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一個學期的成長，有人以為是奮進的半年，過程里在蛻變；有人以為是慵懶的半年，歲月里在游玩。
結束了一個四季的奔波，有人以為是拼搏的一年，過程里在拼命；有人以為是平凡的一年，過程里在消遣。
結束了一個學期的默默陪伴，結束了一個學期的默默奉獻。這所山村里的校園也難得有了休息的時間。同學們離開，帶走了歡笑，也帶走了吵鬧。老師們還在駐守，留住一份陪伴，也留住一份明天的希望。這里已經(jīng)清閑下來，再過一些日子才會安靜下來。
陽光還是依舊溫暖著所有的角落，西風還是無聲無息的吹過每個有縫隙的角落。雨露均施盡是天恩，良辰美景已是歸途。
“你怎么才出來啊？”于心木早就在門口等著了。
“我天，你這也太快了吧！”于陽提著點東西，大步走出了校門。
“你太慢了吧，不是說好了，快點么！”于心木也是一陣吐槽，終于找到機會了。
“你最后一節(jié)考的啥？”
“歷史?。 ?p> “我考的是物理！能一樣嗎？”于陽也是給自己找點借口。
“咋了？物理我會更快出來，不用寫那么多字，地理都是字，寫的人手都疼了！”于心木倒是覺得物理更快才對。
“初二的物理，又不是你們初一的物理！”于陽也是極力的爭辯。
“好吧，你說得對！”于心木一看是自己老哥，算了。
“這么早回去干嘛？”于陽仿佛有什么安排。
“你要干啥？”于心木一下子就就警覺起來了。
“我要到同學家去！”于陽說話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那我咋辦？”于心木有點懵了，說好了一起回家，現(xiàn)在你半路失蹤了，我怎么交代。
“你這么大人了，問我？”于陽也是抬杠的語氣。
“好好，你隨便，我自己回去！”于心木也是沒轍了，只能自己往回走了，自己才懶得摻合于陽的破事。
“到時候就說………”
“說啥？”
“說我有點事，去同學家了！”
“本來就是嘛！”于心木了然。
“對對對！”于陽一看于心木很上道，心悅誠服。
于心木早早的就把書本和臉盆放到了遠方親戚家，這時候只有一個書包裝著點其他東西。可是自己又不愿意把東西往家里帶，有的東西明年還要用?？墒窍氲阶约嚎赡苻D(zhuǎn)學，也是很頭疼。
其實自己都不確定，明年是個怎樣的情況，連招呼都沒有打，如果明年來了，一切都好辦，如果明年不來了，那可怎么辦？頭疼！忽然想到過一個星期還要來一次，取成績單，也就放心了，到時候再看情況吧。
“婆！”于心木進了親戚家跟平常一樣，打了一個招呼。
“小木啊，試考完了？”只有老奶奶在家。
“嗯，剛考完！”于心木一臉的笑容，對老人還是畢恭畢敬的。
“就回??？”老奶奶看于心木把自行車搬到了院子里。
“回么，放假了！”
“吃了飯再走么？”老奶奶估計也是客氣客氣。
“不了，回去吃，這也沒多遠！”
“你外公在屋里？”
“不知道耶，估計在屋吧，這段時間也沒什么可忙的！”于心木把一些必要的東西拴在車座上。
“東西都拿回去??？”
“就拿一些要用的，其他的東西就先放您這！”
“就放這，沒人動！”老奶奶也是關心。
“好！我都放在那個拐角了！”于心木也是怕造成混亂，所以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行，放哪都行！”老奶奶也看出這小孩挺懂事。
“我這也收拾好了，就回啊，走了哦，婆！”于心木打了一個招呼。
“叫你吃了飯再走，你要回！那路上慢點！”
“好的！”于心木推著車子，來到了主路上。
這一來二去的，也耽誤了一點時間。這時候也有不同班級的學生出了校園，各自回家。
“我去，你又跑出來這么早？”仲小艾遠遠的就看見于心木。
“嚴老師都說了，考完試，就可以回家了，早點出來，就早點回去么！”于心木難以掩飾的尷尬，卻又那么平常。
