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捷徑?”
江有余愣愣地重復了一遍后,斟酌著說道:“喬翹同學,如果你說的是什么得道高人直接傳功,或者要吃什么天材地寶之類的捷徑,對我來說是不現(xiàn)實的,我的經(jīng)濟并不寬裕?!?p> 喬翹白了他一眼:“你想多了,腦子里少裝點荒誕故事,要是你沒辦法做到,我也不會跟你說?!?p> 這不對啊,溫良講的武俠小說里,除了主角之外,不都是靠著勤學苦練才能修成正果的嗎?江有余瞬間感覺溫良講的那些故事可信度下降一半。
“不過,這種方法我也只是聽我的師父當故事說起過。
“有一個沒有能力天賦的人,無論怎么努力都感受不到靈的存在,后來他想了個主意,就是不停地利用死亡的威脅來刺激自己的恐懼情緒,最終成為一個很有名的非凡者。
“大多數(shù)人都把它當做那人為了揚名故意編造的故事,可也有人特意去嘗試過,他們成功后便說這種方法很有效,還特意編給了一個名字,叫做恐懼法。
“再后來,隨著那人的失控死亡,年代久了,也就沒人再提這事了。”
恐懼法……明明就是作死法吧?還有,那些失敗的人還有機會指責這種方法無效嗎?江有余默默想道。
“雖然聽起來很不靠譜,但我?guī)煾笇Υ说故怯胁坏偷脑u價,他覺得這無異于為無天賦者另辟蹊徑。
“雖然方式有些過激,卻也有著其中的道理,通過死亡的刺激逼迫身體和大腦做出本能反應。
“而恐懼情緒,是一個人所具有的最容易刺激靈性波動的存在?!?p> 江有余邊是分析邊是好奇地問道: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無論怎么去作死,總不可能真得想要死。
“可一旦做了免死準備的話,不就很難產(chǎn)生恐懼情緒了嗎?那些成功的前輩是怎么做到的呢?”
喬翹語氣輕松道:“答案不就在你剛才這句話里嗎?”
江有余心里重復了一遍自己剛才的問題,然后抬頭,試探著問道:
“那些前輩作死前都不做任何保護措施的嗎?”
喬翹嗤笑道:“就像你說的,如果知道結局一定是有驚無險,怎么可能起到效果?他們當然不會選擇一些必死的做法,畢竟不是純粹的找死,而是做一些風險極大卻又存在一絲存活可能性的事情。
“我印象里比較深刻的是,有一個無天賦者為了成為非凡者,專門欺辱非凡者的妻女,被眾多非凡者追殺,很多次都是被打得奄奄一息卻總能僥幸逃脫,最后如愿以償,成功掌握調(diào)靈?!?p> 這可不就是純粹的找死嗎?江有余有些頭皮發(fā)麻,自己要走這種前輩的后路嗎?
他干巴巴地笑道:“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吧,我怕還沒等到我感受到靈,就已經(jīng)被警察叔叔捉進監(jiān)獄了。”
喬翹無語地瞪了他一眼:“我只是給你舉個例子,又不是真得要你去做,況且后來那個人雖然成為非凡者,但就好像運氣因此被用光了一樣,死得極為凄慘。
“總之,這種方式的準則就是你越怕什么,越要去嘗試做,我聽師父說,還有個人非常怕老鼠,就把自己關在一間滿是老鼠的房間里,呆了三天三夜后,成功感受到靈,你也可以試試看類似的做法?!?p> 見江有余若有所思的表情,喬翹頗感奇怪地問道:“你想到你怕什么了嗎?”
江有余吶吶地問道:“老鼠是什么東西?”
喬翹:“……”
當搞清楚老鼠是一種長相極其兇惡但又非常膽小的動物后,江有余想了半天都沒想到類似的可以替代的小動物。
喜歡啃食空氣凈化器里凈化劑的咯吱蟲倒是有些類似的特征,不過雖然它們長得有些惡心,卻遠沒有到讓人害怕的程度。
如果把自己關在一個滿是咯吱蟲的屋子里……江有余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液。
“總之,我知道的捷徑就只有這一個,其實這也不算什么捷徑,只能說沒辦法的辦法,走這條路的人也非常少。畢竟對于很多非凡者來說,巴不得自己沒有所謂的能力天賦,一輩子當一個普通人,享受平凡而安全的生活。
“所以我還是建議你先服用那個什么藥,如果沒有效果再嘗試這個,額,如果你覺得這種方式風險太大,那么老老實實過剩下的日子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喬翹說了半天,也有些口干舌燥,舔了一下嘴唇。
江有余默默將口袋中的那瓶水遞給她。
“謝謝?!?p> “不客氣?!?p> “……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
“……是嗎?”
江有余不動聲色地將瓶子拿回來。
“你真得不去找一下那個女孩嗎?我看著都挺心疼的?!?p> 喬翹微微后仰,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
“她已經(jīng)走了?!?p> 江有余聞言,腦子里的某根弦驟然放松,同時,心里又有些無法抑制的失落和悵然。
“這樣對大家都好?!彼p聲說道,既像是在給喬翹解釋,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
12月30日。
高考。
西林一高門口的整條青云路上,都是等候的家長。
這一天,大多數(shù)公司和企業(yè)都會允許家里有考生的員工請假,他們不停地搓著手,跺著腳,和熟人熱絡地聊著天,不知是因為從繁忙的工作抽得空閑而放松,還是強行壓抑自己的焦躁與不安。
當中午考生們從學校門口走出來時,再吝嗇的家長都會滿面笑容地拉著孩子到附近的餐廳用餐,絕口不提孩子考得好壞。
有經(jīng)驗或者被告知過相關經(jīng)驗的家長,往往會提前預約座位,而粗心些的則只能帶著孩子乘坐電梯到49層或者51層附近的餐廳用餐。
“小魚!”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xiàn)在江有余面前。
他驚喜地喊了一聲:“暖姨!”
身穿白色水貂絨大衣的豐腴女人,頭上戴著一頂黑色軟帽,一頭酒紅色長發(fā)呈大波浪狀披散在肩,右手提包,左手拿著墨鏡和車鑰匙,此時正笑意盈盈地看著江有余。
不等江有余邁上兩步,左前方再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江小魚!”
一身紅色兜帽羽絨衣和黑色短裙打底褲的搭配,腳穿白色運動鞋,青春少女的活力氣息撲面而來。
她的懷里抱著一個保溫盒,手上還戴著江有余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她的兔子手套,鼻子被凍得有些通紅,她哈著白氣,騰出一只手,遠遠地對江有余打著招呼。
是丁鐺姐。
她身邊是不停抖動身體來驅(qū)寒的陳醫(yī)生,他看見江有余后先是泛起笑容,正要慶幸自己不用再挨凍的時候,順著江有余的目光,便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人,心里頓時大叫不好,剛想要轉(zhuǎn)身溜走,胳膊就被丁鐺捉住。
只好滿臉苦兮兮地一步一步被丁鐺拖著向前。
江有余身后的溫良看著這陣勢,便直接拉著郭子俠,悄悄往自家老媽那邊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