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三無在想,也許歡喜的母親就是歡喜和這個世界唯一的聯(lián)系,不論是憎恨還是別的,至少歡喜是因為她母親才依舊活在這世上的。
一個被迫留下的涼薄人……那只會給身邊人帶來痛苦,而非帶來圓滿。
涼薄人吧,大多沒有心的。
因為活了那么久,長了那么大,遇上糟踐心的事就更多了,為了不讓自己難過,于是就這樣將心肝脾肺腎盡皆丟棄了個干凈,自然也就沒有心了。
不過這天底下的人,大多如此,自私薄情。
歡喜如此,她也如此。
她嘆了一口氣,關了電腦,下班回家——她租住的家,雖小卻是她自己的,不用聽誰的嫌棄的語句,上班很累了,她不想下班之后還過著上班一樣的生活。
然而有些事情該來總會來的,躲是躲不過的。
周末,家里安排了相親。
橫豎她喜歡的人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去相親就去吧。
她跟隨男人去游樂園,興趣缺缺,客氣而疏離,大家都在盡可能的釋放善意,都是出來相親的,只要對方不太過分,便沒必要將事情搞得太僵。
大家畢竟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之間的規(guī)矩,該懂的也都還是懂。
行至秋千處,她停住腳步。
男人也停住腳步站在她旁邊,打量了一眼,問她:“你在看什么?”
三無看著遠方獨自一人的女人,搖頭道:“沒什么?!?p> 的確沒什么,初次見面,沒必要將自己身上的事都說給另一個人聽。
她同男人繼續(xù)逛下去。
用餐。
告別。
男人詢問下一次見面時間。
她本想一口拒絕,最后卻還是禮貌性微笑:“不了,我最近很忙,可能沒有什么時間出來?!?p> 14
中秋節(jié)結束后,國慶節(jié)還未到來之際,公司準備了個簽售會,一同在簽售會等待的還有幾個作者,或是如白歡喜那樣重修加印的,或是出新書的,只安排了一個新人作者。
大家都懂得這意思,不外乎是讓他們這一批老作者幫忙多帶一帶,不論是什么行業(yè),全都是老員工,沒有新的血液注入的話,這個行業(yè)遲早會成為一灘死水,公司這么做,他們也是能夠理解的。
大家都是仰仗著出版社,出版社又沒搞什么小動作,用的是陽謀,大家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都同意了。
不過是帶帶新人罷了。
白歡喜雖然很多時候都可以被稱之為刺頭,因她不喜歡和外人交流的性子,一度被公司和她相處過的人排過排名,她的不好相處至少要占前三。
只她這人就一點兒好,便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出版社這么安排,也是為了沖小說銷量,她既拿錢辦事,也就不談什么喜歡不喜歡的,直接笑納就是。
會場負責人特意給她打了招呼:“歡喜老師,這小作者也是第一次,寫得多有靈性的,出版社打算捧一捧,你到時候多費點兒心,幫幫忙?!?p> 白歡喜點頭:“我會的?!?p> 會場負責人熱淚盈眶,這是相處了這么多回,這位作者最好說話的一次。