“那你也不等你的蘇云？”仲小艾也是抓住機會戲弄他。
“就是啊！”一旁的楊楠也是附和著仲小艾的意思。
“什么我的??？說話要講良心！”于心木也是無奈，這家伙怎么總這樣。
“你有良心？那你不等人家？對吧？”仲小艾笑里藏著鄙夷。
“她坐班車，等什么，我跟班車賽跑??？”于心木做出不可能的表情，又好笑，又搞笑。
“那你賽一個??！哈哈哈”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你們怎么出來這么早？”于心木也是疑惑。
“爛歷史么，你都這么快，我們就不能快點？”
“好吧！”
“這么早回去干嘛?。俊?p> “回去有回去的事！”
“切，你還干啥??？就你？”仲小艾完全不相信于心木會在家做活。
“砍柴，挖地都要做！”
“就你的身板？嘖嘖嘖！”仲小艾也是吐槽一下于心木瘦弱的身體。
“還行吧，多得不行，慢慢來么！”于心木看著楊楠，想說你身體結實也不見你做，可是想到上次說蘇云胖，都是一頓懟，趕緊閉嘴。
“你還挺勤快?。 睏铋钋?，語氣里明顯的不信。
“還行吧！”
“明年啥時候來學校??？”仲小艾問的意思是正月十六還是十七。
“明年？”于心木忽然想到了轉(zhuǎn)學的事。
“咋了？”仲小艾有點疑惑。
“我可能要轉(zhuǎn)學！”于心木想提前給她透露一點。
“轉(zhuǎn)哪去？”
“不知道，是可能！”于心木表示不確定。
“你這家伙，那蘇云怎么辦？”
“哎呀，你怎么老是扯到她身上去啊！”
“好吧，不扯了，你這轉(zhuǎn)學了，不管我們了？”仲小艾不開玩笑了，顯得很認真。
“不知道！以前轉(zhuǎn)學都沒有準備，也沒有通知，唉……”于心木想到了以前那么多次轉(zhuǎn)學經(jīng)歷不免有點遺憾。
“實在不行可以給我們寫信??！”仲小艾提議。
“也是啊！”于心木忽然想到，可是以前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你沒寫過信？”
“沒有啊！你寫過啊？”
“沒有?。 ?p> “那你得瑟啥！”于心木怎么感覺被說教了一樣。
“這有什么可嘚瑟的！”仲小艾也是有點沒脾氣。
身邊經(jīng)過的人越來越多了，看樣子急切想回家的人不止一兩個。有人匆忙的騎著單車，有人匆忙的快步趕路。不同的是今天的他們，好像刻意的等著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的到來，腳步也比平時慢了很多。
“你怎么一個人？”
“我哥溜了！”于心木也是無奈，現(xiàn)在就剩自己了。
“哦！那你等等蘇云啊！”仲小艾還是平時的樣子。
“不是說了么，人家坐班車么！”于心木也知道仲小艾是故意的，可還是硬著頭皮解釋了一遍，又。
“到時候領通知你來不？”
“不知道！”于心木也真不知道到時候是什么情況。
“估計過兩天我就走了，我是不領了！到時候打電話問一下就行了！”
“打電話，給誰打??？”于心木也是一臉疑惑。
“她?。 敝傩“X袋閃了一下，指引著旁邊的楊楠。
“哦，那……算了！”于心木好像有什么打算。
“咋了？”
“沒什么！”于心木還是放棄了，不打擾了。
“有啥事就說，不說就算了！”
“沒事！”
三個人一路上有的有點慢，已經(jīng)是是分別的時候，多一點相處也是對一份友誼寄予的虔誠吧。
“那你慢點！”到了仲小艾的家附近，楊楠也跟著揮揮手。
“好！”于心木揮了揮手，向兩個人做了道別。
于心木并沒有急著趕路，而是漫不經(jīng)心的往前消耗著時間。眼光很溫暖，后背熱乎乎的，很舒服。風里有一點樹木的氣味，很純樸。
可能是自己太過于悠閑了，以至于忘了趕路這回事。身邊偶爾經(jīng)過的同學，掠過的汽車，都把他遠遠的甩在倒退的風景里。
