兒是兇手，我想證據(jù)早就被她銷毀了，對我們來說，這才是棘手的事情。”

　　其余三人點了點頭，這確實是他們最棘手的事。

　　聊了這么久，也沒有得出任何可用的線索，所以韓鋒提議讓他們先回去，明天他去走訪一下曹萍周圍的鄰居，然后再和他們聯(lián)系。

　　一路上，劉航都悶悶不樂，馬逸也不知該怎么安慰他，只能默默地陪在他的身旁。

　　走進屋，劉航優(yōu)先開口問馬逸，“你說，是不是我想錯了。”還沒等馬逸回答，他又接著說，“不，我沒有想錯，絕對沒有！”

　　馬逸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我相信你的判斷，但是我想說的是，無論兇手是誰，真相都不能被掩蓋?！?p>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我……我只是覺得有些難過。我覺得我需要吃頓大餐，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覺?！?p>　　馬逸張大了嘴巴。“咱們晚上六點多才吃晚飯，才過了幾個小時，你又餓了！”

　　“我根本就沒怎么吃?！边@時，劉航想起馬逸狼吞虎咽的吃相，便取笑道?！安贿^，我看某人的胃口倒是蠻好的！”

　　馬逸略有些心虛。“你說的是誰啊。”

　　劉航并沒有順著他的話繼續(xù)往下說。“誒呦，我嬌弱的小胃胃啊讓你跟著我受苦了，連飽飯都吃不上，哦！”說完，他摸著自己胃部，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馬逸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錢包，緩緩開口說:“說吧，你想吃什么……你點我付款！”他緊閉著雙唇，牙齒緊咬。

　　劉航壞笑的說道:“嗯……四菜一湯吧！選上次我定外賣的那家，它家的味道不錯，符合我的口味。行了，你去準備吧，我休息一會兒?！闭f完，他臥倒在沙發(fā)上。

　　馬逸顫顫悠悠的站起身，唇部也在做不規(guī)則的顫抖動作。他拿起電話訂了一份外賣。

　　馬逸剛剛將外賣放到茶幾上，劉航便盤腿而坐，打開每個打包盒的蓋子，香味頓時飄進他的鼻腔?！罢嫦惆。　?p>　　馬逸心里報怨道:“我的錢?。　?p>　　晚餐結(jié)束，兩人便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但兩人都沒有興趣看電視，雙眼盯著屏幕，心思卻不知飛去了何處。

　　馬逸隨便找了一個話題，對他說:“你說，如果有一天我跟你喜歡上同一個女生該怎么辦？”

　　“你喜歡秦溪兒啊……我覺得你們不合適?！?p>　　馬逸覺得這并不是一個好的話題?！安徊徊唬^對沒有……我說以后……”

　　“嗯……我覺得這可能性有點小，我們喜歡的類型完全不一樣啊……而且我不就是你的真愛嗎？”

　　馬逸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過了幾秒鐘后，他才明白劉航話里的意思。“呸呸呸，我勸你最好不要對我有什么想法，否則你會情不自禁的愛上我！”話畢，他哈哈大笑。

　　劉航略張大了嘴巴，瞇著眼看著他，“男人何苦為難男人！”

　　“不過，我倒是想問你，你真的認為秦溪兒是兇手嗎？”

　　劉航舔了舔嘴唇，沒有回答他。

　　他接著說:“那她為什么殺害自己的母親呢？我想了很久……我一開始以為這個案件跟碎尸案有相似之處，但得知了曹萍的死亡方式后，我覺得并不是我以為的那樣。”

　　劉航好奇的問他?！班牛磕悄闶窃趺聪氲哪?？”

　　“你想啊，煤氣中毒的方式太過平淡了，不足以讓秦溪兒發(fā)泄多年積攢下來的憤恨……所以，我覺得是不是因為曹萍日益嚴重的病情，讓她分身乏術(shù)。如果曹萍死了，無論對誰而言，都可能是一種解脫?！?p>　　說實話，劉航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他搞不清楚為什么秦溪兒會做出這種事情。在他的眼里，秦溪兒是一個很安靜的人，平時話也很少，心里有很多苦楚，卻從想不讓人知曉。她這樣一個人會因為什么犯下殺人罪呢？

　　馬逸看著一旁發(fā)呆的劉航，放大了嗓音問道:“喂！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劉航敷衍的點了點頭。

　　馬逸打了一個哈提，眼皮直打架，幾分鐘后，就睡著了。

　　劉航輾轉(zhuǎn)反側(cè)，盡管用了最笨的數(shù)羊的入睡方法，但對他絲毫沒有任何的作用。不知胡思亂想了多久，他終于有了一絲困意……

　　第二天下午5點左右，韓鋒打來了電話，“你們下班后過來一趟，我得到一些新的信息，等見面詳談?！?p>　　劉航將電話里的具體內(nèi)容告知了馬逸，馬逸表現(xiàn)得比他還要激動許多，沒等到下班的時間，便沖進李塵的辦公室，隨便編了一個借口，就帶著劉航離開了公司。

　　“我記得某人曾經(jīng)說過一年有365天，他恨不得工作366天，可今天是真么回事?。俊眲⒑酵诳嗨?。

　　他撓了撓鼻頭，視線左右搖晃著?！澳阏f你啊，怎么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呢，還得讓我陪你去醫(yī)院檢查，難道你不知道我是咱們部門的中梁抵住嘛！”

　　劉航瞬間知道他到底編了一個什么樣的理由了。他冷笑了兩聲?！澳强烧嬉x謝你了?！彼又亓酥x謝兩個字的音量。

　　“不客氣！”

　　劉航猛吸了一大口氣，然后又吐了出來?！澳阕兞耍　?p>　　馬逸上下打量著自己，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臉、胳膊和大腿?！白兞恕睦镒兞?？我不會變胖了吧？”

　　“你這巧舌如簧的能力跟誰學的？”劉航一時間找不到什么合適的形容詞，便脫口而出了“巧舌如簧”這個成語。

　　馬逸也脫口而出一個成語回擊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意思就是說“巧舌如簧”的能力是跟他學習的。

　　談話間，兩人便抵達了警局，剛走進警局門口，周杰便走出來迎接兩人，將兩人帶進了韓鋒的辦公室。

　　待兩人坐下后，周杰關(guān)上了辦公室的門。

　　“韓警官，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嗎？”劉航問。

　　“劇周圍的鄰居說，事故當天聽到了曹萍和秦溪兒爭吵的聲音，隱約聽到了‘警局’兩個字，但沒聽清具體的內(nèi)容?！?p>　　“詢問過曹萍的診斷醫(yī)生嗎？”

　　韓鋒點了點頭?！安芷疾]有患有老年癡呆癥，她只是有一些記憶錯亂和記憶缺失，但精神壓力過大會令她情緒失控，并且喪失一部分記憶?！?p>　　“是這樣啊！”劉航思索了片刻，問道:“那曹萍有什么生活習慣嗎？比如說跳廣場舞之類的？”在警局偶然碰到曹萍時，他仔細觀察過她的腿部動作，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我詢問了一些年長的住戶，他們的證詞都是一致的……除了天氣特別惡劣之外，曹萍幾乎天天晨練，她和三女五男天天跳養(yǎng)生操——五禽戲。”

　　劉航一臉茫然的看向韓鋒，韓鋒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