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曹女士會想,應該將她白歡喜扼殺在搖籃里,剛生下來就掐死都是一件幸事也說不定。
曹女士好狠一女的,未必真沒有這樣想過。
她懶得聽,也沒法掛電話,更沒法拉黑或是關(guān)機。
誰叫曹女士是一個極端的人,折騰人的手段層出不窮。
曹女士為了羞辱人,是可以連自己的臉都不要的。
白歡喜雖時常覺得自己極端的性格繼承于白女士,只恨自己沒有曹女士那樣肯舍得下臉面,于是和曹女士的交鋒中屢屢落于下風。
她嘖了一聲,也不想說什么,只將手機丟到一邊。
隔得遠了,手機里傳來的聲音便聽不清楚了。
白歡喜想了想,決定去洗個澡打發(fā)時間,畢竟看見電腦她就記得自己還沒碼字,手機還被曹女士占著,洗澡是最打發(fā)時間的活動了,而且不知根據(jù)哪個專家說的,洗澡有利于調(diào)節(jié)心情,使身體分泌某種玩意兒,從而促使洗澡人心情愉快。
這么看起來,還是洗澡好。
等洗了澡出來,電話已經(jīng)掛了。
白歡喜一邊用干毛巾擦頭發(fā),一邊沉思要不要換個居住地方,順帶換個聯(lián)系方法,想了想,又覺麻煩,她活到現(xiàn)在,一個手機號都承載了太多東西,倘若要換真是麻煩極了。
而以曹女士的性格,倘若真斷了聯(lián)系,到時候會千方百計的找她,等找到的時候又要鬧得雞飛狗跳。
丟人得厲害。
想著都覺得世界末日要來了。
她捂住頭,真心覺得頭都大了,她實在想不明白。
為什么這個明明是最好面子的人,卻盡做些丟面子的事。不知道她面子丟盡對她那個做媽的又有什么好處。
她想不明白。
只是想著曹女士,她便覺得頭疼。想要嘔吐,難受到想要在地上滾幾圈。
她忍耐住了。
她拿起手機,手機上通話只有十多分鐘,想來曹女士發(fā)現(xiàn)了她的惡行,所以怒掛電話,改用短信怒罵。
電話可以不聽,短信刪除時,就算不點進去看,也會看見最封面的一句話。
聰明的曹女士給她發(fā)短信了。
她忍住惡心感,近乎自虐的點進去看,每一條都仔細看完了。
每一條的每一個字,都是白女士拿著錘子在往她心里釘。
她默默的回到房間,躺在床上不說話。
她不吃不喝不動彈的日子維持了兩天一夜,她才逐漸從呆滯中稍微走了出來。
她想起三無說的話,三無勸她去看看精神狀態(tài)。
她確實應該去看一看的,不過看了又怎么樣?每個人對于痛苦的承受閥值是不一樣的,至少她不行。
她即便看了,吃藥了,厭世感也不會好。就算好一些,她身邊還有插刀教教主曹女士在,估計想要完全好起來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抑郁的時間太長,藥石罔顧。
反正啊,人啊,這一生,便是受苦來的,不知要受多少苦,見過多少絕望,才能等到天亮。
她大抵是看不到了吧。
她等不到天亮。
她是如此的確信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