“你不是出來那么早么，怎么還在這？”身邊忽然多了一個聲音。
“慢慢來么，急什么！”于心木一看是李帥和李娟還有幾個他同村的學生。
“你這是干啥啊，壓馬路?。俊崩顜浀耐?，李杰算是認識。
“等你們??！不然早都到村口了！”于心木一看都是舊相識，也是寒暄著。
“那你以前怎么不等我們？”李娟發(fā)話了。
“以前不是沒逮著機會么，你們可是大忙人??！”
“滾一邊去，一放學就不見你人了，好意思！”李帥也是吐槽。
“奇怪，每次都沒有遇見你，還以為你沒來林山呢?！崩罱芤菜闶鞘煜?，說話也就隨意。
“每次都不趕趟，你們都是一起的，肯定互相等待，我是孤寡老人??！”
“你們村不是還有幾個么？你怎么不跟他們一起？”李娟也是認識他村里的幾個同學。
“她們都是女生！”
“女生咋了么？”李娟有點疑惑。
“她們太磨嘰，等回去天都黑了！”于心木也是如此考慮的，女生可不是他這樣的“飛車黨”，更不是壯漢。
“唉！”李娟也有點無奈，難怪他不怎么跟這些人在一塊。
“考的咋樣？”李杰學習一般可是情商很高，善于交際。
“不怎么樣！”于心木也是感慨了一下。
“不怎么樣？那你還跑那么早，誰信？”李帥跟著挖苦，擠兌。
“英語都是胡來的，考多少，只能看運氣了！”
“靠運氣？”李娟覺得這話很有意思。
“一個都不會，你說是不是靠運氣?！庇谛哪灸X袋偏了一下，看了一眼李娟。
“你那么聰明，英語不考都行！”李杰也是羨慕。
“少挖苦人了，有你這樣的么？”于心木也是笑意中給予反駁。
一路上說說笑笑，時間也過的簡單、愉快。所以路過的風景，經(jīng)歷的季節(jié)，都沒太在意。就連這樣的談話內(nèi)容，輕松寫意的歡笑過后，什么都沒有留下。
“走，去我們那玩一會兒！”李杰還是很熱情。
“不去了，時候都不早了！”于心木也很驚訝，李杰這家伙怎么這么熱情，不知道他是對所有人如此，還是自己是個例外？
“太陽還這么大，你說啥呢？”李帥也是打著圓場。
“不去了，去了也不合適！”于心木有點不愿意。
“怎么不合適了，你又不是去李娟家，怕啥！”李帥一臉的笑容，心思里估計有了什么。
“哎呀，算了，這也快到屋了！”于心木趕緊推辭。
“玩一會兒么，又不是第一次，吃了飯再走么？”李杰一看開始加一把柴禾吧。
“有機會再說吧！”于心木想起了前半年還去李帥家，一起在這河里摸魚。
“怪很！”李帥也是沒了脾氣，怎么上了初中兩人的距離還遠了呢。
“走了啊，有緣再見！”于心木啟動了車子，說了一句深意的話。
李娟看著離開的于心木，沒有說話，也沒有挽留去做客。只是偶爾聽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有點意外，開始覺得有點匪夷所思，可是隨著進去初中。年齡的積累，知識的積累，思想的提升，她也慢慢的發(fā)現(xiàn)于心木說得話有點超前，雖然有種天馬行空的感覺，可總會在未來的一個時期找到答案。
自開始兩個人都是兩小無猜的模樣，也挺能聊的，可是上了初中后就隔斷了聯(lián)系。空間會拉遠一些東西，這是客觀的，空間能拉近一些東西那是主觀的?？墒撬麄冎g的東西，跟空間沒有什么關系。因為那時候傳出來的謠言，讓兩個人都沒有再多說話，默默的接受分別，默默的接受隔絕，靜靜的保持一定的距離。
可能時間里錯過了一些東西，一些人，這都是人生無可厚非的。年輕的時候太過于沒心沒肺，所以更加的純粹，更加的親近?？墒请S著時間的延伸，隨著空間的遞變，有些東西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如果還像從前，那就不是友誼了。
所以，凡事適可而止，不能越過雷池一步。
離開了李帥他們的村口，往下再走一點路程就到了年前上過的小學。在這里沒有太多記憶，尤其是好的。畢竟也只待了半年，到這里也是去往林山中學的一個過渡。也許去林山，也是去往另一個地方的過渡。
