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中午的時候就站在那里了?!?p> 黑發(fā)女孩喬翹聽到了腳步聲,沒有回頭,輕聲說道。
江有余伸手摸了摸口袋里那張尚未打開的粉色卡片,心中五味陳雜。
“不去找她嗎?”
喬翹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江有余有所動作,便好奇地問道。
江有余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側(cè)開身位,讓墻壁剛好遮住觀景臺那邊可能看過來的視線。
“你找我有什么事?”
喬翹這才轉(zhuǎn)過身來,眼睛微瞇地看著與常人無異的江有余。
約莫十幾秒后,她才將視線從被她盯得臉色有些不自然的江有余身上挪開。
“恭喜你?!?p> 不等江有余回答,她便繼續(xù)說道:“其實那天晚上我也在?!?p> 她竟然也在……江有余不動聲色地說道:“哦?”
喬翹的聲音有些低沉:“不是我見死不救,而是我的實力尚未恢復(fù),即便出手也只是枉送人頭而已?!?p> 實力尚未恢復(fù)……這意味著她曾經(jīng)的實力很強,甚至可以和那晚的矮個中年男人一較高下,是生病受傷所致還是因為……江有余的瞳孔忍不住微微一縮,旋即低下眼眸,他可是親身體會過那個矮個中年男人的催眠術(shù)有多厲害的。
喬翹認真地說道:“如果你死了,作為臨時的契約者,我以后一定會為你報仇的?!?p> 江有余的思緒慢了半拍,目光微微抬起,對方的眼神平靜,仿佛在說這一個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牡览怼?p> “……謝謝?!苯杏鄬τ谂⑺f的見死不救并沒有什么抱怨之情,一來本就不知,二來即便知道,也沒有怨恨的理由。
說到底,兩人之間僅有一個連公證人都沒有的口頭交易而已,對方完全沒有義務(wù)和責(zé)任為自己冒險。
黑發(fā)女孩愿意告訴自己這件事情,無論她會不會去為自己報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很有誠意了。
“你現(xiàn)在的情況有些古怪,我本來想要給你的解決方法已經(jīng)不再適用?!?p> 喬翹直接問道:“你后來是被聯(lián)盟的人救了吧?”
江有余聽到“聯(lián)盟”二字身形微微一僵,正待他思索著該怎么回答時,喬翹忽然說道:
“看來是了,不過這也不奇怪。”
她的語氣明顯放松了一點:“那個聯(lián)盟本就喜歡多管閑事,出手救你也很正常,不過那個傷勢都救得回來,看來你碰到一個很厲害的醫(yī)者啊,這樣我就更放心了?!?p> 江有余對于她話中的含義不是很理解,但從她的話語可以明顯得知,對于聯(lián)盟的存在,黑發(fā)女孩并不陌生。
這也很正常,自己原本就推測她是這個圈子的人,只是現(xiàn)在確定了她并非聯(lián)盟的人而已,問題是從她之前的話里,江有余有一個有待證實的猜想。
“你是簽署了保密協(xié)議還是選擇加入他們?”
江有余的臉部肌肉越發(fā)繃緊,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說話。
喬翹見他一副生怕說多錯多的模樣,不由得輕笑一聲:
“這些事情不算什么秘密,你也不用太過緊張?!?p> 江有余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放棄警惕,他想了想,話說到這個份上,自己如果還對那個問題避而不提才顯得不正常:“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發(fā)女孩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嘴角含笑:“我最近跟一個人學(xué)到不少東西,其中有一點,就是交易只有公平,才能長久?!?p> 江有余一陣啞然,隨即坐下,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道:“我叫江有余,今年十六歲,未婚,目前是一名即將參加高考的西林一高普通高中生,家住西林區(qū)第31層伯德路151號?!?p> 喬翹的眉頭挑了挑:“江同學(xué),你如果想要知道更有價值的信息,就不要用這些垃圾信息來跟我開玩笑。”
江有余卻是有些無奈:“喬同學(xué),你要知道的是,目前我對于你除了一個名字外,其他基本信息一無所知?!?p> 喬翹右手托腮,食指輕敲耳鬢:“我的所有信息都是有價值的,你剛才說得這些對我而言毫無意義?!?p> 江有余咂了一下嘴,好笑地說道:“喬同學(xué),話不是這樣說的,你這也太霸道了,憑什么由你來決定雙方提供的信息價值?”
喬翹將雙臂疊放在桌邊,淡然說道:“因為我比你強?!?p> 江有余頓時語結(jié),這個理由真得讓人無法拒絕。
如果是不了解這個世界另一面的人,面對這么一個比自己還要瘦小的小姑娘,無疑會將這句話作為一種天真的挑釁,但他現(xiàn)在還真說不出“你開玩笑呢”這種無知話語,即便他經(jīng)常鍛煉身體,身體素質(zhì)在同齡人當(dāng)中也屬于佼佼者。
看著無言以對的江有余,喬翹的嘴角翹起了很小的幅度,她擺了擺手道:
“不過念在我那天晚上沒有出手,現(xiàn)在又沒機會幫你報仇的份上,免費告訴你一些信息也算是我的誠意了?!?p> 謝謝你沒機會幫我報仇……江有余臉部肌肉微微抽搐,看在對方愿意告訴自己重要消息的份上,忍住了這句吐槽。
喬翹伸出一根手指:“首先,我得向你確認一個事情,就是對于你現(xiàn)在的情況,那個將你治好的醫(yī)者是怎么說的?”
江有余忍不住說道:“你看不出來嗎?”明明之前擦肩而過就能知道自己離死不遠的。
喬翹瞪了他一眼:“我不是跟你說了,我的情況不太好嗎?之所以上次能看出你的狀況,是因為你的靈場波動混亂至極,只要有人能感受到靈的存在,都能看出你快要翹辮子了?!?p> “翹辮子?”江有余下意識地重復(fù)了一遍。
“就是死的意思?!眴搪N解釋了一下,然后繼續(xù)說道:“但是現(xiàn)在你的靈場波動反而穩(wěn)定了下來,不過還是有些問題,就像一鍋燒開的水,卻被人強行按著鍋蓋,雖然暫時沒了身亡之憂,但并不是長久之計。”
江有余將她的話和陳醫(yī)生的結(jié)論對比了一下,不得不承認,兩者的看法極其相似。
但陳醫(yī)生是通過機器幫助甚至特異能力的輔助才得到的具體結(jié)論,眼前這個女孩僅僅看了一眼,便一下說出他的身體隱患,足以可見她的實力之強,這還是因為她尚未恢復(fù)實力。
想到這里,江有余既有些高興又有些擔(dān)憂,高興自然是因為這位“契約者”實力越強,對他的幫助就越大,解決他身體隱患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而擔(dān)憂則是因為和這樣的人合作,尤其是雙方實力以及信息掌握差距巨大的情況下,無異于與虎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