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道具,必須要查清楚。”
落幕后,還未脫下戲服的莫可依緊皺眉頭,語氣凝重:
“普通的塑料球居然被調換了里面灌鉛的實心球,如果不是學妹反應夠快,這就是起相當嚴重的舞臺事故……可恨,這是要毀了這場演出嗎???究竟是誰?。?!”
“無論是誰,”季扶蘇淡淡地說,“查出來就好了。至少這次也算有驚無險,托爾婭可別太煩擾了哦。”
言語間,她腦中一直回想著方才舞臺上時的情景,某種罕見的直覺在影響著她的思路。
——是針對她來的。
如果她在舞臺上依舊維持原來的動作,用道具劍去劈那個實心球,下場一定會十分狼狽,說不定還會受傷,但為了舞臺的正常運行,不僅是她,所有的工作人員也絕不能表現(xiàn)出來半分異常,甚至還要將這個事故營造為原先劇本中的一環(huán),作為供觀眾取樂的笑料。
所以,在所有人的齊心協(xié)力下,這場話劇的完美收官或許并不會受到影響。但只有她,這個“王子”會受到損害。
——挺稀奇的。
季扶蘇想,惡作劇也好,純粹的惡意也罷,如此直接沖著她來的,果然還是少見啊。
思緒間,方西溪的身影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
……
“哈哈哈哈哈哈……那我就聽王子的了!”莫可依被她一本正經(jīng)地打趣逗笑了,搖搖頭,最后說道:“總之一定要查出來,我就不信,為了迎接校慶反復檢查過的監(jiān)控這次還能壞!”
季扶蘇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她已經(jīng)換好了古熙的校服,正準備向對方告別,偶然間向外的一瞥卻不由得令她停住了步伐。
“等揪出那個使壞的人來,我一定……”利落地換下戲服的莫可依走上前來,有點疑惑,“學妹,主席……誒,是看到什么了嗎?”
季扶蘇轉過頭,神情如常。
“是我父親。”
——季淵來了。
……
季淵被引到前排的席位就座,一貫冷峻的表情上殘留著幾分風塵仆仆的氣息,他闔了闔眼,落座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周圍居然空無一人。
季淵:“……”
——他記得南鈺會來。
——席位那一頭的顧家,居然也沒有人。
話劇結束后,現(xiàn)在正是中場的休息時間,舞臺上絢爛的燈光照在他周圍空蕩蕩的位置上,一向嚴謹自持的季總,少見地感到了幾分迷?!?p> 難道……走錯位置了?
這份情緒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因為身后的人正不斷地小聲同他寒暄。
“季總,您也到了?。≌媸切視視?!鄙人錢某,光發(fā)地產(chǎn)的總經(jīng)理,上次在波爾多酒莊的時候曾有幸同您見過一面,不知您還有印象嗎?”
“季總季總,別來無恙??!家里老爺子一直說要請您再來楚家坐一坐,不知道您什么時候還有時間……”
“季總,沒想到您今天真的來了啊!令愛方才在舞臺上的表現(xiàn)真是精彩極了,還一直擔任古熙的學生會主席一職,果真優(yōu)秀……”
季淵言簡意賅地一一回應,聽到最后,才斟酌著開口道:“話劇表演,已經(jīng)結束了?”
被搭話的那人深感榮幸,忙不迭點頭,又眼尖的瞧見了季淵身后的身影,只聽見那眉眼間和父親十分肖似的女孩子走上前來。
“錢總,楚叔叔,趙先生,”季扶蘇一一向他們打過招呼,最后看向季淵,“父親?!?p> 季淵回頭瞧著自己的大女兒,結束了與其他人的簡要交談。
“話劇結束了?”
“嗯,如果您有空閑的話,或許能看視頻?!?p> 季淵點了點頭,卻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拿出來一個小盒子。
“上次的生日禮物,”他解釋,“感興趣,就拆開看看?!?p> 季扶蘇接過來。
“謝謝您,”她笑了笑,“但不必拆,我知道里面會是寶石——很有可能是半月前在英吉利拍賣行展出的祖母綠。”
季淵沉默了。
處于對父親的了解,季扶蘇知道這是被猜中后的回避反應。
“嗯,”季淵維持著父親的尊嚴,承認了她的猜測,“你和南婷一樣,都會有?!?p> 季扶蘇:“我明白您的意思?!?p> 父女正說話間,南鈺和季南婷已經(jīng)走了過來。
“爸爸,姐姐,”季南婷牽著媽媽的手,說,“媽媽剛才陪我在初中部的座區(qū)。”
南鈺在季淵身邊坐下,一開口,是不冷不熱的語氣:“不是在澳洲么?”
看著孩子們同樣好奇的神色,季淵出聲道:“提早出發(fā),黎秘書在那邊處理后續(xù)事宜。”
南鈺懶懶地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么。
季南婷悄悄地湊到姐姐身旁耳語:“我看到你發(fā)的消息,立刻就把媽媽拉過來啦?!?p> 季扶蘇不動聲色,向父母示意后,就拉著她暫時離開了那里。
季南婷打量著她的神情,有些躊躇。
她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可最后到了嘴邊只是這一句:
“我要挨著你坐?!?p> 季扶蘇停住腳步:“那個人走了嗎?”
季南婷很快反應了過來“那個人”指的是誰,她撇撇嘴。
“我沒管,拉著媽媽就直接過來了?!?p> 季扶蘇看著她,回答了上一個問題。
“呆在我身邊你估計會無聊,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忙,不能陪你說話?!?p> 她建議:“不如你先回去,等晚會結束的時候,我們拍張照……”
“和父親母親一起?!彼@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