看著左手邊的校門口，不由得還是放慢了車速，旁邊的商店里是熟悉的曹叔，那時候沒少在這里消費，還記得在這打了那么多次電話。
好久沒有打電話了，可是看了看時間，估計這個時候打過去還是碰壁，索性就算了。
忽然電話鈴聲響起，于心木忽然警覺了一下，可是回過神來，好像也跟自己沒什么關系，只能悻悻的離開了。
村口的那座古董橋，也準備退役了，旁邊堆放的水泥、沙石可以看出工程快要啟動了。于心木從學?；貋矶紩?jīng)過這里，不用過河。如果是去縣城或者明新，那就得從下面的河道澇過去。每次都得把鞋襪脫掉，然后再穿上，目的是為了節(jié)省更多的時間，少走一圈多余的路程。
進了村，頓時感覺之前的溫暖一掃而過，只覺得陰陰沉沉的寒冷。大概是因為少的緣故，隔絕了陽光的溫度，也隔絕了世界的氣流。
遠遠的就看見外公的家里，炊煙裊裊。于心木知道這是火房里的爐火，因為是山里的環(huán)境，不管太陽有還是沒有，不管是暖和還是不暖和，外公家火房的火爐都不會熄滅。山里人很少用到煤炭取暖，都是山里砍下來的樹木，慢慢的維持著火種。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熄滅，第二天早上再重新點燃。
山里人沒有暖氣，沒有先進的取暖設備，第一是條件不允許，第二是經(jīng)濟收入不允許。所以都是燒著冒煙的廢木頭（不能做家具的），或者前幾個月拋出來的疙瘩都（樹根），可以燒的長久一點。
“外公！”于心木把自行車扔在了路邊，走到了火房。
“小木啊，放假了？”外公正抽著煙袋鍋子，趕緊拉開板凳。
“嗯，終于放假了！”于心木伸了一個懶腰，好像做完一件了不起的事一樣。
“吃飯么？”外公還是平常的問候。
“不餓！”
“餓的話就燒火做飯！”外公沒有起身，很實在，不那么客套。
“不了，一會兒回去再吃，就行！”于心木也不愿麻煩。
“那一會兒回去吃！”外公也看了看時間，離夜晚到來還有點時間，也不是飯點。
“舅舅啥時候回來？”于心木從小就跟舅舅比較親，這也到年關了。
“沒說啥時候回來，打電話也沒說！”外公撓了撓頭。
“小姨呢？”于心木順便的也都問一下。
“不知道么，好長時間也沒打電話了！”外公一直在撓頭，像是癢的不行，估計是好久沒洗了。
“不知道他們回來不，今年過年！”
“過年么，不回來，去哪？”
“那估計也快了，再有半個月就過年了！”
“是啊，都沒幾天了！”外公也是感嘆時間過得很慢，歲數(shù)卻增長的夠快。
“年貨還沒開始置辦么？”
“沒有，這還有點時間，到時候讓你舅回來辦年貨！”其實外公覺得囊中羞澀。
“我媽他們沒有說啥時候回來？”
“你沒問??？”
“我，沒問！”于心木其實也是好久沒打電話了，所以也不知道。
“說是等小禾放假后，估計還要忙幾天再動身吧！”
“也是！”
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爺孫倆圍著火爐旁。像平常一樣，說了一些家常。沒有歡笑的聲音，沒有沉悶的氣氛，一切都那么簡單，那么平常，卻又如此真摯。
“回??！”過了許久，于心木覺得前面挺暖和，可是背后還是有點冷，剛才運動換來的熱騰都散去了。
“好！”外公也起身。
于心木推著車，一步一步的往家走，懶得騎行，畢竟是上坡。太陽已經(jīng)完全落山了，估計不一會就是黑夜到來，時間也足夠回到家里。
“小木啊，放假了！”路過一戶人家，有一個伯伯打著招呼。
“伯伯！放假了，放寒假了！”于心木本來不想引起那么多注意，可是逃不了。
“念書好玩吧！”伯伯一臉的笑容，湊到了跟前。
“好玩么！哈哈！”于心木也是無奈，可是還是陪著笑臉。
“你爸這里面搞得好，掙了不少錢??！”
“還行吧！”于心木現(xiàn)在倒不這么認為。
“哎，掙了有十幾萬了吧！”伯伯也是夸張，更是奉承。
“哪有那么多！”于心木雖然不清楚，可自己的感覺也不是一個那么有錢的家庭出身。
“差不多！差不多，現(xiàn)在我們村就你爸最有錢！”
“…………”于心木沒有什么能說的，只是尷尬的笑。
“你爸啥時候回來??！”
“我不知道，我剛放假，還沒問！”
“估計是等把錢掙夠了才回來吧！哈哈哈…”
“呵呵，伯伯去哪??？…”于心木又不知道怎么接老一輩說的話，趕緊叉開話題脫身。
“我到下面去一哈！”伯伯也緩緩得抬著腳步。
“行！”于心木也是禮貌的會意，趕緊逃跑。
“到時候你爸回來了，讓他下來喝酒，今年新釀的！”伯伯又回頭喊了一句。
“好！”于心木不知道這是客套還是客氣，回頭禮貌的點點頭。
于心木心里也犯嘀咕了，自己老爸那么厲害嗎，都有十幾萬了嗎？怎么自己還過的這么窮酸？難道是為了培養(yǎng)自己艱苦奮斗的韌性？
不知不覺也快到家了，到了同姓的一位伯伯家門前。
“小木??？放假了？”于林的母親剛好出來喂豬。
“放了，大媽！”于心木也沒太注意，被聲音叫住了。
“于林呢，他沒放嗎？”林媽也是很魁梧的身材，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他跟我陽哥一起吧！”于心木平時也沒怎么找于林。
“又跑哪鬼混去了？這個死孩子！”林媽也是嘴上念念有詞。
“伯伯還沒回來？”于心木問的是于林的父親。
“你爸當老板的都沒回來，他個打工的怎么可能回來！”林媽看著豬圈里的豬。
“什么老板，都不是為了掙錢！”于心木可不喜歡這樣的稱呼，別扭。
“你爸是包工頭，我們屋的（林父）也只能下苦（用力氣）掙錢，能一樣么！”林媽說的話有點奉承的意思，可是內(nèi)涵里有點憤憤不平，怨世道不公的成分。
“這我就不知道了！能掙錢就是好事！”于心木也不知道怎么回復。
“那倒是，如果沒有你爸，我們村里的這些人到哪掙錢？上天沒路，入地無門！”林媽有了一些笑容，好像也是在奉承。
“回了哦，大媽！”于心木真不知道怎么接這句話了，趕緊跑。
“嗯！”林媽回了一個笑容，就看著豬圈的豬在吃食。
于心木又是一陣頭疼，怎么這些人見面都是這樣的話語，自己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可是那些人怎么跟一個少年這么客氣。
于心木哪知道？一個人怎么看待你、對待你，完全取決于你的父親。
“奶奶！”于心木經(jīng)過于陽家門前，就知道于陽沒回來，就直接回家了。
“回來了！”奶奶在門口的火爐烤火，火焰很小，湊的很近。
“恩！”于心木把自行車推進了屋里。
“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奶奶也是有點疑惑，準備起身弄飯菜。
“哦，我跟幾個同學諞了一會，回來的時候到外公家待了一會！”于心木也覺得汗顏，走的挺早，回來都快天黑了。
“放假了，不用再去了吧！”于心木領走的時候說考完試回來，所以奶奶也是確定一下。
“嗯，考完試了，不用去了！估計到時候領成績單要去一趟！”于心木也是一五一十的稟報。
“那是啥時候！”奶奶已經(jīng)開始生火了。
“老師說是一個星期后！”于心木也不知道自己去還是不去。
“考的咋樣？”奶奶一邊忙活著一邊詢問。
“還行吧！”
“現(xiàn)在咱們院子，就你在好班級里，于陽以前學習還挺上進的，上了林山也退步了！你可要給咱們爭口氣??！”奶奶想起前幾年的時候，還一直夸贊于陽一流，做什么像什么，可是上了初中后沒有去火箭班。
“嗯，陽哥學習也挺好的??！”于心木也是為于陽打著圓場。
“好什么好，一天就知道玩，退步成啥了！你看我們這老于家，包括這（左鄰右舍）上下，沒有一個去了快班（火箭班）的，就你一個人還學習像點樣，是不是咱們老祖先的墳沒埋好？”奶奶也是覺得奇怪。
“那我就不知道了！”于心木對這些風水之類的東西一點概念都沒有。
“我們這一片就沒有出文化人，都是下苦找門路。你看村頭的那些娃，學習還好的不行！”奶奶也是感慨。
“也是?。 庇谛哪拘〉臅r候跟村頭的那些小伙伴在一起上過幾年學，就是覺得人家學習踏實、上進。
“你說村頭的人家屋里沒有我們這一片的過得好，可是人家那還出了不少大學生呢！”
“是啊！”
于心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村頭的人家學習都有出息，在縣中的也有幾個，考上大學的也有幾個?？煽雌饋泶孱^的家境也不如這里的人家。難道真是知識改變命運？
而且于心木也能夠感覺到，也了解到。村頭那些跟自己一起念過書的幾個人，又好幾個已經(jīng)不知去向了，只有一兩個還在林山中學。只是不在一個班級，因為都是小學三年級前的相識，所以現(xiàn)在也不怎么熟悉。
“你媽打電話沒說啥時候回來？”奶奶換了一個話題。
“不知道，我沒打電話！”于心木也無奈，早知道今天就打一個電話，回村后也就沒了機會。
“那有時間了，去村口打一個，問一下，到時候也收拾一下。”奶奶指的是家里的鋪蓋什么的。
“恩！”于心木坐在煙臺前，幫忙燒火。
“你小姑今年過年回來過！”奶奶也是放出一個重磅消息。
“真的？”于心木很驚喜。
“打電話說是要回來轉(zhuǎn)一圈！”奶奶臉上洋溢著笑容。
于心木的小姑于存樂，今年生了一個小子，剛好趁過年的時候帶回家讓大家看看，攢點祝福。順便也是讓小姑父來認認門。
“好??！”于心木一想到這個年有小姑回來，其他人也會跟著簇擁，肯定會很熱鬧。
畢竟小姑父這幾年開始攬工程了，雖然賠多賺少，可是也是一個有姿態(tài)的人。不像山里人那么小家子氣，對大家都很大氣，畢竟已經(jīng)混跡到老板的層次了。
于心木吃過飯，幫忙收拾了碗筷。又在火爐旁烤了一會兒火，順便用銅罐在火爐旁燒了點水，洗了個腳。本打算用冷水洗的，可是考慮到外面寒冷的氣溫還是慫了。
“你不看電視？”奶奶在自己的房間看著電視，身邊放著一盆火，剛才吃完飯，從煙臺里退出來的火炭。
“不看了，我烤一會兒火！”于心木伸著脖子，應了一聲。
“冷的話，把火燒大點！”
“哦！”于心木大聲的應了一聲，卻還是沒有動作。
看著眼前的煙火，在黑暗的屋子里點亮了環(huán)境，也溫暖了人。來不及去想亂七八糟的事情，腦子里總是浮現(xiàn)出小姑他們往年回家過年的種種畫面。再過幾天弟弟他們就要回來了，很多人也會陸續(xù)趕回來，陪奶奶過年。這是多么難得的熱鬧跟團聚。
以前爺爺在世的時候，人員會更齊備一點，可能也是因為那時候窮，大家都沒有太多的出路，跟事業(yè)。整天整年就蝸居在村子里。隨著大人們找到好的營生手段、掙錢門路，也就漸漸的不再那么注重春節(jié)的意義跟味道，都是忙著掙錢。小孩子一天天的長大，上了小學，去了初中，外出謀生。所以人員很難像以前那么齊備，過年的心思也沒有以前那么熱乎。
坐了一會，還是覺得不舒服，畢竟在學校的時候，坐的太久了。回到家了，還是讓屁股多休息休息，所以于心木就去了自己的房間。床上沒有電褥子，可是于心木也不覺得冷，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如果哪一天有個電褥子他倒是不習慣了。
看著天花板，看著燈。
一個初中學期結束了，一個年要來了?；貋碛幸荒炅?，去年的這個時候還在另一個地域，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分崩離析了一年。
好漫長，又覺得好短暫。
于心木也是感嘆，過年熱鬧的樣子不如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